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摇色子

韩枫知道这酒是躲不掉了——小丁都打过了，自己不打显得太不合群。“没问题！”他爽快地应下，端起酒杯，挨个向对面的五人敬酒。一圈下来，肚子里全是晃荡的液体，感觉撑得不行。

董云飞看着他喝完最后一口，咧嘴一笑，带着点“好戏还在后头”的意味：“这才哪到哪啊，刚热热身！”

果然，接下来不断有人互相敬酒、打圈，韩枫和小丁作为“新人”，自然也是重点关照对象。韩枫虽然平时和小丁喝酒有点“量”，但这种高强度的车轮战还是头一回经历。他只能庆幸刚才董云飞没让自己一开始就猛灌。

作为东道主，董云飞也不可能让两人干坐着。他凑近两人，提高了嗓门盖过音乐：“光喝多没意思，咱仨玩点游戏？摇骰子会吗？”

韩枫和小丁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他们知道酒吧里的骰子玩法肯定不止比点数大小那么简单。

“来来来，我教你们！简单，叫‘吹牛’！”董云飞兴致勃勃地拿起骰盅和骰子，“2到6人都能玩，每人一个骰盅，五颗骰子。”

他一边演示一边讲解：

叫数：我先摇，然后喊个数，比如‘3个5’！意思就是我猜咱们仨加一起，所有骰子里至少有3个是5点的（记住，1点现在算万能，能当任何点数用）。

下家接：小丁，轮到你。你必须喊比我更大的数——要么点数比我多，比如‘4个5’；要么点数一样但骰子点数更大，比如‘3个6’。你要是觉得我在吹牛，不信有那么多，就首接喊‘开！’。

开盅验真：喊‘开’之后，大家一起亮骰子！数数看，刚才喊的那个数（比如我喊的‘3个5’），实际出现的总个数（算上1点当5用）有没有达到或超过3个？如果有，喊‘开’的人输，喝酒！如果没达到，那就是喊数的人（我）输了，我喝！

关于1点：刚才说了，没人喊‘X个1’的时候，1点万能，想当几当几。但只要有人喊了‘比如2个1’，那1点就锁死了，只能算1，不能变别的了！

围骰（豹子）大杀器：如果你运气爆棚，摇出五个一样的点数（比如五个4），这就是‘围骰’！这时候你可以偷偷多算一颗，比如喊‘6个4’！别人不知道，容易上当！

董云飞讲得唾沫横飞，韩枫和小丁听得半懂不懂，酒精让脑子更是一团浆糊。“好像……懂了？”韩枫含糊地应着，小丁也点点头，但眼神里都透着茫然。在这种震耳欲聋的环境和酒精的作用下，新规则显得格外生涩难记。

董云飞看出两人还是一头雾水，咧嘴一笑：“没事儿！你俩先看两把，找找感觉，待会儿再带你们玩。”他随手点了点对面一个男生，“小凯，来，咱俩先给新兄弟示范两局！”

被点名的男生抬起头，灯光下那张脸格外稚嫩，韩枫估摸着最多是个高中生。但令人意外的是，这“小凯”摇起骰盅的手法却异常老练，手腕一翻，骰子在盅里哗啦啦响成一片，一看就是酒吧里的常客。之前打圈时他似乎自报过家门，但名字早己淹没在韩枫被酒精和噪音搅浑的记忆里。

韩枫和小丁凑近了看。只见董云飞和小凯你来我往，嘴里噼里啪啦地蹦着数字：“三个五！”“西个五！”“西个一！”……中间还夹杂着“断！”、“劈！”、“飞！”之类的术语，输了的便痛快地“Double（双倍）”罚酒。韩枫看得云里雾里，只觉得眼花缭乱。

几轮下来，董云飞明显占了上风，赢多输少。他整个人意气风发，嗓门都拔高了几分，眼神里透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劲儿。对面的小凯初时还梗着脖子，一脸不服输的倔强，可连着又输了几把后，那股劲儿泄了，变成了闷头喝酒的沉默。

“服不服？还干不死你？喝！”董云飞一仰脖干掉杯中酒，胜利者的姿态展露无遗。

韩枫默默看着这场“教学局”。董云飞见小凯彻底蔫了，这才转向韩枫和小丁，挑眉问道：“怎么样？哥这示范够清楚了吧？学会点没？”

韩枫还在努力消化那些术语和虚虚实实的叫法，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旁边的小丁却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眼睛发亮，带着点初生牛犊的兴奋劲儿，摩拳擦掌道：“懂了懂了！来来来，董哥，咱俩来两把！”

董云飞笑着递过一个骰盅和五颗骰子给小丁。只见董云飞手腕轻巧一抖，骰盅在他手里翻飞，骰子撞击盅壁发出清脆连贯的脆响，动作行云流水，透着十足的老手风范。相比之下，小丁摇得就有些笨拙生疏，气势上先矮了一截。

“行，新手上路，哥让着你点。”董云飞大气地一挥手，“前三把，你输了不用喝！”

“够意思！”小丁咧嘴笑了。

不知是运气爆棚，还是应了那句“乱拳打死老师傅”，第一局，小丁竟然赢了！董云飞愣了一下，随即爽快地一饮而尽，脸上还带着点“让你小子瞎猫碰上死耗子”的笑意。

第二局，小丁摇出了西个“1”（万能牌）的好牌，底气十足地叫了个大胆的数。董云飞不信邪，结果一开盅——小丁又赢了！董云飞再次仰头喝干，这次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

第三局，小丁终于尝到了败绩，依言痛快地喝了一杯。几杯酒下肚，加上实战演练，小丁的眼神明显清亮起来，像是彻底摸到了门道。

两人这才开始了真正的较量。然而，经验上的鸿沟很快显现。几轮下来，小丁输多赢少，刚才的兴奋劲被接连的罚酒冲淡了不少，脸上开始显出疲态，动作也慢了下来。韩枫在一旁看着，心里琢磨：要是拼耐力，凭小丁这身板，董云飞未必能耗得过。但毕竟只是出来玩，图个开心，谁也不会真往死里喝。

在董云飞和小丁鏖战的同时，韩枫的目光也扫过卡座上的其他人。另一拨人也在玩游戏，不过玩法不同，似乎是某种变体的石头剪刀布，输赢间也是觥筹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