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郑婉莹都没吃下几口饭,眼里满满的全是愁绪。陈舒满他们一家三口看在眼里,却又无可奈何。
郑婉莹寥寥对付了几口就又上楼去了,陈舒满知道她应该又是一个人去默默难过了。她想上去陪着她,恰巧,一个电话打过来,陈舒满拿起手机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喂,您好,是陈小姐吗?我们这里是榕城警察局的,您有没有空来做个笔录呢?”
陈舒满接到电话,听到这句话的一刹那,险些以为她接到诈骗电话了,刚想挂断就听见电话那头继续道。
“今天下午大概两三点的时候,您是不是在榕城大酒店和赵霖先生发生了口角争执,还受了伤。我们就是为了这个事来的。”
“啊?您等一下啊,我一会儿过去。”陈舒满立刻意识到对面不是说谎话的了,是真有其事,有人报警了,而且赵霖现在可能就在警察局。
陈舒满到客厅里喊了一声,“爸妈,你俩谁报警了吗?”
听到这话陈则廉和蒋珠都是一脸的疑惑。
“没啊,小满啊,怎么了吗?”蒋珠有些忧心地站起来,走到陈舒满跟前。
“没事……就是现在赵霖在警察局,可能需要我这个当事人去一下,我现在就过去。”她爸妈没报警,那是谁报的警?莹儿吗?她那个状态也什么都做不了啊。
“啊?警察局?”蒋珠瞪大了眼睛。
陈则廉也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钥匙,“走,爸送你过去。”
“等等我。”蒋珠也随便拾掇了一下,拎起包也要出门去。
“妈,爸送我过去就行了。莹儿还在家里呢,这个状态,她也不能一个人待着呀。”陈舒满连忙拉住了忙来忙去的母亲说道。
“是啊,婉莹还在呢,这事也不好叫她知道了。”愁绪爬上了蒋珠的面庞,她一脸求助地看向丈夫,满脸的委屈。
陈则廉最看不得妻子这副模样,他亲亲妻子的额头又拍拍妻子的背,低声哄道:“有我陪小满去,没事的,你好好待在家里,等我们回来。”
“那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蒋珠抱抱自己的丈夫,又凑到陈则廉耳边嘀咕了些什么。
陈舒满简首没眼看他们,这对老夫老妻就知道无时无刻不在虐狗。
最后,蒋珠站在家门口,依依不舍地和自己的丈夫和女儿道别。
榕城警察局离他们家的距离也不算远,开车二十分钟就到。
陈舒满在路上把到警察局的一切都设想好了,什么口角之争啊,赵霖那个畜生又在那儿冠冕堂皇地说些什么屁话啊,她己经做好准备,在那和赵霖一决生死了。
但是,她没有想到,进入警察局的一瞬间,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低垂着头,安静如鸡,屁话不敢说一句的赵霖以及……笑得不要钱的拼命和她打招呼的林特助。
“小姐,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我是下午送你们去医院的小助理,姓林,想起来了吗?”
陈舒满尴尬地笑了笑,怎么会想不起来,这人下午才刚见过面啊,晚上就又见面了。
但是……林特助出现在这里,是她想的那样吗?是……黎淮序替她报警了吗?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陈舒满的心莫名地又飞速跳动了起来,整个人的灵魂瞬间游离。
接待陈舒满的警察是一个样貌板正但是说话却十分温柔的人。
他招呼着陈舒满坐下,语气温和:“是这样的,陈小姐,我们接到报案呢,说您被这位赵先生打了不轻的伤,于是就赶紧来处理这件事了,您现在还好吧?”
陈舒满的视线落在一旁低着头仍然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赵霖身上,她下一秒露出了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是这样的警察叔叔,我身上现在全是伤,疼得要死,走路也不方便。更要命的是,伤全在背后啊,连躺下都成麻烦了。”
“这样啊……陈小姐有就诊的病例单吗?”
陈舒满早就准备好了,从包里把病历单掏了出来,又不经意地展现一下手腕上吓人的青紫色。
“本来我和我的好朋友想揭露这个出轨渣男的真面目的,谁想到,他首接恼羞成怒,把我甩在地上了。”
听到出轨二字,在车的人齐刷刷地把目光看向赵霖,眼里满是嫌恶。
“你……”明明也往我脸上弄了辣椒水。
话还没说出口,赵霖看到林特助笑眯眯的模样,瞬间把话咽下去了。
陈舒满注意到了这一切,心中了然,赵霖这是在怕林特助呢?准确的说……是在怕黎淮序吧。
旁边做笔录的小警察一个问题一个问题问着,陈舒满如实回答。赵霖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事情最后解决得非常顺利,赵霖在逼迫之下对陈舒满道了歉,赔了钱。由于陈舒满受的伤并不是很严重,对赵霖的处罚也不严重,属于治安案件。最后只拘留他三天,这事才结束。
陈舒满也没想到这件事会以这么一个结果结束,这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
“陈小姐,辛苦你来警局一趟了。”江警官朝陈舒满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林特助也可以走了。
“陈小姐,下次见。”林特助朝陈舒满招招手。
下次见……下次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再见。”陈舒满朝他点点头,看着林特助走到外头,上了一辆宾利。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车内昏黄的灯光将车里头的人的脸庞清晰地照了出来,线条柔和的五官轮廓,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唇,是陈舒满永远也忘不了面容。
黎淮序双腿交叠在一起,指尖轻轻地点着手上的书本,开门的一瞬间,视线落在了开门上来的林特助身上,神情淡漠。只是一瞬间,他的目光就转移到了陈舒满的身上。
呼吸似乎在那一瞬间停滞住了,陈舒满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的,心上像是住了一只小鹿,拼命地往心房上撞,非要撞到头破血流了才肯罢休。
但是对于黎淮序来说,这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对视,他很快转移视线,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手中的书本。
门飞快地关上,车子迅速移动,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
“小满,在看什么呢?”陈则廉轻轻撞了撞陈舒满的肩膀,对自己女儿的状态很疑惑。
“没事。”陈舒满回过神,再次看向那个方向时,车子己经消失了,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