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亭那天其实走了就后悔了,明明他可以躺在温馨的小屋里,有猫有狗,还有个听话的男孩在身边随时待命。
可是他负气走了,司敬川这小子竟然也没拦着!
下楼找到车子,坐在近千万的豪车里,只觉得周围冷冷清清的。
不想开太久回那个酒店,就搜索了最近的五星级,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酒店里,唐亭心里也空落落的,烦躁又没来由的开始冒头。他怕坏情绪侵蚀自已,迅速躺下睡觉,一夜睡的断断续续并不踏实。
脑子里总是徘徊着唐宴的事。
唐宴!唐宴!
真是他命里的劫。
好容易熬到了天亮,唐亭开始思考如何打发时间。
一个人的时间太孤寂了,总会胡思乱想,他需要找些事情来分散一下注意力。
唐亭扫视着装修华丽的酒店,不由得苦笑一声。
以为回国了会好一些,岂料回国了他还是像游魂荡鬼一样。
正在思考怎么打发时间的时候,有电话进来。
唐亭想着,要是司敬川那小子打过来的,他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他,再给他一次机会。
可惜并不是司敬川,是何瑶。
烦躁瞬间涌上心头,但他还是接了。
开门见山,语气很冲,“你要是还遮遮掩掩的,不吐出点真东西,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何瑶的声音很是疲惫,“见一面吧,带你见个人。”
唐亭冷笑一声,“我没工夫陪你过家家。”
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何瑶抢声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突然发病吗?”
唐亭的手顿住,眉头拧起。
双方皆是一阵沉默。
好半天唐亭才开口。
“时间,地点。”
……
何瑶迟到了有半个小时,唐亭十分不耐烦。
人可以等他,他却是个不耐烦等人的。
点了一堆菜,自顾自吃起来,丝毫没有等人一起的意思。
何瑶推门进来的时候唐亭脸色很臭,直接开口发难,“你要是每次不是失约就是……”迟到二字还没说出口。
瞟见了她身后的人,唐亭一下子就止住了话头。
呆愣了一瞬后,脸上渐渐浮出了一抹玩味的笑,给自已倒了一杯酒,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才悠悠开口,“三叔啊!还真是叫我有点意外呢!”
何瑶给自已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唐舍宁随后也坐下。
“我说我去大闹天宫那天三叔那么淡定,原来是有高人指点啊!”说着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游移,渐渐暧昧揶揄。
“就是不知道,你们两个混在一起,是因为利益啊!还是有其他什么的……”
唐舍宁沉声道,“唐亭,你不要阴阳怪气的!”
“算了,你带了几顶绿帽子是唐宴自已该考虑的事,至于我们今天见面的目的……”唐亭又给自已倒了一杯,“就要看你俩能吐出什么我想要的东西了。”
唐舍宁深吸了好几口气,试图平复下来,这个小崽子在气人这方面的功力真是只增不减!
他就不明白了,自已老爹喜欢老二一家哪!
二哥自已是个病秧子不说,养个儿子除了好看以外一无是处。
哦对了,还有个精神不怎么正常的杂种!
“行了叔,别运气了,都是死皮癞脸的混蛋,我这点道行还气不死你!”唐亭夹着菜往嘴里送,眼皮都不抬,就开始攻击自已三叔。
三叔混,教出来的儿子更混,他家从上到下,净是一些男盗女娼的脏事。
唐亭看见三叔就忍不住去找不痛快。
唐舍宁要暴起指着唐亭鼻子骂,被何瑶摁住,“今天是来说事的,别找不痛快。”
唐亭耸耸肩,“是啊,你们倒是说事啊!”
好看的脸蛋上全是无辜,好像刚刚挑事的不是他一样。
“唐亭,你和唐宴的事情,你父亲死前就已经知道了。”唐舍宁冷冷的,像是毒蛇一样,说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唐亭原本无所谓的表情骤变。
“不可能!”唐亭大声反驳。
唐舍宁像是终于踩到了唐亭的痛点,带着恶意继续道,“二哥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依照当时的情况,再活个十多年不是问题,你怎么不想想,那晚他怎么突然就死了?”
记忆回流,唐亭开始慌乱,心怦怦跳个不停,仿佛有什么被掀开。
“你在胡说八道!”他嘴上呵斥,其实底气正在逐渐丧失。
明明住院之后父亲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了,明明……为什么当晚父亲就突然离世了。
父亲去世的当晚……身边只有唐宴一个人。
一个可怕的真相正在抽丝剥茧,显现在唐亭的面前。
唐亭觉得自已的脑袋嗡嗡作响,脸上的血色褪去,浓黑的眼眸渐渐。身体在微微发抖,像是一只受伤无措的小兽。
何瑶看着他,抿抿嘴,有些不忍。
他们都是被唐宴伤害过的人,都是唐宴成就自已的垫脚石。
当年她也是年轻气盛,用一些非常手段伤害过唐亭。
说到底,那时候唐亭只是一个刚刚成年就丧父的孩子而已。
前十八年都在阳光和蜜糖当中长大,却突然被迫卷进成年人肮脏的世界里。
现在的唐亭,性格乖戾暴躁,他们这些人都难辞其咎。
“唐宴身上的罪孽可不止利用你当上唐家当家人这一条!”唐舍宁无视唐亭的脆弱,并没有打算这么放过唐亭。
“自然,你也是害死你父亲的凶手之一……”唐舍宁说着一个唐亭想都不敢想的真相。
唐舍宁还在说些什么,唐亭却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好半天,他听到了自已发颤的声音,“证据呢?你空口无凭,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唐亭尚存理智,虽然他已经信了七八分,可是还是要有证据!
唐舍宁自然是有备而来。
看过证据之后,唐亭花了几分钟平复自已,理了理思绪后,唐亭冷冷开口,“你既然有证据,直接自已去对付唐宴好了,何必舍近求远,来找我。”
他的声音发虚,像是随时都会晕倒一样。
“这段视频并不说明什么,你父亲的死亡时间据此还隔了几个小时,没法直接指正唐宴。”
“而且唐家不能出这么个有污点的当家人,毕竟……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唐舍宁像是很精明是的在那分析利弊。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唐舍宁和何瑶对视了一眼,缓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