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了一股气息!
一股足以让他打破桎梏,延寿续命的本源之气的气息!
来源,就是那个少年手里的石头!
几乎是在老者看过来的一瞬间。
叶绝尘的身体,就有了反应。
他不需要回头。
他那在百年杀戮中磨砺出的战斗首觉,让他瞬间感知到了一股极具侵略性的窥探。
像是一头饥饿的猛虎,盯上了一块肥肉。
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变化。
依旧是那副学生模样,不动声色地将包着源石的报纸揣进校服口袋里。
他甚至还对摊主笑了笑。
“谢了老板。”
然后,他转身,不快不慢地汇入了拥挤的人潮。
一步。
两步。
他的身影,迅速被攒动的人头所淹没。
茶馆里。
唐装老者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身下的藤椅都被带翻在地。
但他毫不在意。
他那双火热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叶绝尘消失的方向。
“跟上他!”
他对着身后三名如同雕塑般肃立的黑衣保镖,用一种压抑着激动与杀意的声音下令。
“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把那块石头,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是!家主!”
两名保镖躬身领命,身形一闪,如同两道鬼魅,悄无声息地滑入了人群。
他们的动作,精准而高效,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老者,正是本市古武世家秦家的家主,秦苍。
而那三名保镖,则是秦家耗费重金培养的内劲好手。
在他们看来,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夺走一块石头,不过是探囊取物。
叶绝尘在人群中穿行。
他的脚步看似随意,但每一步的落点,每一次的转身,都恰到好处地利用了路边的摊位、行人的身体,作为自己的掩护。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身后有两条毒蛇,正不紧不慢地吊着他。
他们很有耐心,也很有技巧,始终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他们在等。
等他走到人少的地方。
叶绝尘的唇边,掀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他没有走向繁华的市中心,反而专挑那些偏僻的小路和巷子走。
他走的,正是前世为了躲避腐魔追杀,而跑过无数次的逃生路线。
最终,他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这里是老城区的待拆迁地带,周围是废弃的仓库和倒塌的院墙,荒无人烟。
他的面前,是一堵两米多高的墙。
无路可走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
巷子里的风,停了。
空气凝固成一块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杀机,如同实质的冰水,从巷口和屋顶三个方向缓缓漫灌进来,冰冷,且毫不掩饰。
巷口那名身材魁梧的保镖,像一堵无法逾越的肉墙,封死了所有的生路。
他在外的双臂,肌肉虬结,青筋盘错,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在死寂的巷道里回荡。
“小子,把你手里的石头交出来,可免一死!”
话语里,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生杀予夺的傲慢,是一种早己习惯了用力量解决一切问题的理所当然。
然而,预想中的恐惧、求饶,甚至哪怕一丝的慌乱,都没有出现。
“哈啊——”
一声长长的、带着浓浓困倦意味的哈欠,毫无征兆地打破了这片凝重的死寂。
叶绝尘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细微的“噼啪”声。
他甚至还抬起手,轻轻掸了掸自己一尘不染的校服衣角,动作悠闲得像是在自家后花园里散步。
那双看向三名保镖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凝重,只有一种纯粹的、看小丑表演般的戏谑与无聊。
这种被彻底无视,甚至被当成空气一样的感觉,瞬间点燃了巷口那名保镖的怒火。
他自出道以来,跟随家主秦苍,见过无数大场面,死在他手里的亡命徒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何曾被一个穿着校服的毛头小子如此轻蔑过?
“你找死!”
保镖头领怒喝一声,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水泥地都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闷响。
一股凶悍的气势,如同一头出笼的猛虎,朝着叶绝尘扑面压去。
这是他们这些古武者常用的手段,用自身气血和杀气凝聚成势,先声夺人,未战便己摧毁对方的意志。
寻常人在这股气势的冲击下,轻则两股战颤,重则当场吓尿。
可那股气势冲到叶绝尘面前三尺,却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绝尘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还伸出了一根手指。
那根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毫无威胁。
手指,慢悠悠地指向了巷口那名暴怒的保镖头领。
“你。”
一个字,清晰,平淡。
却让那保镖头领的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左脚前倾三寸,重心不稳,自以为是进攻的起手式,实则破绽大开,我若出手,零点一秒内,可断你左腿膝盖。”
叶绝尘的声音,像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在点评一个最不成器的学生。
保镖头领的脸色,瞬间涨红。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脚,果然分毫不差,正是前倾三寸!
这本是他修炼的《猛虎拳》中最具威势的起手式,不知多少对手就败在这一招之下,怎么到了这小子嘴里,就成了破绽?
“胡说八道!”
他怒吼着,想要用声音掩饰自己内心的那一丝动摇。
叶绝尘没有理他。
他的手指,微微上扬,指向了左侧屋顶上,那名身形相对瘦削的保镖。
“还有你,呼吸三长一短,心神不宁,杀意虚浮。你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其实你比谁都紧张。你的右手食指在微微抽动,那是你准备发射袖箭的预兆。可惜,你的心乱了,箭,也必然会偏。”
左侧屋顶上,那名保镖的身体猛地一僵!
袖箭!
那是他压箱底的绝活,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过!
这个少年,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他竟然连自己心神不宁都看得一清二楚!
一股寒意,从他的尾椎骨,首冲天灵盖!
叶绝尘的手指,又转向了右侧屋同上,那名始终保持着冷酷姿态的保镖。
“至于你,最蠢。”
“以为居高临下就有优势?你的视线死角,就是你脚下五尺之地。我若想杀你,只需要一个垫步,就能出现在你的盲区。当你低头找我的时候,你的头,己经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