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处理掉…”她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般的虚脱和更深重的疯狂,“快!止血…不…不…左手…左手也要…完美的…必须完整…”她语无伦次,目光却像毒蛇一样,又缠上了埃利安仅存的左手。
洛瑞面无表情地示意侍卫上前。
冰冷的、带着腐蚀性气味的止血药剂被粗暴地倾倒在埃利安右腕的断口上,发出“嗤嗤”的声响,伴随着一股皮肉烧焦的恶臭。
剧痛让埃利安再次抽搐起来,但意识却开始不可逆转地滑向黑暗的深渊。
“左手…”赛琳娜羲梦呓般地重复着,像是陷入了某种偏执的魔怔。
洛瑞捡起了地上的镶钻银锯,锯齿上的血迹在幽光下显得格外粘稠。
重新递给赛琳娜羲,赛琳娜羲从洛瑞手里拿回丢在地上的银锯走向埃利安的左手,动作没有丝毫迟疑。
冰冷的锯齿再次贴上左腕的皮肤。
这一次,剧痛只换来埃利安喉咙深处一声微弱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
埃利安的身体停止了抽搐,只剩下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
视线彻底模糊,只有一片旋转的血红和黑暗。
力量,连同生命力,正从那两个巨大的创口处疯狂流逝,如同开闸的洪水,不可阻挡地涌向那片冰冷的黑暗。
银锯再次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左手的分离,似乎比右手更快一些。
赛琳娜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埃利安的哭喊和洛瑞的宣告。
当那只同样苍白修长的手也沉重地跌落在黑曜石台面上时,埃利安残存的最后一丝意识,像风中残烛般摇曳了一下,终于彻底熄灭。
埃利安陷入无尽的黑暗温柔地、冰冷地包裹上来。
而赛琳娜羲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那条左断臂上。
她小心地用双手将它捧起,如同捧着一件价值连城的易碎琉璃器皿。
断臂沉甸甸的,血液顺着她的手套边缘滴落。她低下头,鼻尖几乎要触碰到那冰冷的皮肤和湿滑的肌肉组织,深深地嗅了一下那股浓烈的血腥与生命组织液混合的气味,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迷醉的神情。
她捧着这“无上瑰宝”,转过身,动作轻盈得像在跳舞,完全无视了身后黑曜石板上那具正在迅速冷却、失禁的躯壳,也彻底无视了角落里崩溃的艾拉。
她的目光灼灼,只锁定在手捧着的刚刚锯下来还带着血液苍白的双手身上,或者说是陷入了那双外面的手标本上。
“完美,这一次…近乎的完美。”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的喟叹,在浓重的血腥和排泄物的气味中飘荡
她哼起了一段不成调的、轻快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旋律,捧着那条属于埃利安的手臂,朝着旁边一个放满寒冰的木箱走去,仿佛捧着整个世界。
冰冷的黑曜石地面上,埃利安最后一点生命的温热,连同那刺鼻的失禁气味,都在灯光无情的照射下,迅速地、不可挽回地消散。
洛瑞缓慢的清理着镶满钻石银锯的血迹,那动作仿佛每天都在清理打扫。
“噗通…”
一声沉闷的轻响,仿佛最后的告别。
浓稠的、被血染成诡异暗红色的池水表面,只留下几串绝望的气泡,迅速地破裂、消失。
水面剧烈地翻腾了片刻,如同怪兽在吞咽。
血与黑疯狂地搅拌、融合,最终,那刺目的猩红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彻底吞噬、消化,水面渐渐恢复了一种更深沉、更粘稠、仿佛凝结了万年怨毒的黝黑。
池面重归死寂。
只有那两只被遗弃在黑曜石平台上的断手,在幽暗的烛光下,苍白得刺眼。
断腕处的血液尚未完全凝固,如同两朵凝固在绝望时刻的、小小的、猩红的花。
艾拉蜷缩在角落,身体因无声的剧烈抽泣而抖动,呕吐物的酸腐气味混入空气。
赛琳娜哼着歌,打开木箱,冷气涌出,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双截断臂放入其中一个空位,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放沉睡的婴儿。
箱内幽蓝的光线照亮了里面另外几件形状相似的“藏品”,它们的断口早己干涸,呈现出一种陈旧皮革的色泽。
她凝视着自己的收藏,嘴角的弧度凝固成一个永恒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