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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在风中簌簌作响，谢婉宁站在胡同深处的黑漆木门前，第三次检查珍珠耳钉是否戴正。青砖墙头探出几枝西府海棠，暗香浮动间，她终于按下门铃。
程景珩亲自开的门。他今天穿了件烟灰色亚麻衬衫，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我以为你会提前十分钟到。"
"我习惯准时。"谢婉宁跨过门槛，目光掠过影壁上斑驳的太湖石纹。转过照壁却是豁然开朗，现代感十足的玻璃幕墙将西合院改造成通透的艺术空间。
程景珩引着她穿过光影交错的回廊，推开书房胡桃木门时，谢婉宁呼吸一滞。整面墙的紫檀书架足有三层楼高，需要移动金属楼梯才能取到顶层的典籍。最引人注目的却是悬在空中的明代古琴，被透明亚克力装置固定成弹奏时的倾斜角度。
"这是正德年间御制的'松风'琴。"程景珩指尖轻触玻璃罩，"不过今天的主角在那边。"
谢婉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落地窗边的阅读区竟摆着全套智能家居设备。全息投影正在播放达芬奇手稿，浮空文字随着程景珩的响指切换成《千里江山图》的数字卷轴。
"要喝什么？"他走向嵌在书柜里的迷你吧台，"我这里有大红袍，还有你上次在茶馆点的凤凰单枞。"
谢婉宁正要回答，整栋房子突然陷入黑暗。她本能地后退，后腰撞上坚硬的红木桌沿。黑暗中响起程景珩的低笑："可能是电路跳闸，别动。"
温热的气息忽然逼近，谢婉宁感觉有金属物擦过耳际。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她发现程景珩正撑在她身侧，手里握着从她身后取来的镁光手电。
"小心青花瓷瓶。"他晃了晃手电，光斑扫过墙角半人高的缠枝莲梅瓶，"这套明永乐年的瓷器，可比区块链项目值钱多了。"
谢婉宁按住狂跳的心口，目光忽然被书桌镇纸压着的信笺吸引。泛黄的宣纸上写着"松鹤延年"西个字，笔锋转折处竟与祖父收藏的张大千手札如出一辙。
"这是..."她刚要伸手，整屋灯光骤然恢复。程景珩己经退到安全距离，正在智能面板上查看电路日志："老房子改造总有意外，见笑了。"
暴雨就是在这时砸下来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撞在玻璃幕墙上，谢婉宁望着窗外扭曲的雨帘，突然注意到程景珩在调暗灯光。随着光线变化，书架某处突然显现出荧光标记——那是用特殊墨水写的数字编码。
"你对古籍修复也有研究？"程景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谢婉宁正在辨认《永乐大典》复刻本上的水渍痕迹。他递来温热的茶盏，袖口掠过她手背时，露出腕间一串奇特的沉香木珠，其中两颗刻着模糊的八卦纹。
茶香氤氲中，谢婉宁发现程景珩的书架暗藏玄机。当他说到美第奇家族时，某层书架自动滑出文艺复兴时期的羊皮卷；提及量子计算时，隔板立刻升起闪着冷光的服务器机组。
"其实今天请你来，是有件东西想让你看看。"程景珩突然走向保险柜，虹膜解锁时的红光在他侧脸投下诡谲阴影。他取出的竟是一页破损的琴谱，桑皮纸上朱砂批注宛如血迹。
谢婉宁戴上白手套，指尖抚过"广陵散"三个篆体字时突然顿住："这不是现代仿品，墨色入纸至少三百年。但是广陵散真迹早在..."
惊雷炸响，落地窗映出两道纠缠的人影。程景珩不知何时贴近，正握着她的手去摸琴谱边缘的暗纹："你摸这里，明代官造纸张特有的帘纹。"
暴雨淹没了谢婉宁的惊呼。当她意识到程景珩的拇指正她腕间动脉时，书房门突然被推开。浑身湿透的谢维安举着还在滴水的伞，目光阴沉地盯着两人交叠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