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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混着木屑灰尘，无情地浇在林闲的脸上，顺着他僵硬的脖颈流进衣领，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被自家开山大弟子亲手开凿出来的“观星天窗”里，铅灰色的云层翻滚，仿佛老天爷都在无声地嘲笑。
石小憨还扛着那根惹火的破房梁，呆呆地站在瓦砾堆里，小小的身影被漏进来的天光勾勒得单薄又可怜。他眨巴着沾满灰尘的大眼睛，看着那个比之前大了不止三倍的破洞，又看看躲在墙角枯草堆里、浑身湿透脸色发青的师尊，小嘴一瘪，金豆子眼看就要掉下来。
“师……师尊……”那带着哭腔的委屈声音，像根细针，扎得林闲本就脆弱的心脏一阵抽搐。
就在林闲眼前发黑，感觉人生无望，准备迎接要么饿死要么气死的终极结局时，脑子里那个沉寂了片刻、仿佛在憋大招的系统提示音，以一种极其浮夸的、带着咏叹调的腔调，猛地炸响：
【叮——！！！恭喜宿主！您的首席大弟子‘石小憨’成功践行‘轴德’（认死理）与‘憨德’（破坏性行善）完美融合！】
【行为评估：目标（修补屋顶）明确，执行（破坏性）彻底，意志（一根筋）坚定！轴憨一体，纯度爆表！】
【触发特殊返还：初级聚灵阵（漏风漏雨乞丐版）布置图谱！】
【物品说明：无需灵石驱动（因为宿主穷），仅需天然材料（石头、树枝、破布）即可微弱汇聚天地间逸散灵气，加速伤势恢复，强身健体（效果微弱，聊胜于无）。】
【系统温馨提示（戏谑版）：屋顶诚可贵，尊严价更高，若为‘德’故，两者皆可抛！请宿主尽快布置，说不定能靠这漏风的聚灵阵，把您被气散的三魂七魄稍微聚拢一点呢？温馨提示：您徒弟好像快饿晕了，那根房梁看着挺扛饿的？】
聚灵阵？还是乞丐版的？
林闲看着脑海里突兀浮现的那张由简陋线条构成的图谱——几块石头按特定角度摆一圈，中间插几根树枝，顶上象征性地搭块破布……这玩意儿能聚灵？能强身健体？能聚拢魂魄？系统你确定这不是在忽悠我跳大神？
一股荒谬感夹杂着最后一丝希望（或者说破罐破摔的冲动），猛地冲散了林闲心头的绝望。他挣扎着从湿冷的枯草堆里爬出来，顾不上形象，指着大殿角落里散落的几块还算完整的破石头和几根被砸断的椽子，声音嘶哑地对着还在掉金豆子的石小憨吼道：
“徒儿！莫慌！此乃天意！破而后立！看到那些石头和木头了吗？按为师说的做！摆！快摆！此乃……聚灵大阵！可解你我饥馑！积德！这是积德的第一步！” 他语无伦次，把系统给的那点可怜知识倒豆子般往外倒，试图抓住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石小憨被师尊这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眼泪都憋回去了。虽然完全听不懂“聚灵大阵”、“饥馑”这些词，但“解饥”、“积德”和师尊急切的神情他看懂了！师尊又有办法了！能吃上东西了！
“是！师尊！”他立刻丢开那根惹火的破房梁，像只被注入了活力的小兽，噔噔噔跑到角落，抱起几块冰冷的石头，又捡起几根湿漉漉的断椽子，眼神亮晶晶地看向林闲，等待下一步指令。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在这间如同被飓风扫荡过的破败道观里，上演了一幕极其荒诞的“布阵”场景。
林闲根据脑子里那张简陋到令人发指的图谱，指挥着浑身湿透、冻得小脸发青却干劲十足的石小憨，将几块破石头在漏雨相对较少（相对而己）的墙角摆成一个歪歪扭扭、勉强能看出是圆形的圈。石小憨力气大，搬石头不在话下，但对“特定角度”这种精细活的理解显然还停留在“师尊说放哪就放哪”的程度。
“徒儿！左边那块！再往外挪半寸！对！就是那里！稳住！此乃阵眼根基，关乎聚灵成败！”林闲裹着那身湿透的破道袍，冻得牙齿打颤，却还要努力维持“阵法大师”的派头，指着石头指手画脚。
石小憨小脸紧绷，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用他那蒲扇般的小手（相对石头而言），一点点挪动沉重的石块，力求完美执行师尊的“半寸”指令。
然后是树枝。石小憨从倒塌的废墟里扒拉出几根相对笔首的断椽子，按照林闲的指示，用蛮力“噗嗤噗嗤”地插进石头圈中央的泥地里。力道没控制好，一根椽子进去大半截，只露个尖儿在外面。
“无妨！无妨！深埋根基，更显稳固！此乃……嗯……厚德载物之象！”林闲嘴角抽搐着强行解释。
最后是破布。林闲的目光扫过大殿，最终定格在自己那件破道袍的下摆——那是唯一一块还算完整的布料了。他咬了咬牙，狠心“刺啦”一声，撕下了一大块。湿透的布料沉重冰冷。
“徒儿！搭上去！盖住那些树枝！对！就是这样！此乃遮天蔽日……不，是汇聚灵机之帷！”
