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涡轮引擎的轰鸣渗入脊椎,许嘉薇后颈贴着冰凉的皮质头枕,看着姐妹明珠发来的消息,告诉她自己己经在机场等着了,让她千万不要跑远。
许嘉薇本想发信息告诉尚明珠自己打车就好,不用辛苦她再跑一趟,可是一想到明珠会软糯糯的声音却故作保持稳重说不可以,就轻笑摇头,把手机放下。
随后安静的翻着自己珍藏的杂家小说李重山的《弄》,机舱顶灯上在许嘉薇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银杏项链随着呼吸起伏,她将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商务舱座椅间的檀木香忽然被血腥味刺破。
餐椅金属轮与过道的地毯摩擦的声响里,突兀地混入人体坠地的闷声。
“有人晕倒了”!
空乘攥着对讲机的手指泛起青白,急救箱里的听诊器在颠簸中叮当作响,紧急呼叫、紧急呼叫: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有位男士突发疾病,在场有没有医生可以过来帮忙一下。
许嘉薇听到呼叫,急忙掠过棕色真皮座椅,深蓝色羊绒裙扫过邻座旅客半杯冷掉的蓝山,快速朝经济舱跑去。
患者口唇泛着无法呼吸的青紫,指甲盖里积着淤血。情况紧急,许嘉薇连忙向身边乘务员说:“我不是医生,但是我学过急救,我还是京都救援队的专业人员,这是我的证件,如果你们分析之后觉得可以,我可以对他进行急救,等待专业医生到来。”
乘务长接过许嘉薇的证件看来一下,又见这趟航班没有专业的医生,思考片刻随即对许嘉薇说:“许小姐,辛苦您了,我己经机长联系过塔台了,我们15分钟降落呼哈市机场,专业急救人员现在己经在机场等待,您现在有什么需求,我们全力配合保障患者人员安全。”
许嘉薇见状连忙把这位男士放平,屈指扣住他的颈动脉,转头时马尾甩出一道弧线:“AED!肾上腺素0.5毫克皮下注射!”英语指令混着中文蹦出齿关,耳垂上晃动的珍珠耳坠掠过病人塌陷的胸口。
“快压住他的膝盖”她翻身跨住在抽搐的患者身上,输液架倒影在舱窗上像心电图骤起的尖峰。
10次的胸外按压,汗珠顺着下巴坠落在男人泛紫的唇间。第二次电击时,机舱顶灯应声闪烁,舱窗外的积云裂开一道猩红闪电。
记忆如除颤仪电流般击中脊髓——18岁那年手术室的灯也是这样明灭。
初恋男友李琛插着气管的呼咙里发出拉风箱般的杂音,监护仪上山脉崩塌成一条首线。她攥着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银杏叶标本,嚎啕大哭,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状血痕。
“clear!”
第三次放电的焦糊味里,患者喉咙间突然涌出带着细小的呻吟声,抢救成功。
许嘉薇抬头时撞见舱窗外第一缕晨光正刺破云层。空乘递来的氧气面罩蒙上白雾,三万英尺的高空,她终于接住了5年前坠入深渊的那片落叶。
许嘉薇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旅客们一阵阵掌声中回到商务舱准备休息时,被一个长得贼眉鼠的男人打断睡意:
“小姐真是人美心善,本人陈自强,刚才亲眼目睹了小姐救人的英姿飒爽,心生仰慕,想和小姐交个朋友,不知可否微信,深入交流一下”。
许嘉薇听闻拧着眉:“这位先生首先我们素不相识,谈不上交朋友;其次,我承认我很美貌不需要您刻意奉承,你这个长相、这样做派真的很像红灯区拉皮条的,让人心生厌恶;最后,知道我刚救了人,需要休息,还来打扰,我看你眼盲心也盲,要不要我现场给你开药治治病”。
“原来还是个带刺的玫瑰呀,我喜欢”,李自强单手扶着许嘉薇的座椅靠背猥琐的说道。
“先生我劝你最好把手给我散开,你现在己经对我进行了言语上的骚扰,我己经录音了,你再敢做出轻浮的举动,相信你在下飞机的时候就可以首接被警察带走,不用去上班了。
还有我看你的装扮和旅行包,我猜测你是准备到呼伦市去参加科技大赛的吧,你说参赛公司总共就那几家,要不要我现在查查,把录音发过去”。
“哼,算你狠”李自强像一只战败的黄鼠狼,愤怒的朝着自己的座椅走去。
“哥~哥~”,闻砚你再给我发出这么恶心的声音。
“嘿嘿,辰哥想不到这个漂亮的小姐姐,虽说不是专业医生,但你看她的手法这么专业,要是陈琛这厮在的话估计也要惊讶了,。
“哥你咋没反应呀,嘿嘿,不过我真的这个小姐姐看着挺清冷的,谁知道这嘴上功夫也不遑多让,这反差感拉到了极致”。闻砚充满趣味的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贱兮兮的靠近宫辰礼,试图寻求共鸣。
宫辰礼矜贵抬眸,看了一眼正侧躺在座椅上休息的许嘉薇,逆着细腻白瓷的脸庞此时在舱灯的照耀下泛起一圈光芒,“嗯”的一声,继续翻动着散文书籍,仔细一看竟然也是《弄》………
“哥,你老人家,“嗯”这一声到底什么意思?”
哎呀呀,小姐姐真漂亮!“哎,哥你说下飞机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去问姐姐要一下联系方式……
“闻砚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看你也不用去呼伦市了,我首接让辰一把你打包丢回京城”
“闭嘴、闭嘴”闻砚嘿嘿一笑,连忙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