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跟那个男人有多亲密,”
顾理心里莫名涌起一股酸涩的味道,“才把自己腌入味了。”
毛绒绒的发尾下,陶然一截脖白皙柔润。
顾理手指尖轻轻痉挛了一下,按下想要伸手捏住那人后颈的冲动。
“我的个妈呀。”
陶然端着泡面,首冲自己阳台,扯了一把小椅子坐下,长舒一口气,“这个家伙咋这么烦人呢?”
“嘶溜……好香。”
好在泡面很香,嘬了一口泡面汤,陶然美滋滋地叹口气,瞬间把顾理那个烦人精扔到了爪哇国。
是真的饿恨了,陶然唏哩呼噜,三下五除二吃光了一大碗泡面,连汤都喝的一滴不剩。
“爽啊!”
陶然心满意足地揉揉肚皮,站起身来。
想起刚才顾理的狗吠,他又叹了口气。
泡面桶得立刻扔到楼下垃圾站去,不能放在家里过夜。
他走回屋,将泡面放进垃圾桶里,拿出垃圾袋,系紧口,准备拿下楼扔掉。
“啊啊啊!”
一拉开卧室门,陶然浑身一颤,大叫着后退两步。
门后露出一张男人冷冰冰,黑洞洞的脸,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叫什么叫。”
男人毫无波澜地开了口。
“我的妈耶。”
陶然弯下腰揉胸口,心脏吓得都快跳出胸腔了。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陶然喘息着说。
他真没想出来,为啥顾理深更半夜不睡,站在自己门口装神弄鬼。
“我正准备敲门呢。”
顾理垂眸,看一眼自己举起的右手,“是你自己出来的不是时候。”
怎么还猪八戒倒打一耙?
陶然气的首咬牙,却不敢再说什么。
生怕这家伙又絮叨,平白生出更多事端来。
“你站在这里干嘛?”
平静了一下情绪,陶然无奈地问。
“给你送医药箱。”
顾理举起左手上的白色药箱,对陶然说。
“额?”
陶然一愣。
这家伙……这么好心的吗?
“你去哪里?”
顾理又问陶然。
“能去哪里?”
陶然举起手里的垃圾袋,没好气地说,“按你的要求,下楼扔泡面桶啊。”
“哼。要不是你的这些臭毛病,我至于这么折腾,大半夜还要下楼吗?”
陶然垂眸,暗自嘀咕。
“哦……”
顾理藏在口罩后的嘴角轻轻勾起。
这小子还挺听话。
“先放在阳台上,明天再扔吧。”
顾理对陶然扬扬下巴,豁免犯人似的慷慨大度。
“真的?”
陶然难以置信,瞪大眼睛。
“嗯。”
顾理不动声色点点头。
还没有人,如此轻易的动摇过他的规矩。
“好啊。”
陶然连忙转身,一溜烟跑到阳台,将垃圾袋塞在了一个墙角。
“给我吧,谢谢你。”
陶然走回卧室,向顾理伸出手来。
“还是我来吧。”
顾理手一甩,将医药箱藏在背后。
什么意思?
陶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眼睛,歪头看着顾理。
这个事儿精……是自告奋勇要给自己处理伤口吗?
他不是很龟毛,洁癖又很重吗?
不会觉得自己的伤口恶心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
陶然假笑着说。
“就你这个笨蛋,能处理好自己的伤口?处理不好会感染留疤的,我可不想让一个满脸疤痕的邋遢鬼,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顾理蹙紧眉头,将毫无道理的话说的一本正经。
“啊?留疤?”
陶然被顾理的话镇住了,往后退了两步,给他让出一条道。
他今后还指望着这张脸赚钱呢。
可不能把这仅有的一点资本给毁了。
顾理毫不客气,拎着医药箱,大模大样地走了进来。
“坐这儿。”
顾理指了指面前的一把椅子。
“哦。”
陶然乖乖巧巧,坐在椅子上,并拢双腿,双手整整齐齐放在膝盖上。
顾理垂眸,看见他乖巧的样子,眼眸里漾起微不可察的笑意。
“抬头。”
顾理两根手指勾住陶然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
“哦。”
陶然抿紧双唇,大眼睛迷迷蒙蒙,卷长睫毛忽闪,紧张地看向顾理。
顾理打开医药箱,放在桌子上,拿出医用棉签,又打开双氧水,用棉签沾着双氧水,开始清理陶然脸上的伤口。
顾理俯下身子,专注地盯着陶然的脸,动作轻柔。
那双漂亮的瑞凤然在眼前倏然放大,下垂的浓密睫毛像把小扇子,掩映着墨黑瞳仁里自己的倒影。
陶然忽然觉得心跳飙升,头晕眼花。
有点喘不上气来。
撇开顾理这狗屎一样的烂脾气不说,他的长相还真是自己的菜。
顾理的手背轻轻擦过陶然的鼻尖,留下一抹清冷柔软的触感。
陶然瞬间汗毛倒竖,浑身抑制不住地轻颤。
这……是怎么回事?
“很痛吗?”
顾理一边给他的伤口上碘伏消毒,一边问。
手下的陶然小脸煞白,呼吸停滞,让他有点担心。
“不…”
陶然闭着眼睛摇摇头。
“那你怎么不喘气?”
顾理伸出一只手指,点一下陶然的脸。
嘶……好软。
手下的触感,让顾理指尖发痒。
“呼……”
陶然松开紧咬的嘴唇,低声说,“我怕嘴里的泡面味儿熏到你,你说你讨厌泡面味儿。”
顾理愕然蹙眉。
和陶然挨的这么近,他竟然没对他身上的泡面味道,产生任何不良反应。
难道……因为是他身上的味道,自己才不觉得讨厌?
“不至于,正常呼吸。”
顾理声音沙哑地说。
陶然的嘴唇湿湿的,粉粉的。
唇珠圆润,在他松开紧咬在一起的唇瓣的瞬间,摇晃弹动。
好像鲜嫩的浆果,咬一口就会爆汁。
顾理喉结滚了滚,手下上药的动作不自觉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