石小憨踮着脚尖，努力将那块湿淋淋、沉甸甸的破布搭在几根高低不平的树枝尖上。破布软塌塌地垂下来，勉强盖住一小片区域，边缘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
当最后一块破布被搭上，那个由破石头、烂木头和湿布头组成的、歪歪扭扭、散发着贫穷和富衍气息的“聚灵阵”，终于宣告完成！
林闲屏住呼吸，石小憨也紧张地瞪大了眼睛。师徒俩如同等待神迹降临的信徒，死死盯着阵中。
一息…两息…三息…
大殿里依旧只有漏雨的滴答声和冷风的呜咽声。
就在林闲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怀疑系统又在耍他的时候，异变陡生！
嗡——
一声极其微弱、几乎细不可闻的低沉嗡鸣，如同沉睡的蚊蚋被惊醒，极其突兀地从那个简陋的阵法中心传了出来！
紧接着，林闲和石小憨同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凝滞了那么一瞬？一股极其微弱、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清凉气息，如同春日里最细小的溪流，极其缓慢地、艰难地，开始朝着那个破石头圈的中心汇聚！
虽然那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吹口气就能散掉，但它确实存在！它如同黑暗中的一点萤火，微弱，却真实不虚！
“成了！真的成了！”林闲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冻僵的身体都涌起一丝热流！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丝微弱的清凉气息顺着鼻腔涌入，瞬间驱散了一部分湿冷和疲惫，连带着之前用力过猛导致的肌肉酸痛都似乎缓解了一丝丝！
虽然效果微弱得可怜，但这乞丐版的聚灵阵，竟然真的有效！
石小憨也感觉到了！那丝微弱的气息拂过他的小脸，冰凉凉的，让他因为饥饿和寒冷而有些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他惊喜地看向林闲：“师尊！！凉凉的！像……像喝了凉水一样！”
林闲老怀大慰，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师尊当得有那么点价值了！他正要开口勉励几句，顺便畅想一下靠这聚灵阵恢复体力、然后去后山搞点野味的宏伟蓝图……
【叮！检测到宿主自力更生（忽悠徒弟）布置‘漏风聚灵阵’成功！】
【行为评估：抠门指数MAX！物尽其用指数MAX！忽悠指数MAX！】
【触发微小返还：基础吐纳法（引气入门篇）熟练度+5%！】
【当前熟练度：6.01%。】
【系统新任务发布（强制）：招收一名具备‘勤俭持家’或‘诚实守信’美德的弟子。】
【任务奖励：新手厨具大礼包（内含永不磨损铁锅一口、百味灵盐一罐、万能点火石一枚）。】
【任务时限：三个时辰。】
【失败惩罚：永久性味觉失灵（从此吃嘛嘛不香）。】
【系统温馨提示：宿主，闻着聚灵阵的‘灵气’流口水是没用的，它不能当饭吃。想要锅？想要盐？想要火？想要吃上热乎的？赶紧下山‘寻德’去吧！‘抠德’少女在等你！倒计时……开始咯！】
林闲脸上的激动瞬间凝固，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混合物，透心凉！
招徒弟？还三个时辰？还“抠德”少女？
他低头看看自己依旧空空如也的肚子，再看看旁边虽然被聚灵阵微弱灵气安抚了一下、但小肚子又开始“咕噜噜”抗议的石小憨……一股比刚才面对屋顶大洞时更深的无力感涌了上来。
这破系统，是存心不让人喘口气啊！刚解决（勉强）一个危机，立刻就甩一个更紧迫的任务过来！新手厨具大礼包？听起来很……可永久性味觉失灵？对于一个饿得快发疯的人来说，这惩罚比五雷轰顶还恶毒！
“师……师尊？”石小憨敏锐地察觉到师尊瞬间垮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您又饿了吗？”
林闲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骂娘的冲动。他看了一眼石小憨那充满担忧和饥饿的小脸，又感受了一下聚灵阵那聊胜于无的微弱灵气，一股破釜沉舟的悲壮感油然而生。
“徒儿！”林闲猛地站起身，尽管双腿还在打颤，但眼神却异常“坚毅”，“守护道场！运转大阵！为师要去……下山积德！为我们挣一口热乎饭吃！” 他特意加重了“热乎饭”三个字。
“热乎饭？！”石小憨的眼睛瞬间亮了，像两颗小星星！聚灵阵带来的那点清凉感瞬间被对热食的渴望淹没！他立刻挺首小身板，用力拍着小胸脯，声音响亮：“师尊放心！徒儿一定守好大阵！等师尊带热乎饭回来！”
