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守卫被他抓得生疼,又被这股气势和骇人的消息震得心头狂跳!
野狼帮埋伏?
杀了疤爷手下两个小头目?
这简首是捅破天了!
“疤爷息怒!息怒!”
络腮胡守卫连忙道,“您快请进!帮主他老人家正在内堂议事!我这就带您进去!”
他再不敢阻拦,连忙侧身让开,同时对另一个守卫使了个眼色。
另一个守卫立刻会意,转身推开了澡堂那扇油腻的木门。
陆沉(刀疤脸)松开手,冷哼一声,不再废话,捂着“伤口”,脚步踉跄却急切地冲进了澡堂大门。
络腮胡守卫连忙跟上。
澡堂内部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重的水汽、汗味和劣质皂角的气味。
大堂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穿着短裤、身上纹着黑蛇图案的汉子在角落里抽烟、低声交谈。
看到络腮胡守卫带着一个满身血污、气息凶悍狼狈的人进来,都投来诧异和警惕的目光。
络腮胡守卫没有停留,带着陆沉径首穿过大堂,走向后面一条更阴暗的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包着铁皮的木门,门口站着两个气息更加凝练、眼神锐利如刀的守卫,都是开脉二重!
“疤爷回来了!有急事要见帮主!”络腮胡守卫对着铁皮门前的守卫喊道,语气急促。
铁皮门前的守卫目光如同刀子般在陆沉身上刮过,尤其是在他腰间那块黑蛇腰牌和满身血污上停留了片刻。
一人沉声道:“疤爷稍等,容我通禀!”
守卫转身,轻轻敲了敲铁皮门,然后推开一条缝,闪身进去。
陆沉(刀疤脸)站在原地,看似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模仿情绪),实则将【气息模拟】催动到极致。
维持着刀疤脸的一切特征,同时五感全开,捕捉着门内传出的任何细微声音和气息。
门内隐隐传来低沉的交谈声,似乎不止一人。
其中一道气息,阴冷、晦涩,如同潜伏在沼泽深处的毒蛇,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
仅仅是隔着门感应到一丝,就让陆沉识海中的薪火核心都微微波动了一下!
灵元境!
绝对是灵元境!
而且绝非初入灵元那么简单!
此人,必是黑蛇帮帮主——“黑蝰蛇”吴奎!
另外几道气息也不弱,至少都是开脉境高阶,应该是帮中的核心头目。
陆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真正的考验来了!
面对灵元境的吴奎,他的【气息模拟】能否完美骗过对方的感知?
一旦被识破,十死无生!
时间仿佛凝固。
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终于,铁皮门再次打开。
进去通禀的守卫侧身出来,对着陆沉(刀疤脸)沉声道:“疤爷,帮主请您进去。”
陆沉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杂念,脸上瞬间堆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刻骨的仇恨和见到主心骨的急切。
他不再犹豫,捂着“伤口”,脚步踉跄却带着一股狠劲,一头扎进了那扇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铁皮门!
门内,是一个远比外面澡堂宽敞、却更加阴森压抑的大厅。
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兽油灯跳跃着昏黄的光芒,将巨大的影子投射在冰冷的石壁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混合气味!
——浓烈的药酒味、陈旧的木头味、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一种……如同蛇窟般的湿冷腥气。
大厅中央,一张巨大的、由整块黑铁木雕刻成盘蛇形状的座椅上,斜倚着一个身影。
此人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削,穿着一身漆黑的锦缎长袍,上面用暗银色的丝线绣着繁复的蛇形纹路。
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狭长、阴冷,瞳孔深处泛着一种非人的、如同毒蛇般的暗金色竖瞳!
目光扫过,如同冰冷的蛇信舔舐过皮肤,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阴寒和审视!
仅仅是被这目光扫过,陆沉就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冻结!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危机感瞬间攫住了他!
识海中的薪火核心赤金光芒剧烈波动,自发地收缩、隐匿!
将陆沉自身的气息收敛到极致,只维持着“刀疤脸”的模拟气息!
这就是“黑蝰蛇”吴奎!灵元境强者的威压,恐怖如斯!
在吴奎的盘蛇座下方,左右两侧还坐着三个人,气息同样强横,至少都是开脉境七八重的高手!
此刻,三人的目光也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闯进来的“刀疤脸”身上!
带着审视、疑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帮……帮主!”
陆沉(刀疤脸)仿佛被巨大的恐惧和悲痛淹没,踉跄着扑倒在地
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悲愤,“属下……属下无能!
三眼和麻子……他们……他们都折了!
是野狼帮!
是疤面狼周通那个杂碎!
他们在老张车马行埋伏我们啊!帮主!
您要为我们兄弟做主啊!!”
他声嘶力竭,涕泪横流(源炁微调泪腺),将底层小头目遭遇灭顶之灾!
见到帮主后情绪崩溃的戏码演得淋漓尽致。
同时,他将腰间的黑蛇腰牌高高举起,如同献上血泪的控诉。
整个大厅一片死寂。只有陆沉(刀疤脸)那压抑的悲泣声在回荡。
盘蛇座上的吴奎,那双暗金色的竖瞳微微眯起,如同毒蛇锁定了猎物。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俯视着跪伏在地的“刀疤脸”
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一寸寸地刮过他的身体、他的伤口、他的气息、他手中的腰牌。
时间,仿佛被拉长到了极致。
每一息,都如同在生死边缘徘徊。
陆沉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阴冷如同实质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反复扫视、探查!
感觉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气息模拟】疯狂运转!
源炁不计消耗地维持着“刀疤脸”的一切特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撑住!绝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冷汗,无声地浸透了他后背的衣衫。
终于,在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十几息后,盘蛇座上传来一个沙哑、低沉、如同蛇类嘶鸣般的声音:
“哦?周通……埋伏你们?”
“就凭你……能活着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