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轰鸣掩盖着林渊粗重的喘息,他将沾着苔藓的兽皮铺开,小心翼翼地在洞穴深处燃起篝火。寒铁傀儡伫立洞口,周身凝结的冰霜将蛛丝般的瘴气冻成细碎冰晶,簌簌落在洞外泥泞的地面。林渊从储物袋里掏出半块发黑的灵肉,这是他在逃亡途中击杀的瘴气兽,此刻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得找个更隐蔽的地方。”林渊用匕首削下肉片,看着火焰将其烤得滋滋冒油。他的目光始终警惕地扫过洞穴入口,即便有寒铁傀儡警戒,仍不敢放松分毫。突然,篝火中迸出的火星溅在兽皮上,显现出若隐若现的暗纹——竟是一幅残缺的星图,与他在云城得到的灵脉图边角纹路完全吻合。
林渊瞳孔骤缩,手指轻轻着星图边缘。就在这时,洞穴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瞬间熄灭篝火,整个人贴紧潮湿的岩壁。寒铁傀儡化作一团幽蓝雾气,无声无息地渗入黑暗。
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摸进洞穴,皆是面黄肌瘦的散修打扮。为首的灰袍人举着一块黯淡无光的引魂灯,灯光在岩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听说有个林家修士逃进了这里,带着块能发光的玉片。”
“会不会是魂纹玉?”另一个尖嘴猴腮的修士咽了咽口水,“要是能抢到,下半辈子就不用在这鬼地方啃瘴气兽了!”
林渊屏息凝神,将气息敛入骨髓。他悄然摸到腰间的毒蒺藜,这是用噬魂狼的毒刺炼制而成,沾之即亡。当三人走到距离他三丈远时,寒铁傀儡突然从洞顶坠下,冰锥如暴雨般刺向三人。
“不好!有埋伏——”灰袍人话音未落,毒蒺藜己没入他的咽喉。另外两人刚要祭出法器,林渊甩出捆仙绳,将他们牢牢缠住。
“谁派你们来的?”林渊提着奄奄一息的灰袍人,寒铁傀儡的指尖抵在对方眉心。
“别……别杀我!是天机阁……他们在谷口悬赏林家修士,说……说只要带活口……”灰袍人剧烈咳嗽着,黑血顺着嘴角不断涌出,“他们还在找……找能开启死亡渊的钥匙……”
话未说完,灰袍人七窍流血而亡。林渊搜出三人的储物袋,除了几枚下品灵石和疗伤丹药,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赫然画着他的画像,旁边写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落款竟是玄冥宗的印记。
“原来如此。”林渊将纸条付之一炬,眼中寒光闪烁。他将三人尸体拖到瀑布下冲走,又用瘴气掩盖洞穴内的打斗痕迹。当他重新回到洞内,取出从毒蛛身上拓印的魂纹玉片残片,与自己手中的碎片拼合。刹那间,玉片爆发出刺目光芒,在岩壁上投射出一座倒悬的祭坛影像。
“死亡渊……倒悬灵脉……”林渊喃喃自语,突然注意到祭坛西周环绕着九道锁链,每一道锁链上都刻着不同的符文。他取出从树干上拓印的文字,对照之下发现,这些符文竟与“逆瘴而南”的口诀有着微妙联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火光将浓雾染成诡异的红色。林渊趴在洞口望去,只见天机阁修士与一群黑衣蒙面人正在厮杀,空中漂浮着无数闪烁的符箓。他认出那些黑衣人的功法路数,赫然是玄冥宗失传己久的“幽冥鬼爪”。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林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操控寒铁傀儡化作一株毒蘑菇,自己则施展敛息术,悄然朝着战场边缘摸去。当双方激战正酣时,他发现战场中央有个眼熟的身影——正是白天围剿毒蛛时,持有玄冥宗锁魂链的天机阁首领。
林渊摸到一枚从黑市淘来的“迷魂散”,这是用十几种毒草炼制的无色无味粉末,哪怕金丹修士吸入,也会陷入短暂幻觉。他找准风向,将粉末轻轻撒出,然后迅速躲进附近的腐木堆中。
迷魂散随风飘散,战场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天机阁修士与黑衣人开始自相残杀,而林渊则趁机盯上了那名首领。当对方被自己人逼到绝境时,林渊甩出捆仙绳,将其拖进腐木堆,寒铁傀儡的冰刃抵住他的咽喉。
“锁魂链哪来的?魂纹玉片究竟有什么秘密?”林渊压低声音问道。
首领瞳孔放大,露出惊恐之色:“你……你怎么可能……”话音未落,他突然咬破口中藏着的毒囊,毒发身亡。林渊咒骂一声,迅速搜走对方腰间的锁魂链和储物袋。刚要离开,却发现首领掌心紧握的半块玉简,上面只刻着一个字——“渊”。
远处传来更多修士赶来的脚步声,林渊将玉简收入怀中,操控寒铁傀儡制造出爆炸声,引开追兵。他朝着与战场相反的方向狂奔,心中盘算着:“看来死亡渊的秘密,远比想象中复杂。但越是危险,越要小心谨慎。天机阁和玄冥宗的争斗,或许就是我浑水摸鱼的机会……”
夜幕渐深,林渊躲进一处布满毒藤的山坳。他取出从首领储物袋中得到的地图,发现上面用朱砂标记着死亡渊的方位,旁边还画着九道锁链的图案。“九锁镇灵渊……”林渊默念着地图上的小字,突然意识到,那些锁链或许就是开启死亡渊的关键,而自己手中的魂纹玉片,说不定就是解开锁链的钥匙。
寒铁傀儡在旁发出嗡鸣,提醒林渊有危险靠近。他立刻收起地图,施展敛息术,整个人融入毒藤之中。只见一队身着白衣的修士悄然经过,他们身上没有任何门派标识,手中却拿着一种从未见过的银色罗盘,罗盘指针正指向死亡渊的方向。
“看来各方势力都在觊觎死亡渊的秘密。”林渊心中暗自警惕,“但我不能贸然行动。先找个地方研究这些线索,再想办法接近死亡渊。”
他操控寒铁傀儡开辟出一条隐蔽的通道,深入山坳腹地。当找到一处天然溶洞时,林渊松了口气。他在洞口布置下多重禁制,又用瘴气掩盖气息,这才开始仔细研究从各方收集到的线索。
“星图、魂纹玉片、九道锁链、倒悬灵脉……”林渊将所有线索摊开在地上,目光在这些物品间来回扫视,“还有天机阁与玄冥宗的勾结,以及这些神秘白衣人……雾隐谷的水,比想象中更深。但越是危险,越要沉住气。一步错,就是万劫不复。”
寒铁傀儡在旁静静伫立,幽蓝的魂火微微闪烁,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决心。林渊握紧拳头,心中己有了计划:“先按兵不动,暗中观察各方动向。等摸清死亡渊的禁制规律,再伺机而动。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我都要揭开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