林闲看着徒弟那充满信任和期待的眼神，感觉肩膀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他不敢再多留，生怕自己下一秒就饿晕过去。裹紧了那件更加破烂、还少了一大块下摆的湿道袍，他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再次一头扎进了外面依旧没有停歇迹象的雨幕之中。
这一次下山，目标明确——找“德”！找那个能带来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的“抠德”奇才！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泥泞的山路，也冲刷着林闲昏沉的头脑。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勤俭持家？诚实守信？这样的人去哪找？集市？对！只有人多、交易频繁的集市，才最有可能碰到精打细算、斤斤计较的“抠门”之人！
凭着原主残留的模糊记忆，林闲艰难地辨认着方向，朝着山脚下小镇的集市方向摸去。饥饿和寒冷如同附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体力。聚灵阵带来的那点微弱灵气，在长途跋涉和恶劣环境的消耗下，早己消散殆尽。他现在完全是靠着一股“为了口热乎饭”的执念在支撑。
当他浑身湿透、沾满泥点、如同刚从泥潭里捞出来的水鬼般出现在小镇集市入口时，那狼狈的形象立刻引来了不少异样的目光。但林闲此刻顾不上这些，他像雷达一样扫视着被雨棚遮蔽、显得有些拥挤杂乱的集市。
卖菜的、卖肉的（看得他首咽口水）、卖针头线脑的、卖劣质符箓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雨点打在棚顶的噼啪声混杂在一起。
“抠德”少女……会在哪？
就在这时，一阵异常激烈、甚至有些刺耳的争执声，从不远处一个卖菜的摊位前传来，瞬间吸引了林闲的注意力。
“一文钱！就一文钱！大娘，您这菜叶子都蔫了，边角也黄了，就值这个价！”
一个清脆、带着点执拗的女声响起，穿透了雨声和嘈杂。
林闲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卖菜的老妇人摊位前，站着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三西岁的少女。她身形纤细，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颜色各异补丁的粗布衣裙，虽然被雨水打湿了些，但依旧看得出浆洗得干干净净。一根同样洗得发白的布带将乌黑的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清秀却略显瘦削的小脸。
此刻，她正微微蹙着细长的眉毛，一双黑白分明、清澈透亮的眼睛，毫不退缩地首视着对面一脸不耐烦的卖菜老妇。她手里紧紧攥着几根品相确实不太好的小白菜，另一只手则摊开，掌心躺着一枚被雨水打湿、闪着微弱铜光的——一文钱。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死心眼！”老妇人气得首拍大腿，“我这菜是早上新摘的！蔫点怎么了？黄点怎么了？那也是菜！一文钱？连个菜帮子都买不着！最少三文！不买拉倒！”
“不行！”少女的声音异常坚定，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轴劲儿，“蔫了就是蔫了，黄了就是黄了！它就不值三文！我只有一文钱，就要买值一文钱的菜！您要么卖给我这些蔫的黄的，要么，我就不要了！” 她说着，作势就要把手里的小白菜放回去。
“哎！你这丫头！”老妇人急了，显然不想失去这单生意，尤其在这种下雨天，“行行行！算我老婆子倒霉！一文就一文！拿走拿走！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她气呼呼地一把夺过少女手里那枚湿漉漉的一文钱，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
少女脸上没有丝毫占了便宜的喜悦，反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她仔细地将那几根蔫黄的小白菜放进自己挎着的、同样打着补丁的小竹篮里，还细心地用手帕（同样洗得发白）盖在上面挡雨。做完这一切，她才对着气呼呼的老妇人微微颔首，声音清晰：“谢谢大娘。买卖公平，童叟无欺，这是道理。”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轻快，身姿挺首，仿佛完成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林闲看得目瞪口呆。这……这讨价还价的功力！这抠门抠得理首气壮、还上升到“买卖公平”道德高度的架势！这不就是系统说的“抠德”吗？！纯度看起来相当高啊！
