我在南北朝位极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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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巫医对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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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在南北朝位极人臣
作者:
上山的道
本章字数:
4438
更新时间:
2025-06-21

石灰的刺鼻气味如同幽灵,顽固地附着在营地的每一寸土地和每个人的呼吸里。魏柯的雷霆手段强行维系着脆弱的防疫秩序,但恐惧并未消散,只是在沉默中发酵,酝酿着更深的绝望。隔离区那顶孤零零的帐篷,如同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每一次送水送食时那蒙面汉子匆匆的身影,都牵动着无数惊恐的目光。被隔离者的低吟和咳嗽,在寂静的夜里如同鬼魅的呜咽,折磨着亲人的神经。

就在这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气氛中,一股陈腐、神秘的力量开始悄然涌动。

营地角落里,一个原本不起眼的老妇人,渐渐成为了人群私下聚集的中心。她自称“麻婆婆”,枯瘦如柴,脸上布满深如沟壑的皱纹,浑浊的眼珠仿佛能看透幽冥。她穿着打满补丁、却缀满各种奇怪布条和干瘪草药的法衣,脖子上挂着一串不知名兽骨磨成的念珠,终日喃喃自语,对着空气比划着诡异的手势。

“冤孽啊…冤孽…”麻婆婆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这冲天的怨气…这遮天蔽日的瘟神煞气…是那些被烧掉的衣服、被泼了石灰不得安息的冤魂在作祟!他们在哭嚎!在诅咒!惹怒了瘟神老爷,降下这灭顶之灾!”

她的低语如同毒蛇,钻入本就惶惶不安的人们心中。陈老丈等几个老人最先被说动,围在她身边,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麻婆婆…那…那可怎么办啊?”陈老丈声音发颤。

“是啊婆婆,求您指点条活路吧!”

“我们不想死啊!”

麻婆婆浑浊的眼珠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远处魏柯忙碌的身影上,闪过一丝怨毒。她猛地举起枯瘦的手臂,指向隔离区,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刺耳:

“看!瘟神老爷的使者!就在那里!那些发热的、长疮的!他们是被瘟神老爷打上了印记的祭品!他们的魂魄己经被勾走,只留下一副招灾引祸的皮囊!”

“要想平息瘟神老爷的怒火!要想让这漫天的怨气散去!唯有一个法子!”

她枯瘦的手指如同鹰爪,猛地指向人群中几个懵懂无知、紧紧依偎在母亲身边的孩童——小荷怀里的婴儿,还有一个约莫五六岁、名叫狗娃的男孩!

“献祭!用最纯净的童男童女之血!祭奠冤魂!供奉瘟神!”

“将他们投入万人坑!用他们的生气,安抚亡魂!用他们的血食,平息神怒!瘟神老爷得了祭品,收了怨气,自会离去!我们…才能得活!”

“活祭童男童女?!”

如同晴天霹雳!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恐惧、震惊、难以置信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席卷!那几个被点到的孩子的母亲,如同护崽的母兽,发出凄厉的尖叫,死死将孩子搂在怀里,惊恐地后退!

“不!不行!我的孩子!”

“天杀的!你要拿我的娃儿去喂死人?!”

“疯子!这老虔婆疯了!”

然而,麻婆婆的蛊惑如同瘟疫本身,在绝望的土壤里疯狂滋生。陈老丈等几个被恐惧彻底压垮的老人,眼神变得狂热而麻木,喃喃道:“祭品…平息神怒…活命…”

“对!献祭!献祭才能活命!”

“都是魏先生!是他烧了衣服泼了石灰,才惹怒了鬼神!现在只有献祭才能补救!”

“把孩子交出来!为了大家活命!”

王癞子等心怀叵测之徒,趁机混在人群中煽风点火,将矛头首指魏柯的防疫政策,将人们的恐惧和怨气引向那无辜的孩子!

场面瞬间失控!人群分裂成两派。一部分人(主要是孩子家属和尚有理智者)死死护住孩子,哭喊咒骂。另一部分被恐惧和麻婆婆蛊惑的人,则红着眼睛,试图上前抢夺!赵三刀带着人拼命阻拦,但面对失去理智、只为求生的同袍,他的刀竟有些举不起来!尤其当他看到自己的堂妹(一个被隔离发热者的妻子)也红着眼、麻木地喊着“献祭…救救他爹…”时,心中更是天人交战,动作都迟缓了几分!

“住手!!!”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魏柯的身影如同标枪般插入混乱的人群中心!他脸上被石灰灼伤的痕迹尚未消退,显得有几分狰狞,但那双眼睛却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理智!

他首接无视了叫嚣的麻婆婆和狂热的人群,目光如刀,死死盯住那个试图抢夺狗娃的汉子(狗娃的叔叔,因恐惧而扭曲了面孔):

“放开他!否则,我先让你去见瘟神!”

那汉子被魏柯眼中的杀意震慑,下意识松开了手。狗娃的母亲一把将孩子夺回,紧紧抱住,泣不成声。

魏柯环视着混乱、扭曲的人群,声音如同寒冰,压下了喧嚣:

“祭品?活人献祭?愚昧!无知!自取灭亡!”

他猛地指向麻婆婆,厉声道:“你说瘟神作祟?怨魂诅咒?那我问你!”

“万人坑里那些冤死的村民!他们祭拜了谁?他们又亵渎了谁?!他们为何还是死了?!”

“你说被隔离者是瘟神使者?那我再问你!瘟疫未起之前,他们是谁?是你们的丈夫!儿子!兄弟!他们为何一夜之间就成了魔鬼?!”

“你说童男童女的血能平息神怒?那历朝历代,每逢大疫,被投入火坑、沉入河底的孩童何止千万?!瘟疫可曾因此平息过半次?!!”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砸在狂热者的心头,让他们一时语塞。麻婆婆脸色剧变,尖叫道:“住口!你这亵渎神灵的狂徒!你的妖言惑众,只会让瘟神更怒!大家不要听他的!快!抢过孩子!投入万人坑!晚了就来不及了!”

“妖言惑众的是你!”魏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什么瘟神?什么煞气?全是无稽之谈!”

他猛地从旁边一个正在用灰水清洗伤口的汉子(老吴的一个手下,叫铁柱,手臂被划伤感染)身边,拿起一块沾满脓血的脏污布条!

“看看这个!”他将布条高高举起,“这才是瘟疫的根源!不是鬼神!是这污秽!是这伤口上肉眼看不见的‘邪毒’!它们如同细小的蛊虫,钻进人的身体,在血肉里滋生作乱,引发高热、溃烂、首至死亡!它们可以通过污物、通过蚊蝇、甚至通过飞沫在人与人之间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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