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中的"陈默"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纯粹漆黑的眼眸,没有眼白,也没有瞳孔。当它坐起身时,缠绕棺椁的九条青铜锁链寸寸断裂,坠入无尽的深渊之下。
"终于...见面了..."
它的声音与陈默一模一样,却带着金属般的冰冷质感。右掌抬起,掌心赫然是完整的命盘印记——与陈默的如出一辙!
"你是谁?"陈默全身绷紧,左胸的玄冰心剧烈跳动,寒气在经脉中奔涌。
"我?"它歪了歪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我是你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啊。"
话音未落,它突然出现在陈默面前,速度快到连残影都没有留下!漆黑的手掌按在陈默左胸,正好覆盖住玄冰心的位置。
"白璃那丫头,临死前还给你留了礼物?"它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可惜...这改变不了什么..."
刺骨的寒意从接触点爆发,陈默看到自己的左胸开始结冰,玄冰心的力量正在被对方强行抽取!他怒吼一声,右拳缠绕暗紫魔气,狠狠砸向对方太阳穴。
"砰!"
拳头被稳稳接住。它轻笑道:"用我的力量对付我?"五指收紧,陈默的右拳顿时发出骨骼碎裂的声响!
剧痛之下,陈默左膝猛地上顶,同时额头狠狠撞向对方鼻梁。这毫无章法的攻击竟奏效了——它松开双手,后退半步,鼻梁处渗出黑色的液体。
"有意思..."它舔了舔"血液","肉身本能还在反抗?"
陈默趁机拉开距离,发现右拳己经血肉模糊,左胸的玄冰心也暗淡了许多。更可怕的是,随着对方抽取力量,自己右半身的魔纹开始不受控制地蔓延!
"别挣扎了。"它悠然道,"你就是为我准备的容器。从你得到第一块命盘碎片开始,这一切就己经注定。"
陈默喘息着看向西周,寻找脱身之策。突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对方虽然强大,但始终没有离开棺椁三丈范围。而且...它的双脚始终悬浮在地面之上,似乎不能真正"落地"。
"仪式...还未完成?"陈默想起白璃的警告,心中一动。
故意露出破绽,陈默踉跄着后退几步,装作力竭跪地。果然,它迫不及待地飘来,右手成爪抓向陈默天灵盖:
"来吧...与我合二为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默突然暴起!左掌玄冰心全力爆发,一道幽蓝光束首射对方胸口;同时右掌命盘印记亮起,暗紫魔气化作锁链缠向对方双脚。
"雕虫小技!"
它不屑地挥手,轻易击碎冰霜与锁链。但陈默的真正目标根本不是它——而是那具悬浮的漆黑棺椁!
趁着对方分神防御的刹那,陈默一个翻滚来到棺椁前,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棺内。
"以血为引,以魂为祭,封!"
这是《玄阴戮神经》记载的禁术,以自身精血为代价,暂时封印特定目标。棺椁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它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拉回棺内!
"不!你这蠢货!"它疯狂挣扎,漆黑眼眸中第一次露出惊恐,"没有我...你永远无法掌控命盘的力量!"
陈默不为所动,继续催动禁术。眼看棺盖即将闭合,它突然狞笑起来:
"那就...一起死吧!"
它猛地抓住陈默右腕,命盘印记对命盘印记,一股恐怖的吸力爆发!陈默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强行抽离,与对方一起坠入无尽的黑暗...
混沌中,陈默看到了无数记忆碎片:
三千年前,玄阴宗祖师发现九幽之门的秘密,炼制命盘试图封印,却不料反被侵蚀。命盘一分为九,其中八块散落人间,而第九块...化作了魔胎!
三百年前,白璃识破阴谋,以自身为饵引魔胎现世,却被九幽巡察使围攻致死。临死前,她将一缕冰魄真灵藏入命盘碎片...
三个月前,陈默在寒铁地牢得到第一块碎片,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现在...你明白了?"魔胎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你我本是一体两面...融合...才是宿命..."
陈默的意识逐渐模糊。就在即将沉沦的刹那,左胸突然传来刺骨的寒意——那是白璃最后留下的玄冰心!
"不...这不是宿命..."
陈默猛地清醒,玄冰心的力量在体内爆发。他看到了唯一的生机——魔胎不能落地,因为它缺少"根基";而自己...有血有肉!
"想要我的身体?"陈默在意识中冷笑,"那就...拿去吧!"
他不再抵抗,反而主动放开所有防御。魔胎狂喜地涌入,却在即将完全占据的瞬间,遇到了玄冰心的最后抵抗——两股力量在陈默体内疯狂对冲,将他的经脉、骨骼、内脏尽数撕裂!
"你...疯了?!"魔胎惊恐地发现,陈默竟然在引导它们互相毁灭!"这样你也会死!"
"那就...一起死..."
陈默的意识开始消散。最后的念头,是白璃消散前的那句话:
"记住...门后...才是真正的..."
不知过了多久,陈默重新睁开了眼睛。
他躺在冰湖岸边,全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左边是幽蓝的冰痕,右边是暗紫的魔纹。右掌的命盘印记还在,但己经变成了蓝紫交织的奇异颜色。
棺椁消失了。
魔胎也消失了。
唯有体内流淌的全新力量,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陈默艰难地坐起身,发现自己的双瞳也变了——左眼冰蓝,右眼紫黑,而视野中...多了一些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悬浮在血月旁的那道...几乎透明的青铜巨门虚影。
以及,门缝中那只...正在窥视人间的巨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