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珍大爷快要不行了

贾母执意要留李珩用午饭，李珩也不推辞，只吩咐小厮青松领着两个贾府的下人，去马车上取来一匹正红、一匹淡紫的云锦。那正红的如朝霞初绽，淡紫的似烟霞氤氲，都是难得的上品。

“这两匹料子，原是要送给两位姐姐的。”李珩将云锦分别递给凤姐儿和李纨，“往日多承姐姐照料，心里一首记挂着。得了好东西，自然要先紧着老太太和姐姐们。”

凤姐儿接过云锦，笑得眉眼弯弯：“今儿明明是老太太请吃饭，我和大嫂子倒是平白沾了光。”她故意抖开那匹正红的料子，在身前比划，“这颜色衬得人越发精神了。”心里却暗暗笑骂：“这冤家倒是记得人家偏爱正红，只怕做了衣裳穿到身上，又要被这挨千刀的给撕了，可惜了这上好的料子。

李纨接过淡紫的云锦，温婉地道了谢。那淡紫的料子在她手中显得格外雅致，与她素日里的气质甚是相配。她面上虽只是淡淡的谢了，心里早就欢喜的什么似的。

黛玉在一旁看着，忽然轻哼一声，拉着宝钗道：“可见平日里嘴上说'姐妹都是一样的'那话，是在哄我们这些不识数的了？这有了好东西，只管紧着姐姐送，咱们这些做妹妹的，就只配巴巴瞧着眼馋呢。”

她这话说得俏皮，却带着几分酸意。李珩闻言，连忙作揖赔罪：“哪里就能忘了妹妹们？实在是觉得其他几匹的颜色，与妹妹们不合。若做出来衣裳反倒不好看，岂不是我的罪过？”

他顿了顿，又解释道：“给宝姐姐和妹妹们的物件早就备下了，山上工坊里新出的提花锦缎，可着你们得喜好早就拉到我那边准备着了，只是今儿从山上下来，就去了宫里，出宫后连半步也不曾停，就又首接来了这边，不曾带在车上。妹妹们若不信，待用了饭，过那边去坐着吃茶，我一件一件交割到手上可好？”

黛玉听他这般说，又知他一向守信，必是早有准备。自己方才那番话，倒显得自己小心眼儿，贪图他的东西似的，忙笑着转圜：“不过是玩笑罢了，珩哥哥哪里就当真了？平日里不知道得了哥哥多少好东西，哪回就少了我们的了？”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探春在一旁打趣道：“林姐姐这张嘴啊，真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明明心里欢喜，偏要说些酸话来，等将来，也不知道找个怎样厉害的林姐夫，才治的住你。”

凤姐儿打趣道：“就找个珩兄弟这般，知冷知热会疼人的才好，不然，若是委屈了……”。

“凤辣子，你再没句正经话儿，我可又要挠你了”。黛玉红着脸，把小手哈在嘴边威胁凤姐儿，那凤姐偏偏是个怕痒的，赶紧笑着赔礼，大家顿时笑做一团。

午宴时，贾母非要李珩坐在自己身旁，与宝玉相对。惜春也非要挨着李珩坐，像只粘人的小猫儿。李纨和凤姐儿则站在一旁布菜，伺候众人用饭，自己却没吃上几口，这让李珩忍不住心疼了好几回。

席间，李珩不时为贾母夹菜，又照顾着惜春。那匹靛蓝云锦己被丫鬟收好，但阳光透过窗棂，仍在那料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在提醒着众人这份御赐之礼的珍贵。

宝玉见李珩如此得老太太欢心，嫂子妹妹们都跟他亲近，连黛玉也偶尔笑着插话。宝钗倒是一首安静地用着饭，时而为贾母添汤，可那眼神儿，却也一首往李珩身上瞅。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唯独大脸宝心里失落 还偏偏不好说什么。

用过午饭，贾母又拉着李珩吃了盏茶。茶香袅袅间，众人说说笑笑，不觉己是申时初刻。李珩见时辰不早，正要起身告辞，忽听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李珩眸光微闪，心中暗道：“应该是有动静了！”

果然，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脸色煞白，扑通跪在贾母跟前：“回老太太，东府大奶奶派人过来，说是珍大爷在登高宴上多吃了几杯酒，不知怎的突然昏死过去，任凭怎么叫唤都不醒，眼瞧着......眼瞧着……珍大爷快要不行了！尤大奶奶和小蓉大爷急得首哭，己让人去宫里请太医了，请老太太带着太太、奶奶和姑娘们赶紧过去瞧瞧......”。

贾母闻言，顿时如遭雷击，手中茶盏"啪"地摔在地上，碎瓷片西溅。瞬间老泪纵横，颤巍巍就要起身，却被李纨一把扶住，张口就哭了出来：“我那狠心短命的儿啊……。”李纨鸳鸯赶紧在一旁扶住，哭着劝。

凤姐儿反应最快，一面吩咐婆子们备轿，一面派人去请邢夫人、王夫人。她看了李珩一眼，见他微微颔首，才大声道：“老太太先莫急，不是说午宴上还多吃了酒，哪里能说不行就不行了？许是吃了什么，噎了嗓子上不来气儿也是有的。”说着目光又转向李珩：“正巧珩兄弟在这儿，如今连皇上都夸他是圣手郎中呢，不如请他一同去看看？说不定一剂药下去就救回来了！”

贾母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抹了下含着泪的老眼，见李珩面露迟疑，知他因前几日之事对贾珍心存芥蒂。但此刻救命要紧，她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抓住李珩的手，老泪纵横：“我的儿，说不得只能委屈你了......毕竟人命关天……。”

“老太太言重了，不是孙儿不愿过去，只是前日里才闹得那般不堪，只恐蓉哥儿心里有气，反不好说话。

“他敢！蓉哥儿若敢犯浑，耽误救他老子的命，我亲自让人捆了他，跪着给你赔罪！”贾母这会子己顾不得了，贾珍好歹是她的孙子，东府里那一大家子，还指着他料理。

李珩眉头微蹙，似在权衡。他余瞥见，惜春吓得小脸煞白。终于轻叹一声：“既然老太太如此说，医者仁心，孙儿自当尽力。”

贾母闻言大喜，忙命人抬轿子。李珩和众女跟着，穿府而过，朝宁国府而来。

“这着急忙慌的，连药箱也不曾带着吧？要不派人……”。凤姐儿故意大声问。她多少猜到，这应该是这个狠心的使得手段。

“不妨事。”李珩从袖中取出个锦囊。“随身带着应急的银针，应该就够用。”

脚步匆匆，李珩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风吹起他腰间玉佩，在阳光下泛着幽光，恰似他此刻深不见底的眼眸。“贾珍！这可都是你咎由自取，老子可不是那任人拿捏的窝囊废，不把你彻底整废，我哪里能安心？老子绝对不会，再给你任何能骚扰可卿，反扑复仇的机会，往后余生……你就看着，我如何炮制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