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宁的指尖触到青铜匣子的瞬间,店铺后窗又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她本能地伏低身体,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老人的手垂落在地,鲜血蜿蜒至她脚边,那双浑浊的眼睛仍死死盯着她,仿佛在无声地催促——快走!
她一把抓起匣子,冰凉沉重的金属贴着小腹,钥匙插进锁孔的刹那,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搜!那丫头跑不远!”
谢婉宁屏住呼吸,从后门窜出,雨水立刻浇透了她的衣衫。巷子狭窄曲折,她跌跌撞撞地奔跑,手枪在包里沉甸甸地晃动,像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程景珩到底卷进了什么?
她拐进一条死胡同,喘息着靠在墙上,雨水顺着发丝滴落。她颤抖着打开青铜匣子——里面是一卷泛黄的绢布,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楷,最上方赫然写着:
「甲戌年,程维安、谢鸿儒共录,松风琴藏秘。」
谢婉宁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是爷爷的字迹。
绢布上的内容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
“松风琴腹藏《广陵散》真谱,乃唐宫旧物,非后世仿品。琴底暗格存‘天机图’,关乎前朝秘藏。程、谢两家共守此秘,后世子孙若遇危局,可启琴弦第七根……”
谢婉宁的手指攥紧绢布,雨水浸湿了墨迹,字迹微微晕染。
爷爷和程景珩的外公……共同守着什么秘密?
远处传来犬吠声,她猛地合上匣子,塞进外套内袋。现在不是细看的时候,她必须离开这里。
她掏出手机,犹豫了一秒,拨通了谢维安的电话。
“婉宁?你在哪儿?!”谢维安的声音紧绷。
“琉璃厂附近。”她压低声音,“有人追杀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急促的吩咐:“待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到!”
谢婉宁挂断电话,却不敢真的停在原地。她贴着墙根移动,拐出巷子,混入夜市的人群中。摊贩的吆喝声、食物的香气、霓虹灯的闪烁,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急刹在她面前,车窗降下,谢维安的脸紧绷着:“上车!”
谢婉宁拉开车门钻进去,车子立刻疾驰而出。
“怎么回事?”谢维安盯着她苍白的脸,“你怎么会在这儿?程景珩呢?”
“他被带走了。”谢婉宁攥紧手中的匣子,“有人想杀我。”
谢维安的眼神一沉:“因为松风琴?”
谢婉宁猛地抬头:“你知道?”
谢维安没回答,只是踩下油门,车子驶向谢家老宅。
---
谢老爷子的书房里,檀香袅袅。老人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目光落在谢婉宁带回来的青铜匣子上。
“所以,你见到了老吴。”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他是您的助手?”谢婉宁问。
谢老爷子闭了闭眼:“三十年前,他和老陈跟着我和程维安去了陕西一座古墓。我们在墓里发现了松风琴,琴腹里藏着《广陵散》真谱,以及……”
他顿了顿,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泛黄的地图,摊开在桌上。
“天机图。”
谢婉宁呼吸一滞。那是一幅山水画,但细看之下,山脉走势被标注了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密码。
“这是什么?”
“一座未被发掘的帝王陵。”谢老爷子低声道,“墓里的东西,足以颠覆某些历史定论。”
谢婉宁的心跳加速:“所以……程维安的死……”
“不是意外。”谢老爷子的眼神锐利起来,“有人不想这个秘密被带出墓穴。”
谢婉宁的指尖发冷:“那程景珩……”
“他知道的比我们想象的更多。”谢老爷子缓缓道,“他回国,根本不是单纯为了金融投资。”
谢婉宁猛地站起身:“他现在在哪儿?”
谢老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警方带走他是幌子,真正的危险在后面。”
话音未落,书房的门被推开,管家慌张地冲进来:“老爷!外面有辆车一首停着,车里的人……带着枪!”
谢婉宁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们被跟踪了。
谢老爷子猛地拍桌:“从密道走!”
谢婉宁抓起青铜匣子和天机图,跟着谢维安冲向书房暗门。就在暗门合上的瞬间,她听到楼下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他们闯进来了。
密道狭窄潮湿,谢婉宁的呼吸急促,手中的匣子像烙铁一样烫手。
“去哪儿?”她低声问。
谢维安咬牙:“去找程景珩。”
谢婉宁猛地停住脚步:“你知道他在哪儿?”
谢维安的眼神复杂:“我只知道,如果他还活着,现在唯一能去的地方是松风琴的暗格里写的地方。”
谢婉宁的脑海里闪过绢布上的字迹,心脏狂跳。
琴弦第七根,藏着最后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