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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想过，林薇娅为他做的，远不止那两支价值连城的药剂。
还为他争取到了跟随这位西级机械师学习的机会！
王铁山是什么人？
深蓝学院机械工程系的定海神针，出了名的臭脾气和眼光高。
除了他真正认可的几个内城精英，几乎没人能得到他课外的指点。
季默然这个外城来的穷学生，在对方眼里恐怕连个合格的零件都算不上。
要知道虽然对方境界不高，可能是仅凭着4级机械师依旧能在这蓝海学院立足。
可见机械师的分量。
而能让王铁山松口答应教一个学期，林薇娅付出的那“一件东西”，分量也绝对不轻。
虽然还有许多其他职业课，可机械师来说，他是一个并不需要多高修为，也能够成长成一个顶尖强者的。
不甚至说不是一个顶尖强者，而是能够制造一批顶尖强者。
毕竟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它就能够无限的制造武器。
虽然不及药剂师那么赚钱，可他依旧是最热门的职业之一。
毕竟每个少年都有一个机甲梦，不是吗？
“哼！”
王铁山重重地哼了一声，拿起桌上一个沾满油污的金属杯灌了一大口水，喉结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放下杯子，粗糙的大手抹了把下巴上的水渍，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再次盯在季默然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他语气依旧粗鲁，但话锋一转，带着钢铁般的强硬。
“小子，别以为这是什么天上掉馅饼的美事！老子教人，只讲规矩，不讲情面！”
他伸出三根手指，每一根都像钢筋铸就：
“第一，单数日下午五点，准时到！迟到一分钟，我会教你什么是规矩！
第二，我教什么你学什么，听不懂就憋着，回去自己想，想不通下次来问！但别指望老子给你讲第二遍！
第三，把你那些外城的野路子都给我收起来！
在我这里，基础！基础！还是他妈的基础！打不牢基础，趁早滚蛋，别浪费老子时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季默然洗得发白的外套，最后落在他脸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首白。
“林丫头说你小子在机械上有点死脑筋，肯钻，底子也算干净。
老子就给你个机会试试。
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让我发现你是块糊不上墙的烂泥，或者心思不纯……”
他冷笑一声，没说完，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后果自负。
办公室内弥漫着机油、金属和刚才那件武器残留的微弱臭氧味。
窗外，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冰冷的学院照明灯完全接管了光线，将王铁山棱角分明的脸映照得更加冷硬。
季默然沉默着。
巨大的信息冲击和随之而来的沉重感让他一时难以消化。
林薇娅无声的付出，王铁山苛刻的条件，以及对方话语中隐含的警告……
这一切都像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他肩上。
但他没有犹豫太久。
外城的生存法则早己刻进他的骨血：机会，永远伴随着代价；抓住它，然后活下去，变得更强！
他深吸一口气。
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迎向王铁山锐利的审视，不再是之前的平静无波。
“明白了，王主任。”
他的声音清晰而稳定，“我会准时到。规矩，我守。”
没有多余的保证，没有感激涕零的承诺。
简单的两句话，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王铁山盯着他看了足足有三秒，似乎要穿透那副眼镜，看清他眼底深处的东西。
最终，他鼻腔里又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哼”，算是认可了。
“行了，假条放桌上，滚吧！”
他重新转过身，似乎又要去折腾他那堆零件，“记住，下周一，五点！
带着你的脑子来，别带一堆没用的废话！”
“是。”
季默然将那张薄薄的请假条轻轻放在桌上相对干净的一角，动作依旧小心，仿佛那承载着某种无形的重量。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推开沉重的办公室门。
沉重的金属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办公室里浓郁的机油味。
他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并没有立刻离开。
走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能量管道低鸣。
他微微仰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空气里还带着一丝从门缝溢出的金属粉尘味道。
今天这个人情欠的有点大了。
一开始他感觉竞品那两支药剂他就己经欠了对方天大的人情。
现在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还清了。
季默然缓缓睁开眼，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水，深处却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
感激、沉重、压力、警觉……最终，这些情绪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压了下去——那是外城磨砺出的生存本能和对力量的渴求。
机会带着沉重的代价砸在头上，他能做的，只有抓住它，然后变得更强。
强到足以偿还这一切，强到足以……掌控自己的命运。
这样才有机会报答对方。
不再停留，迈开步伐。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清晰回响，带着一种比来时更加沉稳坚定的节奏。
他没有走向灯火通明的教学区或宿舍区，而是熟练地拐进一条通往学院后门的偏僻小径。
这条小径灯光稀疏，两旁是高大的能量传输管道和维修通道入口，阴影重重。
小径尽头，是学院一处不起眼的合金侧门，主要供后勤运输和维修人员使用。
门口只有一个简单的身份扫描仪和一个看起来昏昏欲睡的老校工。
季默然走到扫描仪前，抬起手腕。
腕带上那枚代表深蓝学院学员身份的简陋芯片亮起微光。
“滴——身份验证通过：季默然，机械工程系，C级权限。”
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老校工眼皮都没抬，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
对于这个经常在这个时间点离开的学生，他似乎早己见怪不怪。
小门确认身份后自动打开了，季默然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