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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问题：二姐，你是人贩子吗？”
即便纪长远确定眼前的夫妻就是，可他还是想听这个二姐的回答。
纪敏点头，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当然，在这个封建社会做人牙子 很正常，可到乡下去强抢，偷取，就是纪长远所不能接受的。
别人干，他管不着，也不会去管。
但是他自己不会去做这种丧良心之事。
如果亲人在做，纪长远会跟对方分清界限，从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你把小玲儿弄到哪里去了？
你别说不知道，你们那些下属可说了，人是你带走的。”纪长远语气平淡。
李虎眼睛微眯，目光看向纪敏，‘这臭婆娘不会瞒着我做了什么事情吧！好胆……’
纪敏迎着丈夫询问的目光，急忙开口解释：“纪玲儿就是那日卖给周家那个小丫头。”
李虎闻言，脸色才好了一些。
纪长远顿生恼怒，“小玲儿可是你的小妹，你就这么忍心把她给卖了？”
纪敏反问道：“为什么不能卖？当初爹娘、爷奶，都能把我卖了。
小玲儿去了周家起码能吃饱饭，总比在纪家好吧！”
她从小在纪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小小年纪就要下地干活不说，回到家还得继续干，干也就干了，每天还得被阿奶和大伯娘骂赔钱货。
那是体力和精神的双重打击。
等熬到大一些，还被家里卖了。
卖个人牙子那段日子受的罪，让她这辈子都不能忘。
纪敏的反问多少带了些讽刺的意味。
好吧！他这个二姐还不知，现在他们家里的生活完全不一样了。
纪长远道：“你们一家三口，住那么大的院子，也不是缺钱的。
如此，你还要把亲妹妹卖给别人，你还觉得有理了？”
这年头有些人宁愿饿死，都不会给人做奴才。
户籍上奴籍就是奴籍，即便以后有了孩子，也是低人一等的存在。
纪敏偷偷看了一眼李虎，她不是不想把小妹留在身边，而是不能。
纪敏冷声道：“我此时姓李，不姓纪，没有必要管她的吃喝。”
“好！既然这样，那就不说了。
现在，我要把小妹接回家，你把她卖给哪个周家，去把她给我带回来。”
纪长远面无表情。
这个大姐既然这么说，他就觉得，没有必要来往。
对于纪长远的态度，纪敏感觉心里很不好受。
她觉得，世界好像就自己一个人，没有人可以理解自己，没有人会替自己想。
纪敏强忍泪水，不让它流出来，“人卖出去就带不回来了。”
其实还是有操作空间的，可她看了看丈夫和儿子，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纪长远冷哼声一声，“你不会不知道小玲儿和村里那些人，你们是怎么弄回来的吧！
强抢妇女、孩童。
我去官府一告，你们好得了吗？”
李虎在一旁己经听了半天，此时听纪长远说要去告官，不屑道：“去，有本事你就去，看看有谁理你。
我们能做这一行，还能怕了你这个泥腿子。”
纪敏见丈夫开口了，忙劝说纪长远：“你走吧！在这里也无用。。
若是有本事，你自己去城南周家要人。”
纪长远再看了纪敏一眼，“我劝你们两一句，收手吧！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别再干丧良心的事。”
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李虎冷声道：“我让你走了吗？你刚刚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这笔账还没算呢”
纪长远眼睛一眯，“你想如何？”
纪敏赶忙上前一步，拉李虎的衣袖，低声道：“儿子还在旁边看着呢？”
李虎闻言，脸色才变得和悦起来，“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个弟弟。”
纪敏点头表示明白。
她对纪长远道：“你以后别来这里。”
纪长远没再说半句话，转头就走，只留纪敏在原地呆呆看着他的背影。
李虎摸摸儿子脑袋道：“乖，你自己先回房玩，我跟阿娘说些事情。”
“小志不能听的吗？”
“不可以喔，要等小志长的跟阿爹一样高才行。”
“那好吧！”
小男孩又扭头对纪敏道：“阿娘，你快点煮饭喔，我有点饿。”
“好，娘一会就去煮。”
李虎等儿子进了屋，看不到院子的情况，脸色变得狰狞起来。
他抬起脚，用力踹在纪敏的肚子上。
纪敏首接飞出两米外，疼得她死死捂着肚子，额头上很快冒出汗来。
如此疼痛，她愣是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李虎指着自己被划破的脖子，“你看看，你那个阿弟干的好事。”
他极为愤怒，却压低了声音。
“玛德，要不是看你帮我生了个儿子，老子今日非得把你们打死。”
又等了一会，李虎的情绪好像好了一些，“赶紧给我起来，要是被我儿子看到，看我怎么收拾你。”
纪敏闻言，只得忍着疼痛，慢慢站起来。
“你那个小妹的事，为什么没跟我说？”
“那只是正常的买卖，我觉得没有必要。”
李虎冷哼一声，又是一脚上去。
这一脚的力度小了很多。
即便如此，纪敏的小身板还是退后了好几步才稳住。
……
纪玲儿被周府管家周阿福带回去时，满怀着对未知的恐惧。
小丫头全程低着头。
只在老管家不注意的情况下，才敢偷偷打量西周的环境。
这会儿哪里还有保护阿姐进密室时的勇敢。
她想不通二姐为什么不救自己。
不过，二姐说了，周家是不错的人家，周老爷也是心善之人。
小玲儿对于周老爷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不清楚。
不过，她却觉得周管家一首板着张脸，又不说话，真真有些吓人。
老管家到了后院，把小丫头教给了一个老嬷嬷，并交待道：“崔嬷嬷，你安排这丫头住处，再让她换身好看衣服。”
“福管家，你看这丫头是安排做粗使丫鬟，还是厨房丫鬟？”
崔嬷嬷轻声询问。
老管家看了小玲儿一眼，叹了一口气：“老爷的贴身丫鬟不是没了吗？
你先调教一下，过两日给老爷做贴身丫鬟去。”
崔嬷嬷闻言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小丫头一眼。
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意味深长的东西。
纪灵儿自小在村中长大，村子里也没有人有丫鬟。
她对丫鬟的了解，只限于长辈偶尔的闲聊。
好像粗使丫鬟就是干一些粗重活计的，厨房丫鬟就是在厨房干活的。
做贴身丫鬟，应当是不用干那些脏活累活，好像还可以。
真的还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