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琼华阁上演了一场戏剧性的一幕,世子吴纵和左将军凌羽,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
吴纵被大舅哥连拉带拽地跨入琼华阁。
凌羽大大咧咧地对着一众官员高声嚷道:“唉,各位!这位可是定靖王府的世子。”
“他刚刚可是向我主动提出自己对此案有独到见解。”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看向吴纵。
中都府府尹云白闻言轻声笑了笑,然后走上前客气地招呼道:“不想世子竟然屈尊到此,敢问世子对此案有何高见?”
吴纵瞧着此人,外表客气却隐隐透露出不善。而且自己并不认识他,心中不禁猜测其说不定是皇帝亲信。
从云白脸上,吴纵还看出了一丝有意遮掩的怒意,便不解地问道:“你是?”
“在下中都府府尹云白。”
云白说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红袍,又理了理头上的冠冕。
此时,会厅内气氛肃穆。
周围的人都等着看这位小世子如何处理此事。
毕竟何风雨在中都当众杀人,即便闹到陛下那里,也是死罪。
吴纵突然抓住云白的痛处,故意大声说道:“云白大人,哦,原来如此,死的是你儿子啊?”
“咳咳,你想知道我的想法吗?”
这下云白有意遮掩的怒意便无处隐藏了。
“世子!”
其实云白真正想要对付的不是何风雨,而是其背后的定靖王。
吴纵点了火却也不管,开始讲出自己的看法。
“方才,我在外面人群中也了解了情况,大家都看得出你那幼子是故意挑事。”
云白此时恍然大悟:“果然,这小子不怀好意。”
“既然你想听我讲,那么此事我定了,何风雨是为了维护琼华阁,所以无罪。”
吴纵在大厅中央说出这句话,顿时引起周围一片哗然。
什么叫他定了,这也太嚣张了吧!
一位男子在旁边大喊道:“世子当真如此妄言,亏你还是凌大人的学生,歪曲事实,私心也太明显了。”
吴纵斜眼瞟了一下,看见那站出来的官员身着紫袍,便问道:“哦,你这小官是何人?”
他知道皇帝为了笼络人心,连三品官职都拿出来封赏。此人想必就是其中之一。
“小子猖狂,我乃兵部侍郎,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凌羽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凑近吴纵悄悄说:“妹夫,不愧是你,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加油,我挺你!”
接着又小声说:“还有,这个周侍郎屡次向陛下进谗言,他知道你功力尽失,却坚持提议让你参加北伐。”
众人都看出这位左将军明显是在坑骗小世子,他的意图昭然若揭。
“哦,原来是周侍郎,听闻就是你总在陛下面前诋毁我。”
“什么,你说什么?”周侍郎重复了一句吴纵的话,“真是胡言乱语。”
吴纵不给面子首接拆穿他:“哼!就是你这小人一心想让我去那危险之地。”
凌羽也是一阵吐槽,自己“好心”帮他,他就这样当着人家当事人的面拆穿自己……
面对吴纵的诘问,周侍郎满不在乎地说:“陛下授命,你王府世受国恩,自当为国效力。”
说完装作一脸崇拜地看向皇宫方向。
……
皇宫内,阳光洒进昏暗的宫殿。
皇帝此时静静地坐在龙椅上,殿下的闫载信大气都不敢出。
当阳光照在皇帝那张阴沉的脸上时。
站在下方的宫禁卫军督闫载信,心中一阵波动,皇帝给他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预感世子吴纵即将踏入朝堂,与吴氏的争斗从此刻正式开始。
此前,凌府嫡女凌之华与吴纵即将下聘书定亲,此事引起朝野震动,当时就有兵部周侍郎呼吁官员上书抵制。
他抬头看着威严的陛下,只见皇帝端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目光阴沉。
忽然,皇帝挥手将他唤到近前坐下,他立刻领会了皇帝的意图,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看到皇帝面容温和,他也不再拘谨,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首挺挺地坐在刚搬来的椅子上。
皇帝又向贴身太监陈出示意,陈出会意,上前一步。
见二人恭敬地等着自己吩咐,皇帝低声说道:“此次凌吴两家联姻的计划恐怕要搁置了。
“这两家看似普通世家的结合,实则背后牵扯的势力错综复杂。吴氏一族在朝中的威望日益增长,有谋逆的可能,若不加以遏制,朕这皇位怕是坐不稳了。”
身为皇帝的亲信闫载信坐在椅子上,顿感坐立不安,心中犹如翻江倒海。
他深知自己与定靖王有一定的关联,吴氏的兴衰与自己的命运息息相关。他不禁暗自思量,皇帝既然如此忌惮吴氏,那自己是否己陷入这旋涡之中。
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陈出察言观色,看出这位将军的窘迫。他平日与闫载信不和,此时不禁心中暗喜。
他向皇帝后退一步,自然地弓着身子,谄媚地附和道:“陛下圣明,那些吴氏党羽如今愈发嚣张跋扈,是该给他们点教训了。”
此言一出闫载信更是冷汗连连。
陈出静静地等待皇帝顺着他的话,给出处置凌府的办法。
皇帝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凌府的少爷凌羽,身为宫禁卫左将军,这些年虽保持安分,但却毫无建树,可谓渎职。”
陈出眼睛一亮,揣度圣意道:“奴才昨日得到消息,最近皇宫中丢失了一件珍贵的宝物——九龙玉佩,而玉佩存放的宫殿正是左将军掌管的区域。有小太监禀报,玉佩丢失当晚,左将军就在宫殿附近。”
皇帝心中大喜,却故作大怒。
“果然渎职!”
接着看向一旁好似发呆的闫载信,问道:“闫将军认为如何?”
闫载信心中暗忖:“这阉人竟如此构陷忠良,陛下也算计得好。”
但他深知皇帝不喜欢臣子反对自己,便自作坚定地说道:“陛下英明,左将军的确是渎职!”
“如此,朕命追寻罪证,到时率宫禁卫监禁凌府。”
他得到皇帝口谕,胸中涌出一腔怒火,随后又迅速压制住情绪,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皇帝。
待闫载信拿着皇帝亲手书写的手令离开御书房,皇帝继续问陈出:“你心中可有对策?”
陈出沉默片刻后献策:“陛下,咱们可以借此事大做文章。先将凌羽关押审问,即便最后查不出确凿证据,但九龙玉佩上有一颗九龙宝玉,此玉只有陛下您才能使用。若是左将军将玉佩献给紫王,那就是谋逆死罪。”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可这只是小太监的禀报,不能作为确凿证据,难免会引人怀疑。不过紫王手中确实有九龙宝玉。”
九龙宝玉是先皇李政良秘密赏赐诸王的,李政良明白吴氏终会成为皇室的敌人。
若中都有危机,藩王可持九龙宝玉立即发兵勤王。
陈出听后,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他不慌不忙地向前一步,微微前倾身子,语调平稳且笃定地说:“恭喜陛下!”
说完,含笑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眼神扫视西周,宛如一只狡猾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