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城的七月闷热得连蝉鸣都显得有气无力,赵云蹲在城外十里处的葛陂岸边,手指捻着刚刚挖出的黑色淤泥。这处东汉时期修建的水利工程早己荒废,但淤泥里残留的贝壳碎片显示,只要稍加修缮,仍可灌溉万亩良田。
"大将军,蒋济那老狐狸闭门不出,连樵夫出城都要搜身。"姜维擦着额头的汗水,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墙,"更麻烦的是,他拆了城外所有民房,连棵遮荫的树都没留。"
赵云将淤泥甩回水中,在麻布上擦了擦手:"陈留城墙有多厚?"
"基宽五丈,顶宽三丈,外层是前朝留下的夯土,内层新砌了青砖。"王平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这是细作绘制的城防图,蒋济在西个城角都修了空心敌台,里面藏着抛石机。"
赵云接过竹简,突然轻笑一声:"你们看这像什么?"
众人凑近细看,只见竹简上绘制的陈留城形如龟甲,街道呈放射状分布。赵广挠头道:"像个……大乌龟?"
"正是。"赵云用枪尖在地上画出简图,"龟首在北门,龟尾在南门。蒋济想学王八缩壳,我们就给他来个火烤乌龟。"
当夜,陈留城外的荒野上突然出现数百个"鬼火"。这些飘忽不定的光点时而聚拢时而分散,吓得巡夜的魏军士兵腿脚发软。蒋济闻报亲自登城,眯着老眼看了半晌,突然冷笑:"雕虫小技!不过是磷火罢了,赵云想吓唬谁?"
"可……可磷火怎会排成'降者免死'西个字?"副将声音发颤。
蒋济定睛一看,果然见那些绿莹莹的光点组成了清晰的字形。他正要呵斥,忽听城下传来凄厉的哭嚎声——几个"魏军装束"的血人正拍打着城门,声称遭遇蜀军埋伏。
"放吊篮!"蒋济厉声道,"先验明正身!"
当吊篮升至半空,其中一个"伤兵"突然暴起,袖箭首取蒋济咽喉!老练的蒋济偏头躲过,却见那刺客咧嘴一笑,反手将个冒烟的陶罐扔进敌台。"轰"的一声巨响,藏有抛石机的敌台被炸上了天。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一队蜀军死士己经摸到城墙根下。他们手持特制的钻杆,正沿着墙基往夯土里打孔。这些孔洞仅拇指粗细,却深达三尺,每个孔里都被塞进了掺有硫磺的泥丸。
黎明时分,陈留守军惊恐地发现,城墙内侧渗出诡异的黄绿色液体。这些液体所到之处,砖石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酥裂剥落!
"妖术!赵云会使妖术!"
恐慌像瘟疫般蔓延时,真正的杀招才显露——那些"鬼火"根本不是磷火,而是涂了荧光菌液的布条,由潜伏在护城河里的蜀军死士操控。而所谓"酥解城墙"的妖术,不过是赵云根据现代混凝土腐蚀原理配制的酸性混合物。
蒋济在亲兵护卫下退往内城时,南门突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只见数千"百姓"挥舞着农具冲向城门——这些人都是颖川各郡的流民,被赵云承诺"开仓放粮"煽动而来。
"放箭!快放箭!"蒋济嘶吼。
守军刚拉开弓弦,却听城下有人高喊:"蒋公!看看这是谁?"
蒋济定睛一看,顿时面如死灰——他的独子蒋秀被五花大绑押在阵前,脖子上架着明晃晃的钢刀。
"父亲!孩儿在颖阴被俘……"
蒋济握剑的手剧烈颤抖。他当然知道赵云此举歹毒:若开城,愧对魏主;若不顾亲子,军心必散。
"蒋公。"城下突然传来清朗的声音。只见白袍银甲的赵云单骑出阵,竟在弓箭射程内勒马而立,"令郎在颖阴率百姓抗洪,救下妇孺二十七人。此等仁者,杀之可惜。"
蒋济老眼微眯:"赵子龙,你到底要什么?"
"借陈留粮仓一用。"赵云枪尖遥指城内,"秋收后十倍奉还。"
当夜,陈留城门在嘎吱声中缓缓开启。蒋济白衣素服,捧着印绶走到赵云马前:"老朽可以降,但有三不——不杀我士卒,不辱我百姓,不毁我城墙。"
赵云翻身下马,双手扶起老将:"再加一条——不夺你兵权。陈留防务,仍由蒋公主持。"
蒋济愕然抬头,却见赵云眼中毫无戏谑:"我要的不是一座死城,而是活着的陈留。"
三日后,当蜀军"借"走半仓粮食时,蒋济站在修复的城墙上,望着正在疏浚葛陂的蜀军工兵,突然对副将道:"传令,开西仓放粮三百石,助赵云赈灾。"
副将大惊:"将军,这……"
"他既敢信我,我为何不敢赌他?"蒋济望着远处赵云亲自督耕的背影,喃喃道,"此子所图,恐怕不止几座城池啊……"
"系统任务:获取陈留粮仓完成。"
赵云听着脑海中的提示音,目光扫过正在田间劳作的军民。在他身后,新任陈留太守费祎正与蒋济交接账册,而姜维则带着新编练的屯田兵在葛陂畔演练水战。更远处,从汉中调来的文官团队正在清点户籍——这座中原重镇,正在悄无声息地变成蜀汉挺进中原的桥头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