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陌生人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性,可毕竟是陌生人,这样的要求,带回家,这么私密的事……
言词一时拿不定主意,直到下车,他既没拒绝也没答应。
经过上班时间的相处,说是相处,也就是两人在咖啡店中,互不打扰。
可就是这样的相处,让言词对蒋廷彧戒备近无,他喜欢安安静静的人,因为他本身也是个安安静静的人。
最终,他决定了,他就做个好人,收留他一晚,等到第二天,把他送去派出所,那样他就能找到他的家人了。
“你跟我回家吧,我叫言词,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蒋廷彧记不得了,脑海中数字052深刻,可052不是名字。
他轻轻摇头,即便名字忘却了,眸子里仍是淡淡无波澜。
言词眼睛里倒是多了丝同情,他失忆了,我就不要为难他了。
他长得帅,就称呼他为帅哥吧。
随之,他露出个轻松的微笑,也是给他打个预防针,“我家里不是很好,你到了可别嫌弃。”
对于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来说,能遇到一个愿意帮助的人,还能有去处,没有嫌弃的道理,而且,这也可能就是一种客套的说法。
进小区前,要先去趟生鲜蔬菜超市。
早晚饭,大多数情况言词都是自已做来吃,比起在外面,可以省不少钱。
他工资不高,赚的钱多数给房租了,所以其他地方能省则省,也是迫不得已。
他没什么远大抱负,攒够了钱,在个小县城买套小房子,安安稳稳过完一生,就是他最大的追求了。
他一穷二白,也不敢奢望有人喜欢,恋爱,太奢侈了,他想过,也憧憬,即便他家庭不幸福,父亲和一个有钱女人在一起,抛弃了他和母亲。
他至今单身……当然,二十一岁单身,是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事。
第一次有人去自已家,心里竟有点激动。
为了好好招待蒋廷彧,言词花大价钱买了一斤虾,还有偶尔他馋了才会吃的肥牛卷。
他现在住的地方是比起前几天而言,已经改善了不少了。
之前住的合租房,因为有个室友素质差,吸烟总是在客厅,几乎每天回家都是一股子烟味,呛得不得了,喷空气清新剂也不行。
忍受一段时间后,他奢侈了一次,给自已换了件独立公寓。
房子不大,没有客厅,只有几道走廊。
但卧室被他收拾得整洁干净,倒显得大了几分。
他让蒋廷彧随便坐,其实也就床和一个高凳可以坐,他则进了厨房。
蒋廷彧坐在凳子上,书桌上有一行雕刻的小摆件,其中一只小狗惟妙惟肖,十分可爱,他就一直注视着小狗。
没得到主人允许,他不会乱摸的。
没有多余的家具,言词把糖醋虾仁和香辣牛肉卷端到了书桌上。
这时,他才想起他没问蒋廷彧的口味,全凭自已喜好,要是蒋廷彧又不爱吃甜又不能吃辣就不好了。
蒋廷彧中午可没吃饭,饿坏了,他克制着,吃了一大半食物。
映在言词眼里,就是自已做的饭菜非常好吃,这简直是对他最大的赞誉。
不是很喜欢与人亲近的他,觉得自已和蒋廷彧可以无距离沟通。
白吃白喝,蒋廷彧又不是脸皮贼厚的人,主动包揽了去洗碗的活。
“不行,你是客人。”还是失忆的客人。
“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没,你就在这等我。”
以往,晚饭后,言词就在自已小屋里看会手机,蒋廷彧在,他不想让他觉得自已是个吃完饭就往床上爬的懒虫子。
于是,他带着蒋廷彧离开家,在小区散步。
当然,他又忘记问蒋廷彧的意见了,就替他作主了。
喜欢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你晚上要洗澡吗?”言词又赶快说,“别误会”,不对,我在说什么,“家里只有一双拖鞋。”
“我没有钱。”
虽然言词也没钱,但这点钱还是有的,他很爽快地付钱。
两人又逛了会儿,也没什么意思,但相比一个人,没那么孤独。
明天要把蒋廷彧送去派出所,要早些,不能耽误工作,要早睡早起。
“回家吧。”
“谢谢你,等我找到家人,一定会让他们感谢你的。”
“不用不用,我帮你,不是为了感谢。”
“那是为了什么?”
言词有些无言以对,这个问题该问问你自已吧,是你一直跟着我的。
“不是所有事都有为什么的。”
蒋廷彧望了眼夜空,为什么我会失忆?
言词注意到他神情不对,估计是说错了话,“如果非要说是原因的话,就当是我们投缘吧。”
望星空的人陷入了悲伤中,不知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家里只有一张床,但被褥有多的,不然,言词怪不好意思的——管对方是男是女,他都腼腆,不对,要是女生,他要打地铺的。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