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夜盲

第80章 夜盲

这两天，叶守粮走在村里，族人们竟然都不避开他，还关心的询问他的身体。

最开始他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被问得多了就渐渐摸出门道了，这些人都是在打听舒纭的医术如何。

他不是个说假话的人，舒纭如何医治他的，都照实说了。

于是，有人开始跃跃欲试了，找上了舒纭。

舒纭三人正在厨房里做橡子凉粉呢，这两天他们没歇息过，一口气做出了好多的橡子凉粉，为此又买了好几个盆和小水缸。

“行，把这一锅做了，也够之后好几天的了，咱们也可以歇口气了。”

舒纭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洗汗，说道。

“娘，你歇着吧，我来就行了。”叶长安拿过她手里的锅铲，站在小矮凳上面，一下一下搅动锅里煮着的橡子粉。

他上了手才知道，这不是个轻松活计，每一次搅动都有阻力，每几下胳膊就酸了。

可想而知，舒纭平时有多累，他和妹妹不过是打打下手，轻松得很。

想到这儿，叶长安又侧头去看舒纭，娘好像都累瘦了些。

舒纭看他吃力得很，说道：“长安，还是换我来吧。”

“没事，娘，我能行。”叶长安咬着牙说道。

“哥哥累了，还有我呢，娘，你去休息吧。”

“砰砰砰。”门外敲门声渐起。

“长安，你去瞧瞧是谁，这一锅凉粉马上就好了，我来舀起来。”

“诶，娘。”叶长安蹬蹬蹬地跑了出去，趴在门缝上偷偷瞧，“谁呀？”

门外妇人就是前几天询问周云禾的狗子娘。

她一听是个小男孩的声音，便亲切地道：“是长安吧，我是叶狗子的娘，你得喊我水田婶，我来找你娘有些事情。”

狗子娘，水田婶？谁呀？

叶长安疑惑却没开门，而是客气有礼地道，“劳烦婶子等等，我去叫我娘。”

他又跑了进去跟舒纭说。

舒纭已经舀完锅里最后一勺了，“我也不认识什么狗子娘，想来应该也是族亲，我去看看。”

舒纭往锅里舀了几瓢水，把锅泡着，一会儿好洗，解了围裙洗了手便出去开门了。

“哎呀，长安娘，可算见到你了。”狗子娘说着就往家里闯。

“你是？”舒纭问道。

“咱们见得少，我家就在叶牛隔壁。我是你水田哥的媳妇，我岁数虽比你大许多岁，但咱们是同辈，你叫我嫂子就成了。”

舒纭虽还是不知道她是谁，但还是笑着寒暄，“嫂子，今日特意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我听说你治好了隔壁守粮叔病了多年的腿，瘫痪了的叶牛他奶也是你在医治。你的医术如此了得，我就厚着脸皮来求你治治我的老毛病。”狗子娘憨笑着说道。

舒纭明白了，她应该是从叶守粮和云禾奶得知的，所以特地看病的。

“噢，原来是这样，你请坐吧，具体给我说说你的病症。”舒纭端了板凳来与她坐。

狗子娘坐下又有些迟疑，问道：“长安娘，你这儿的诊费怎么收？”

狗子娘也是明白人，虽大家都是族人，但亲兄弟也得明算帐，这钱还是说得前面才行。

舒纭脑袋一转，笑道：“都是族亲，我不好收银钱，嫂子太客气了。”

狗子娘摆手，“不不不，我就是去看大夫也是要诊费的，咱们虽是族亲，也不能让你吃亏啊。”

“嫂子既是这样说，我也不好推拒，那就给我送些菜，或者不吃的豆子什么的，可行？”舒纭道。

正好，这也是个收集物资的机会。

狗子娘回想着，问道：“冬日里没什么菜可吃，我家里倒是些暂时用不上的黄豆，你要吗？”

“黄豆，行的行的。”舒纭点头，有了黄豆就可以做豆浆喝了，再炸点油条，想想她都流口水，“那嫂子现在可以跟我说，你的病症了吧。”

“我啊，就是眼睛不好使。”狗子娘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

“哪里不好使？”

从狗子娘进门到坐下拿起碗喝水，舒纭没觉得她眼睛有啥问题。

狗子娘叹了口气，哎呀了一声，继续说道：“白日里是没问题，但是到了傍晚，稍微暗一些的地方，眼睛就模糊了，天黑了就更看不见了。”

舒纭听完，心中有数了。

“你是不是还经常觉得眼睛干涩，容易流泪？”

“对对对，你说得一点没错。”狗子娘拍手附和，觉得舒纭果然医术了得，心里的信任更多了几分。

狗子娘就是得了夜盲症，但不知道是先天性的还是暂时性的，如果先天遗传性眼病引起的，例如视网膜色素变性，杆状细胞发育不良，失去了合成视紫红质的功能，几乎就没得治了。

“嫂子，你是一直有这个病吗？”

狗子娘道：“那倒不是，这病是从去年得的，刚开始到夜里只是视线模糊，后来就渐渐看不见了。”

舒纭点头，如此听来狗子娘是暂时性的夜盲，是由于饮食中缺乏维生素A或因某些消化系统疾病影响维生素A的吸收，致使视网膜杆状细胞没有合成视紫红质的原料而造成夜盲。

“嗯，我清楚了，你这病好治得很，你是因为营养不均衡，身体里缺了元素，才会夜盲。”

“什么是元素，我也没有营养不良，我每天两顿都是吃饱了的。”狗子娘听得云里雾里的，她咋一句都听不懂。

“不是营养不良，是营养不均衡。”舒纭耐心地解释，怎么跟狗子娘形容呢，她想到了，“就好比长期不吃盐，就会四肢无力，这就是身体缺元素的表现。”

舒纭说不吃盐会没气力，狗子娘就好明白多了，“那我是少吃了什么呢？”

狗子娘脑子还算转得快的，一下就明白病症所在。

“维生素A，不知道啥叫维生素A没关系，狗子娘你只要记住，回去以后多吃内脏，比如猪肝，鸡肝之类的，要一直吃到眼睛完全好就行。”舒纭嘱咐道。

“不用吃药？”狗子娘疑惑地问道。

舒纭刚才可是半个字都没提到要开方抓药。

舒纭摇头，“不用，嫂子，反正内脏也不值钱，你先回去吃吃看，等一段时间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信你，你又没赚我一文钱，我也亏不着什么。”狗子娘很是精明，她知道从舒纭的既得利益方面来判断真假，“早晓得你这么厉害，我就不去王德那儿，抓那好几十文钱的药，吃了屁用没有。”

舒纭不语，对于别的大夫，她不便说不好的话，反正是贤是坏，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可是舒纭没想到，她闭口不随意评价王德就是不想招惹麻烦，可狗子娘回去这么一宣传她的医术，村里找她看病的人越来越多，而王德便没什么生意了，也就记恨上她，要来找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