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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出的黍虫在掌心扭动，虫腹朱砂诏文渗血般鲜亮。林默指尖碾碎虫躯的刹那，金水桥下万千黍虫突聚成锥——尖锥旋钻桥墩的刺响中，整座皇城地砖龟裂如旱田！
“秧牢...在扎根紫禁城！”林莹抓把黍粒掷向裂缝。谷粒触地暴涨成荆棘秧苗，秧刺缠住黍虫拖入地缝。黍虫临死反噬喷吐契约残片，碎片粘附秧刺竟烙成尖细的秧针——针尾锈迹斑斑，针尖滴着尸油般的粘稠露滴！
林默喉头突被无形秧针贯穿。脊柱窜过寒流的瞬息，《皇庄契图》在脑中倒悬展开——万历帝的朱批覆盖处，无数秧针正穿刺宫娥佃农的脊骨，针孔喷出的血雾凝成斗大血字：
“秧刑九百九，针债断龙楼”
日晷阴影掠过申时刻度。林莹扯下发簪刺向兄颈，簪尖挑出的秧针竟长逾三尺！针尾粘着黍虫残肢，虫壳纹路正拼出皇陵密道图：“哥...秧刑柱在地宫！”
黍气熏蒸的密道内，九百九十九根蟠龙柱赫然入目——每条石龙口中叼着秧针，针尾锁链缚着萎缩的干尸。尸群中央的刑架上，张婶的晶化脊椎被秧针钉成“大”字形，脊椎裂口处长出的黍苗己结出鼓胀稻苞！
“秧针在吸嬢嬢的怨髓...”林莹簪尖剐蹭晶柱，黍苗稻苞应声爆浆——喷溅的浆液中沉浮着张婶生前记忆：年轻宫娥被迫将秧针刺入孕妇肚脐，血淋淋的秧苗正从胎盘中破体抽穗！
刑架突生异变！钉在晶椎的秧针剧烈震颤，针尖在骨架刻出新痕：「秧刑换命契——针主承秧灾」
末字落成瞬间，林默后颈暴凸九根秧针针尾！针尖从喉头破皮而出，黍液顺针槽灌入血脉。皮肉肉眼可见地枯瘪，脊柱却在秧针拉扯下暴长扭曲，脊椎骨节间钻出毛茸茸的黍须！
“断针不如接命！”林莹抓起刑台锈剪。剪刃铰住喉头秧针猛绞，针身断裂的脆响里，林默佝偻的脊骨骤然绷首如弓——九百九十八根刑柱应声倾塌！最后一根刑柱上的张婶脊椎突然飞射而出，晶骨如箭贯穿林默后心！
晶骨触体的剧痛中，脊柱黍须狂舞如蛇。秧针针槽倒吸晶骨微粒，黍苗须根瞬间玉化。林默十指插进地砖，秧针从指缝暴射如雨——
噗！噗！噗！
九百九十八根秧针精准钉入倾塌刑柱的龙目，针尾黍须缠成巨网兜住坠落的尸骸。地宫穹顶剥落处天光泻落，光柱里飘荡着张婶的叹息：“接稳这秧牢的担啊...”
晶骨完全融入脊骨的刹那，林默佝偻身躯拔地而起。秧针从周身毛孔簌簌抽离，在脚边堆成黍粒小山，粒粒映出田间劳作的剪影。皇城地基深处传来根系断裂的闷响...
夕阳浸染黍堆。林莹搀扶虚脱的兄长踏出密道，每一步都在地砖留下秧针状凹痕。玉化黍须从兄脊钻出，在残阳里结出青穗。指尖触及穗须的瞬息，穗芒倒刺突然扎入皮肉——
黍粒在血脉中顺流首抵心室！心脏搏动声里响起万千秧歌号子，黍粒在心室壁生根抽芽。林莹痛仰头，看见乾清宫琉璃顶的破洞处垂下半幅朽裂的万历龙袍，袍内面刺满针脚细密的《秧针行刑图》——图中受刑佃农的面庞，正扭曲成自己与兄长的脸！
黍粒顶破心室嫩肉的刺痛中，秧苗须根缠住心脏瓣膜。秧歌声突转凄厉尖啸：
“明日寅时...秧牢开花...”
太庙方向传来地壳抬升的轰鸣，黍苗顶起的地表裂缝里探出千百根玉化秧针，针尖齐指紫禁之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