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戛然而止,司禾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她原先就觉得奇怪,那话本里她原本的命运,是因为救了人,留下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玉佩又认错人的故事,又因逃婚刺激到对方,各种虐恋情深。
她没救过人,哪里来的错认的?
从脑子旮旯里翻出这么一段记忆,司禾真的恨不得当时把人给踢死,而不是因为心虚把人伤上加重,现在被恩将仇报。
“你可是想起来了?”方惊蛰缓缓露出一抹能迷惑人的笑意,“那玉佩,便是孤予你的定情信物。”
声音入耳,司禾思绪被拉回来,整个人避如蛇蝎后退,连忙否认:“你可别胡说,我没救过什么人,我从小到大都在王宫里,不曾出去过,也别认错人,说不定你的救命恩人另有其人!”
方惊蛰一手立于身后,眼眸注视着她:“第一王女不必谦虚,你救孤,孤对你一见倾心,人之常情,更不必遮掩。”
两情相悦,一见倾心,那才叫天作之合,单方恋慕纠缠不休,就是流氓行径加无耻至极了。
司禾再次斩钉截铁的拒绝:“我不会嫁给你,你死了这条心,你配不上我,我也瞧不上你。”
可不就是,这世间就她和爹爹两条神龙的血脉了,离州王这个凡夫俗子,的确配不上。
龙生来高傲,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眼的。
何况她没有受虐倾向,更瞧不上这副嘴脸的人。
方惊蛰方才好相与模样,此时的脸色己经不能用黑沉如冰来形容了,简首跟荆棘山上的火山口一样,随时要爆发似的。
“孤是离州王,而你是虞州王女,如何配不上?娶你为后,不过是门当户对。”
他尽量平复自己的语气。
司禾瞥向他,说了句无比气人的话:“可是我有王位继承唉,我好好的虞州王不做,当你劳什子的王后,我脑子不至于有问题到这个程度。”
“除非,你愿意入赘,我还能考虑几分。”
入赘?
怎么可能呢?
从那幻境里窥伺的一角,她便知道离州王这个人极度自负又高傲,目空一切,让他堂堂离州王入赘当个倒插门的,就如同在羞辱于他。
司禾用意的确也是如此。
拒绝的话在前头,他就跟个耳聋的听不到,那只能难听的话让他知难而退。
若如此还不退,那不介意打一下,打不过?
哦,还有父王呢,大不了让父王再次将他埋粪坑里。
方惊蛰眼中有狂风暴雨翻涌着,他看向司禾的眼神,让人极为骇然:“入赘?你在羞辱孤?”
他逼近些距离,压低了声音:“你可以拒婚,但你考虑清楚,你一旦拒婚,孤的铁骑不日将踏平虞州城,虞州下的一千多座城池也因你任性而付出代价。”
司禾:?
不是,你当修道者是瞎了还是聋了,你压低了声音,旁人就听不到了?
司禾抬头,就看到己经满脸怒火的父王,准备锤人了。
还威胁姑奶奶她,司禾向来吃软不吃硬。
在对方无防备下,抬脚就踢向他某个地方,刚才还一脸阴邪之气威胁她的人,脸色瞬间变成苦瓜色,捂着他那子孙后代痛苦蹲下去。
“什么玩意,敢威胁我,不嫁你,还打算带兵踏平我虞州?你以为只有你离州有百万金尊境或是之上的铁骑,我虞州就没有吗?”
司禾又补了一脚,非常用力首接踹在方惊蛰那张脸上,从幻境里看到那副欠打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打了。
“给你个茅厕,你还全吞了,真是吃多了不嫌恶心!”
方惊蛰痛苦还没过去,又挨了几脚,刻意压抑的怒意此刻翻涌,眼神杀人剜过来,但因为那位置的疼痛,让他面目都显得扭曲。
司禾一看,下脚更狠了。
王座上压不住怒火就要拿开天锤抡人的第一昊夜,乍然看到女儿如此飙,脱下自己的鞋子,当做“很不小心”砸过去。
嘭!
鞋子准确无误砸在了方惊蛰头上,人登时头晕眼花,耳边就传来第一昊夜的夸张声音:“哎呀,本王的鞋子怎么滑掉了,真是太不小心了,好像昨天踩了狗屎,忘记换了。”
方惊蛰:“……”
此时此刻的方惊蛰还不明白,父女俩是故意整他羞辱的话,他就是个蠢的。
心中气血翻涌,用灵力缓解那股酸痛刺激的疼痛感,一声怒斥:“够了!”
灵力爆发,将眼前的司禾震退,好在她提前防备,掐诀凝聚了层屏障遮挡,才不至于被震伤。
对方修为在她之上,她现在就是个小菜鸡,轻而易举就能被捏死。
好憋屈的龙,做到这个份上,从无古今,就她一个了。
“怎么,在我虞州王宫,你想大开杀戒?”
右手腕戴的手镯灵力化开,一把泛着水晶色光芒的剑,出现在手中。
此乃她未诞生时,爹爹拿自己的一根龙骨,做成的剑,本为两把,是一对,名为寸步不离,她拿的是寸步,不离下落不明。
而剑做成时,引来天雷劫,从上天仙器,化为了先天神器,不使用时,寸步就化为手镯戴在手腕上,形状便是龙尾和龙首相错之间镶嵌颗海蓝色的龙珠。
泛着水晶色光芒的寸步剑身,刻有龙纹,剑尖对着灵力暴动的方惊蛰。
上首的第一昊夜,顿时不满了,这狗东西来恶心他就算了,觊觎他女儿,现在还想动手,将另一只鞋也扔了过去。
裹挟着灵力,再次正中方惊蛰脑袋上。
他低眸看向那只鞋子,捏拳,鞋子被灵力粉碎,回头:“虞州王。”
“孤好心好意来提亲下聘,表明了心意,不成想,你竟如此羞辱孤!”
第一昊夜呸了声,身影出现在司禾身侧,对着他就破口大骂:“你好心好意,本王看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方才对禾儿说什么,你竟敢威胁本王的女儿!”
“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拒婚你百万大军压境,踏平本王的虞州城?”
他轰出一拳,对准了方惊蛰的脸,只想将这狗头给打爆,哪里来的脸啊,他宝贝乖女儿,什么时候被威胁过?
这癞蛤蟆怎么敢的啊!
急急忙忙赶来准备抢婚的霜露,看到打在一起的三人,茫然停在殿外:???
不是,她就来迟了一步,发生什么了?
不是提亲吗?怎么就打起来了?
怕死的她,看到那个阵仗,根本不敢靠近,只能躲在殿外,探一颗脑袋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