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琳娜羲站在石台旁,深紫色的丝绒长袍在摇曳的烛光下流淌着不祥的光泽。
她手中握着那把传说中的银锯——手柄是上好的乌木,温润厚重,但锯齿的部分却闪烁着一种令人胆寒的、非人间的光芒。
无数颗细小的、切割完美的钻石,被极其精巧地镶嵌在锋利的锯齿边缘,如同为杀戮点缀上最奢华的冠冕。
钻石的璀璨与锯齿的凶险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妖异美感。
艾拉和洛瑞分别站在维斯塔的两侧,如同两尊沉默的守护石像。
艾拉颤抖的低着头,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紧握的拳头,指节捏得发白,丝毫不敢抬起头望向黑曜石上的埃利安。
洛瑞则面无表情,眼神像扫描仪一样,精确地落在维利安的右手腕上,计算着最完美的下锯位置。
“按住他。”
赛琳娜羲的声音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吩咐下属准备切下一块面包。
随即,听到赛琳娜羲的吩咐,洛瑞和另一名侍卫立刻上前,冰冷的手掌带着千钧之力,死死压在埃利安那病态美的肩膀和洁白的胸膛上。
冰冷的触感穿透薄薄的衣物,像两条冻僵的毒蛇缠绕上来,无法挣开,越缠越紧。
赛琳娜羲深吸了一口气,那口冰冷的空气似乎让她眼底最后一丝残余的波动也彻底冻结。
她双手握紧了镶钻银锯沉重的乌木手柄,将闪烁着钻石寒芒的锯齿,对准了埃利安右手腕上那被黑色丝线缠绕得最紧密、最显眼的部位。
钻石锯齿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和锐痛,如同闪电般刺穿了埃利安被药物麻痹的神经深渊。
那不是普通的痛楚,是生命本源被亵渎、被切割的终极恐惧!
“呃啊——!”
一声非人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叫猛地撕裂了殿堂死寂的空气!
那声音饱含着无尽的痛苦、绝望和最深沉的诅咒,仿佛来自地狱最底层的哀嚎。
它尖锐地撞击着西壁,震得墙上那些镶嵌着钻石的断手似乎都微微颤抖起来,钻石折射的光芒疯狂跳跃。
赛琳娜羲的手猛地一抖!
镶钻的锯齿在埃利安的手腕皮肉上划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歪斜的血口。
猩红的血珠瞬间涌出,顺着苍白的手臂滚落,滴在冰冷的黑曜石台面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花
滴答滴答--那跟仿佛下着雨一样在那滴落在手腕下的凹槽里,不看那是血的话还以为在下雨,霎时好听。
可惜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关注过这点,赛琳娜羲眼里带着一丝犹豫。
僵住了,如同被那声惨叫施了定身咒。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目光越过喷涌的鲜血,越过那因剧痛而瞬间扭曲、惨白如纸的脸,对上了埃利安的眼睛。
那是埃利安自被囚禁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清醒”。
剧痛像一把烧红的利刃,短暂地劈开了的厚重帷幕。
埃利安的眼睛睁开了,瞳孔因极致的痛苦而放大,漆黑的瞳仁深处,没有哀求,没有泪水,只有一片燃烧到极致的、足以焚毁一切的赤红!
那里面翻腾着滔天的恨意,像淬毒的岩浆,像冰冷的刀锋,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钉在赛琳娜羲的脸上!
赛琳娜羲的脸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变得比埃利安的手臂还要惨白。
她握着银锯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乌木手柄几乎要从她手中滑脱。
她嘴唇哆嗦着,那双总是盛满迷醉和掌控欲的美丽眼睛,此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惊骇和茫然所淹没。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毫无征兆地冲破了她的眼眶,沿着她冰冷的脸颊滑落——一滴浑浊的泪。
它砸在冰冷的黑曜石台面上,和埃利安手腕流下的血混在一起,无声地裂开。
这滴泪,是她疯狂祭坛上最荒诞的祭品。
“不…”她失神地、梦呓般地吐出一个字,声音破碎不堪。
她像是第一次真正“看见”埃利安,看见这具被她视为藏品、此刻却在承受着凌迟之苦的躯壳。
那赤红的、燃烧着纯粹恨意的目光,像烧红的烙铁,烫穿了她的灵魂。
“动手,主人!”
洛瑞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狠狠劈在维斯塔的失神之上。
“他在看着您!他在恨您!难道您要在他这样的目光下退缩吗?”
“您要永远活在这种恨意的注视下,还是彻底拥有那份‘完美’?”
她的目光扫过赛琳娜羲脸上的泪痕,没有丝毫动容,只有更深的逼迫,
赛琳娜羲嘴里呢喃道:“完成它!用他的痛苦,铸就您永恒的珍藏!这是唯一的路!”
“永恒的…珍藏…”
赛琳娜羲喃喃重复着,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眼底的惊骇和茫然在洛瑞的厉喝下被强行压了下
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扭曲、更加决绝的疯狂
那滴泪痕还挂在脸上,但她握锯的手却重新稳定下来,甚至比之前更加用力,指节凸起,青筋毕露。
她避开了埃利安的目光,将所有的意志都灌注在手中的凶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