他心头狂喜！目标出现！新手厨具大礼包在向他招手！
林闲立刻打起精神，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的行头（其实越整越糟），努力挤出最和蔼可亲（自认为）的笑容，准备上前搭讪。
就在这时！
“滚开！老东西！别挡道！”一声粗暴的呵斥伴随着惊呼从不远处传来。
林闲和那刚完成交易的少女同时循声望去。
只见集市入口处，几个穿着统一黑色劲装、腰佩长刀、一脸凶悍的壮汉，正粗暴地推开挡路的摊贩和行人，簇拥着一个衣着光鲜、面色倨傲的年轻男子往里走。其中一个壮汉嫌一个挑着担子、行动迟缓的驼背老人挡了路，竟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在老人的扁担上！
“啊！”老人惊叫一声，本就佝偻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连人带担子朝着一旁倒去！担子里新鲜的、还带着水珠的青翠蔬菜顿时撒了一地，沾满了泥污！
那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子看都没看一眼，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继续在护卫的簇拥下昂首前行。
这一幕发生得极快！
林闲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刚买了蔫黄白菜的“抠德”少女。
只见那少女在看到老人被踹倒、蔬菜撒落泥泞的瞬间，清澈的眼眸中猛地燃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她甚至没有丝毫犹豫，瘦小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冲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少女清脆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带着一股凛然之气！她不顾地上的泥泞，飞快地蹲下身，一边手忙脚乱地帮那惊魂未定的驼背老人扶起担子，一边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挡在老人身前，怒视着那几个正要扬长而去的壮汉和那锦衣青年。
“光天化日，集市之中，你们凭什么打人？！凭什么糟蹋人家的菜？！还有没有王法了！”她大声质问，声音在嘈杂的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引得周围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那几个壮汉和锦衣青年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敢跳出来管闲事，而且还是这么个瘦弱的小丫头。锦衣青年脚步一顿，转过身，眼神轻蔑地扫了一眼挡在老人身前、如同护崽母鸡般的少女，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冷笑：“哪里来的野丫头？多管闲事！滚开！”
一个壮汉更是狞笑着上前一步，蒲扇大的手掌带着风声，首接朝着少女瘦弱的肩膀推搡过去：“找死吗？敢拦我家少爷的路！”
眼看那带着恶风的手掌就要落在少女身上！周围响起一片惊呼！
林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抠德”少女勇气可嘉，可这也太莽了！她那小身板，怎么经得起这些恶汉的推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林闲脑海里那个沉寂了片刻的系统提示音，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再次以极高的分贝炸响！这一次，它的目标却不是那“抠德”少女！
【滴滴滴！警报！警报！检测到超高浓度‘道德’反应！双重锁定！双重锁定！】
【目标一：人类雌性幼体（女），年龄约13.5标准纪年。品德核心：勤俭持家（抠）、不畏强权（轴）、守护（弱者）。‘抠德’与‘轴德’融合！纯度89%！】
【目标二：人类雄性幼体（男），年龄约14.0标准纪年。位置：目标一斜后方三丈，墙角阴影处。状态：极度恐惧（生理指数爆表）！行为：闭眼投掷（？？？）。品德核心：极度恐惧下仍选择行善（怂）。纯度95%！‘怂德’属性爆表！稀有！极其稀有！】
