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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他提着挣扎的孙掌柜，如同提着待宰的牲畜，缓步走向柴房深处。
油灯的光晕随着他的移动而摇曳，在墙壁上投下两人扭曲放大的影子，如同魔鬼在共舞。
“我听说，”陆沉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狠狠凿进孙掌柜濒临崩溃的神经里，“济生堂有个规矩。
付不起药钱的，拿命抵。死人身上的东西，都归你孙掌柜？”
孙掌柜的瞳孔缩成了针尖！这正是他盘剥穷鬼、吃绝户的惯用说辞！
“白天，你想要这个？”
陆沉空着的左手，缓缓从胸前破烂的衣襟里，掏出了那枚粗糙的灰白玉佩。
玉佩在油灯下泛着温润却微弱的光，上面那个歪歪扭扭的“安”字，此刻显得无比刺眼。
看到玉佩，孙掌柜眼中竟在极致的恐惧中，诡异地闪过一丝贪婪的精光！
他死死盯着玉佩，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陆沉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的弧度更冷，更锋利。
“我娘留给我的。”
陆沉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暴风雪，“她只求我……平安。”
“可你……”
陆沉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厉鬼的尖啸，每一个字都带着倾尽三江五海也洗刷不尽的恨意！
“你这老狗！也配碰它？！也配拿它去换你那几个臭铜板？！”
滔天的恨意如同实质般爆发！陆沉扼住孙掌柜喉咙的手猛地收紧！
“呃呃呃——！”
孙掌柜眼球上翻，舌头不受控制地吐出，脸瞬间由紫转黑！死亡的冰冷触感清晰无比！
“我问！你答！”
陆沉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将濒死的孙掌柜强行拉回，“敢叫，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点头，或摇头！”
孙掌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拼命地、幅度极大地点头！眼泪鼻涕混着失禁的污物糊了满脸。
“济生堂值钱的东西，藏哪？”陆沉的手指微微松了一丝缝隙。
孙掌柜如同濒死的鱼重获一丝水汽，贪婪地吸着气，颤抖的手指指向门外后院方向：“地…地窖…暗格…”
“钥匙。”
孙掌柜艰难地从腰间摸索出一把黄铜钥匙，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陆沉一把夺过钥匙，冰冷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源石！有没有？”
孙掌柜眼中闪过一丝肉痛和挣扎，但在陆沉骤然冰冷的眼神下立刻崩溃：“有…有…暗格里…三块…下品…”
三块下品源石！陆沉心中一定，这足以让他的恢复速度暴涨！
“最后一个问题。”
陆沉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轻柔，却让孙掌柜浑身汗毛倒竖，如同被毒蛇的信子舔过！
“为什么半夜来？别说你关心我的死活。我要听实话。”他手中的玉佩在孙掌柜眼前晃了晃。
看到玉佩，孙掌柜眼中贪婪与恐惧交织，他嘴唇哆嗦着，最终在死亡的威胁下彻底崩溃：
“灵…灵纹…那玉佩…上面有…有很淡的…古灵纹…虽然残了…但…但值钱！值大钱！
至少…至少值十块下品源石！”
轰！
陆沉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暴戾血气首冲头顶！
母亲最后的遗物，寄托着平安祈愿的念想！
在这老狗眼里，竟然只是一件可以估价、可以买卖、可以榨取利益的货物？！
甚至还被这双肮脏的眼睛，贪婪地评估着价值？！
“值钱？”
陆沉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带着毁天灭地的寒意。
他缓缓松开扼住孙掌柜喉咙的手。
孙掌柜如同烂泥般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脸上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和狂喜。
然而，这狂喜仅仅持续了一瞬。
陆沉的右脚如同蓄满力量的攻城锤，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毫无征兆地、狠狠地踹在孙掌柜的右腿膝盖上！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在死寂的柴房中爆响！
“嗷——！！！”
孙掌柜的惨嚎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兽，瞬间冲破云霄！
剧痛让他身体猛地弓起，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
右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我的玉佩，值钱？”
陆沉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如同从地狱传来。
他缓缓蹲下身，布满血污的脸凑近孙掌柜因剧痛而扭曲变形的脸。
“我的命，在你眼里又值多少？”
陆沉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孙掌柜完好的左手手腕，五指如同钢浇铁铸！
“不…不…”孙掌柜惊恐地看着那只手，死亡的预感比膝盖碎裂的剧痛更甚！
陆沉的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没有丝毫怜悯。五指猛然发力！
咔嚓！噗嗤！
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伴随着皮肉被巨大力量强行撕裂碾碎的闷响！
孙掌柜的左手手腕，竟被陆沉硬生生捏碎！
骨头茬子混合着血肉模糊的肌腱，从陆沉的指缝间挤了出来！
“呃…呃…”
孙掌柜的惨嚎戛然而止，只剩下喉咙里破碎的嗬嗬声，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翻着白眼，彻底痛晕了过去！
身下迅速蔓延开一滩混合着血、尿、污物的腥臭液体。
陆沉面无表情地松开手，在孙掌柜还算干净的衣襟上擦了擦沾满鲜血和骨渣的手指。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这滩失去意识的烂肉，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他从柴草堆里扯出几根坚韧的草绳，动作麻利地将孙掌柜的双手反剪到背后！
用膝盖死死顶住老东西的脊椎，用草绳将其手腕、脚踝牢牢捆死！
最后撕下一大块孙掌柜自己的衣襟，狠狠地塞进他嘴里，确保他醒来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做完这一切，陆沉提起油灯。
昏黄的光晕下，他浴血而立的身影如同刚刚完成狩猎的魔神。
他最后看了一眼地上昏死的孙掌柜，目光如同在看一堆等待处理的垃圾。
母亲的玉佩被他紧紧攥在手心，粗糙的棱角硌得生疼。
他转身，提着油灯，脚步虽还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走向柴房门口。
月光从敞开的门缝涌入，照亮了他半张染血的脸，和那双燃烧着幽冷复仇火焰的眼睛。
济生堂的地窖？
三块下品源石？
不，那只是开始。
他舔了舔干裂渗血的嘴唇，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只有自己能听见的低语，如同毒蛇爬过枯叶：
“孙掌柜，你的‘诊金’，我先收了。”
“你的铺子…你的命…”
“我陆沉，会连本带利…亲自来取！”
他一步踏出柴房，身影融入凤凰城深沉的夜色。
油灯的光晕在他身后摇曳，将柴房内那滩昏死的“垃圾”和蜿蜒的血迹，映照得如同地狱的入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