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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蔽，青竹峰显得格外静谧。
程远的洞府内，一盏用灵石驱动的法灯，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将整个房间照得通透。他刚刚结束了对“归元刺·v1.0”的初步测试，内心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宗门大比的期待。
就在这时，洞府的禁制，被一道极其隐晦的灵力波动，轻轻触动了。
这道波动与张承业那种嚣张霸道的触碰截然不同，它温柔而克制，像是一个老友在深夜叩门，生怕打扰到主人。
程远心中一动，撤去了禁制。
一道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院中，正是满脸堆笑的王德发。
与白天在执事堂的姿态不同，此刻的王执事，褪去了那身象征权力的灰色执事袍，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青色便服，脸上也没有了那种精于算计的商人气息，反而多了几分长辈般的亲和。
“程远啊，没打扰到你修炼吧？”王德发笑呵呵地说道，目光却第一时间落在了被程远随意放在石桌上的归元剑上。
当他的神识扫过那柄暗金色古剑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能感觉到，这柄剑内部，那股曾经让他都感到心悸的、混乱而死寂的气息，己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圆融、内敛、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可能的深邃。
“这……这真是那柄‘无妄’？”王德发忍不住走上前，伸出手想要触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眼神中充满了震撼与不可思议。
他本以为，程远能将此剑带出，己经是天大的气运。却万万没想到，在短短半天之内，这柄被宗门断定为“不可修复”的废铁，竟然在程远手中，发生了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
“王执事深夜来访，所为何事？”程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明知故问，平静地为他倒上了一杯灵泉水。
“咳咳，”王德发干咳两声，掩饰住自己的失态，他在程远对面坐下，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老夫此来，是想再跟你交个底。”
他喝了一口灵泉水，压低了声音：“白天张承业那老狗来找你了吧？”
程远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王德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那老东西，在议事会上被我驳得哑口无言，必然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的威胁，你不用放在心上。有老夫在，他不敢明着把你怎么样。”
顿了顿，他从储物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玉盒，推到程远面前。
“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比之上，他一定会让门下弟子，不择手段地对付你。老夫思来想去，你现在修为尚浅，最缺的，就是保命的底牌。”
他打开玉盒，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三枚薄如蝉翼、通体透明、仿佛由光芒织就的符箓。每一枚符箓上，都流转着玄奥的符文，散发着强大的空间波动。
“这是……‘小挪移符’？！”程远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这可是保命的至宝！激发之后，能瞬间将使用者传送到百丈之外，是筑基期修士都梦寐以求的东西。而且看这品质，绝非凡品，每一枚都价值不菲。
“没错。”王德发脸上露出一丝肉痛，但更多的是决然，“这是老夫早年历练时，九死一生才得到的三枚上品小挪移符。在大比上，若是遇到无法抵挡的致命攻击，或是被围攻的险境，立刻激发一张！记住，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程远看着眼前的三枚符箓，又看了看王德发那张写满了“孤注一掷”的脸，心中瞬间了然。
“这是一次‘风险投资’的追加，而且是下了血本的。”他在心中冷静地评价，“这位王执事，己经将他未来的政治前途，几乎全部押在了我的身上。他害怕我这个‘潜力股’，在‘上市’之前，就意外夭折了。”
这种纯粹的、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关系，反而让程远感到安心。因为只要他能持续地展现出“价值”，这份“投资”就不会断。
“多谢王执事。”程远没有推辞，坦然地收下了玉盒。他知道，拒绝，反而会让对方不安。
看到程远收下，王德发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许多。他知道，程远明白了他的意思。
“还有这个，”王德发又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玉瓶，“这里面，是三颗‘清灵玉魄丹’，能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恢复你的神识消耗。你的战斗方式，诡异莫测，想必对神识的消耗极大。这丹药，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
符箓，是保命的底牌。
丹药，是续航的保障。
这位王执事，考虑得不可谓不周全。
“程远啊，”王德发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夫在你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我王德发在宗门内，庸庸碌碌了半辈子，不上不下，早就没了锐气。但你的出现，让老夫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青云宗，看着一团和气，实则派系林立，暗流汹涌。宗主一脉，超然物外；以张承业为首的戒律堂一系，保守排外，掌控实权；还有其他几个长老派系，各自为政……老夫，只是想在这潭死水里，搅出一点浪花来，为自己，也为那些像你一样有天赋却没背景的弟子，争一条出路。”
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但无疑极具感染力。
程远站起身，对着王德发的背影，第一次，真心实意地拱了拱手：“执事放心，程远……不会让你失望。”
“好！好！好！”王德发猛然转身，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有你这句话，老夫这番投资，就值了！”
他哈哈大笑，心情畅快无比，又交代了几句后，便悄然离去。
程远站在原地，着手中的玉盒和玉瓶，目光深邃。
“一个成功的项目，不仅需要强大的技术内核，还需要一个懂得运作资本、扫清障碍的‘产品经理’。这位王执（执事），倒是很称职。”
他将这些“备战物资”一一收好，目光再次落回到归元剑上。
有了这些底牌，他就可以在大比上，更加放开手脚地，去“测试”他那些更大胆的“算法”了。
“张承业……张凡……”
程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希望你们准备的‘程序’，能有趣一点。否则，测试过程，会很短暂，也很无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