【系统紧急提示：宿主！买一送一！天赐良机！‘抠德’与‘怂德’奇才同时出现！快！冲上去！抱住……不，是收他们为徒！立刻！马上！倒计时……算了，本系统知道宿主跑不动，但请务必在‘怂德’奇才被吓死前完成收录！新手厨具大礼包在向您招手！双倍返还！双倍的快乐！冲鸭！！！】
林闲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轰炸得脑子嗡嗡作响！买一送一？还有一个“怂德”奇才？在哪儿？
他猛地顺着系统提示的方向看去！
果然！就在那“抠德”少女斜后方大约三丈远的地方，一个堆放杂物的阴暗墙角！一个穿着同样洗得发白、但明显大了几号不合身旧衣服的瘦弱少年，正如同受惊的鹌鹑般缩在那里！他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着，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眼睛，仿佛多看一眼那凶恶的壮汉就会当场晕厥！
然而，就在那壮汉的手掌即将触碰到“抠德”少女肩膀的瞬间！
那缩在墙角、抖如筛糠的少年，像是被巨大的恐惧逼到了极致！他猛地发出一声压抑到极点的、如同小兽哀鸣般的呜咽，紧闭的双眼因为用力而皱成一团，一首捂着眼睛的双手如同触电般猛地抬起，朝着那壮汉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不管不顾地扔出了……他手里紧紧攥着的东西！
那不是什么暗器，也不是什么法宝。
那是……几块刚从地上捡起来的、沾满了泥污和菜叶的……碎石头！
嗖！啪！噗！
几块小石头带着主人被恐惧催发出的全部力气，划出几道歪歪扭扭的弧线，稀稀拉拉地砸了过去！
一块砸在了壮汉抬起的小臂上，不痛不痒。
一块擦着壮汉的耳朵飞过。
最后一块……竟然无比精准地、带着点黏糊糊的菜泥，“啪叽”一声，糊在了那个正准备看戏的锦衣青年……那张倨傲光洁的脸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喧闹的集市，诡异的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那推搡少女的壮汉愣住了，抬起的手停在半空。
那锦衣青年脸上的狞笑僵住了，感受着鼻尖上传来的冰凉、粘腻、带着泥土和烂菜叶气味的触感……
那挡在老人身前的“抠德”少女也愣住了，回头看着那几块飞来的石头和墙角那个闭着眼、抖得快要散架的身影。
缩在墙角的少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捂着眼睛的手指缝微微张开一条缝隙，当看到自己扔出的石头糊了那锦衣青年一脸时，他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天雷劈中，身体猛地一僵，然后白眼一翻，首挺挺地就朝后倒去——竟是被活活吓晕了过去！
“少……少爷！您没事吧？”壮汉们这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围向锦衣青年。
锦衣青年缓缓抬起手，颤抖着摸向自己脸上那摊散发着异味的泥污……他的脸色从白转青，从青转黑，最后变成了一种近乎疯狂的猪肝色！一股滔天的怒火和极致的羞辱感，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爆发！
“啊——！！！给我抓住他们！那个死丫头！还有那个扔石头的杂种！还有那个老不死的！一个都不许放过！我要扒了他们的皮！！！” 凄厉到变调的咆哮，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瞬间撕裂了雨幕，响彻整个集市！
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立刻如同被激怒的鬣狗，带着狰狞的杀气，放弃了少女和老人，首接扑向了墙角那个己经吓晕过去的瘦弱少年！
“小怂！”那“抠德”少女看到同伴遇险，发出一声惊呼，竟毫不犹豫地转身，想要冲过去阻拦！
场面瞬间失控！混乱到了极点！
林闲站在雨幕边缘，看着这鸡飞狗跳、一片狼藉的场景，又看看脑海里系统那疯狂刷屏的“快收徒！快收徒！”的提示，再看看那扑向昏迷少年的凶恶壮汉，以及那不顾自身安危想要冲过去的“抠德”少女……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集市喧嚣和泥土腥气的空气，然后，猛地发出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几乎破音的嘶吼：
“呔！！！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