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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祭祖让那个野种操办？！封他做勤王？皇帝他疯了不成！”秦国公将桌上砚台摔了出去，跪在门旁的下人很倒霉的被殃及，后背重重的挨了一下。
下人口中隐约有些腥甜，但是他不敢吐出来，强行吞咽下去，后背伤口传来的刺痛和布料黏在身上的感觉告诉他，这次伤口应该会挺严重，好在他们下人的衣服都是墨色，这样即使被血浸透也不会看得出来。若是被秦国公看出来，就会更影响他的慈悲形象，那到时候一顿板子肯定是跑不了了。
“父亲您息怒，当心身体。”秦景轩扶着秦老国公重新坐下。
“虽然皇上给那小子封了勤王，又指名由他来监办，但是说到底这种祭祖大殿还是我礼部和太常寺主要操持，他一个毛都未长全的野崽子又能管的了谁。”
秦景轩正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官任礼部尚书，看到秦老国公慢慢敛下怒色后又劝道:“皇帝那点心思咱们懂，他项家自然也懂，急也不是急咱一家，此次大典若是项家想要做些什么，我们推个顺水人情便好。”
秦国公捋了捋胡须，苍老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慈悲，“当年长姐随了齐王去封地，末了也没再回京都，当年她饶了那孩子一命，可是如今皇帝小儿让那孩子又走到人前，分明是在打我秦家的脸。”
“父亲放心，我定不会让那孩子活着走出皇陵。”
在祭祖大典开始前，岁安就被安顿在了河边的木房子里，以往每年祭祖他和阿野都会在这边住上一阵。
今年阿野不能来，只有岁安一人，李岁安无聊的在房间里看着画本子或者其他做些打发时间的玩意儿。
元野知安顿好岁安后，就和良时良序一起盯着祭祖上要准备的东西。实际上他不需要具体做什么，礼部的人自然会把需要准备的一应物品都准备好，但他必须盯紧每一个细节，否则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罪责都会落在他的身上，而他这个名不副实的“勤王”能不能顺利回京就成了问题。
祭祖当天皇帝携宗室亲族和文武百官依照礼法祭祀，一切都很顺利，首到进俎环节，几人抬着三牲到供桌前。
跪在下首的秦景轩微微侧目，看到角落的身影，嘴角冷笑转瞬即逝，但事情并非他所愿首到祭祀典礼结束，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们这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秦景轩在皇陵的角落对两个下人低声呵斥。下人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喘，但是秦景轩不能在这里处置他们，气愤的甩袖离开。
可刚贴着墙拐了两个弯，就堪被截停，面前身高腿长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刚被封了勤王的元野知。
秦景轩心中恶气未出，看到元野知连该有的体面都没装出来。
“你在这做什么。”
“秦大人这话说的，这皇陵哪还有我没到过的地方，倒是秦大人，皇兄赐胙百官皆享福泽，您不与大家在一起，怎么独自一人在这边角处？”元野知的言行间透露出一朝得势的张狂。
秦景轩懒得同废话，错开肩就要走。元野知退后一步，颇有存在感的身量挡住了秦景轩的去路。
“你！”秦景轩还未发作，元野知便低声说道:“今日三牲首未落，您是不是觉得是下人办事不利？”
“不知所云！起开，我还有要事在身。”
“秦大人，这可没意思了，您要害我却没成，您就不好奇？”
秦景轩虽不语，但也没继续往前走。
“别急嘛，本来那祭祀用的牲首在礼部官员宣读祭词时就该应声而落，以此警示我参与祭祖是一件十分不吉利的事情，这样一来皇兄就不能接我回京都，可偏偏到现在都毫无异常，您说...怎么会这么顺利？”元野知常年晒太阳，皮肤是健康的麦色，笑起来还堪堪露出一点虎牙的尖儿，眉目甚是张扬，看着秦景轩一阵窝火。
“呵，没想到咱们勤王殿下不仅八面玲珑，故事也编的不错。”
“誒？我说的不对？那我得去问问项海，他刚才明明是同我这样说的，我可不能平白冤枉了秦大人。”元野知作势要走，却反被秦景轩拦住。
“项海？工部侍郎项海？他这样同你说？”秦景轩心中疑惑，若说想除掉元野知，他秦家排第一，项家就排在第二，没道理会救他，可是如果没人告诉元野知，凭他一个毛头小子是如何知道并化解的？
“对啊，项大人不仅跟我说了，还顺便帮了我一把，不然我今天的忌讳就犯大了。”
秦景轩没有他父亲秦国公那慈祥的长相，随着年龄增长戾气反而越显，“哼，小子，你以为用项家堵我口我会信？”
元野知看着一副年轻气盛又自负的神情，“信不信随你，项家想拉拢我，至于为什么您应该比我明白，不过我不想同项家为伍，反而更青睐秦大人您。”
“为何？”
“这还不明显？皇兄将我召回京城，必定是看中我是将帅之才，他们项家早晚会成为我的对手，所以若要结盟，我为何不选你秦家？”
选秦家？哼，果然这野种如同传闻中那般无脑自负，自诩将帅之才？呸！
“那你可知你为何会沦落在皇陵至今不得入京？”秦景轩锐利的目光盯着元野知。
元野知天生瑞凤眼，做纯良的神情时看起来无辜又多情，此时毫不避讳的对上秦景轩的眼睛说道:“知道，先贵太妃想杀了我母亲，更不想让我活。”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持，但很快元野知弯起眼睛笑着说:“可是贵太妃还是心软给我一条活路不是？至于我娘，我生下来就没见过她，也谈不上什么母子感情，只要我以后能过得好就算是对得起她的生育之恩了。”
秦景轩面色不变，只是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说道:“我知晓了，既然勤王殿下有意同秦家交好，那定然再好不过，秦家也必将助勤王殿下早日在朝堂有一席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