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指了指另外两个太监,三人同去宫道寻找。
——小花园
“李公公可真偏心,派咱俩来这乌漆麻黑的地方,能找到什么?能找到鬼啊?”
“唉,他那俩干儿子是会拍马屁的,咱俩吃的亏还少?哪次沈娘娘往下赏得银子不是被他们拿了大头?”袁从青道。
“是,这白云宫哪哪都不好,就唯独沈娘娘是个好的。”
“好有什么用?不还是不受宠?”袁从青冷道。
“诶,你这话就说错了,俗话说风水轮流转,受不受宠都是一时的,说不定哪天就转到白云宫了呢?”
“早知道就去永乐宫当差了,同我一起入宫的小郑子,现在每月油水比我多好几倍。”另一太监苦闷道。
“说你不开窍,你还真不开窍,你以为皇上喜欢永乐宫哪位?别傻了!”袁从青鄙夷。
“怎么说?什么意思?”那太监疑惑。
“让你多去长些见识,你不听,非要整日打牌。瞧我给你分析,如今西北战事已平,天下太平。皇上哪还需要什么武将?”
“所以皇上暂时不待见暗香宫和咱们白云宫?”那太监问。
“是啊,咱沈娘娘的父亲是江西指挥使,除非西南突发战事,不然得宠极难。再说永乐宫那位,如今皇上初登大宝,自然得用先帝时的旧臣,待到皇上真正掌握实权,你觉得叶家还会留着?”袁从青反问。
“这……可我看皇上独宠昭纯贵妃…”
“今日小白将军加冠,你忘了?”袁从青又提醒:“皇上让叶家的另一个女儿嫁给小白将军做侧夫人,而吏部侍郎家的秦小姐却做了将军夫人。”
“这…这是为何?叶大人可是首辅啊。”
“要变天咯,程尚书不清不楚的死了,吏部尚书这官职至今空缺着,我估计,秦侍郎快要升官了。”
“皇上这是为了让秦侍郎跟叶大人对着干?”那小太监又问。
“对咯,且等着吧。”袁从青说完就往小花园里走。
“诶诶诶——,你这些都是从哪听来的?准不准?”另一太监在身后紧跟着:“这小花园平日哪有人来?花丛灯有些都是不亮的。”
“少废话,这漆黑黑一片能找着人就见鬼了,咱们快些穿过去,随他怎么问,我们就跟李公公说没见着人。”
两人亦步亦趋靠着两盏灯笼朝前走着,身后的小太监一个没站稳,朝前扑了上去,正正好把袁从青扑倒在地。
“诶!”袁从青一惊。
“是我。”
“吓死,我还以为鬼上身了。”袁从青拍了拍膝盖上的土,“这路全是石子,不怪你摔倒,你有没有伤到?”
“我无事,应该是扭了一下。”后面的太监被拉起。
袁从青走到他身侧,用灯笼照了照那太监的脚,果然鼓了一个大包:“罢了,若是早些回去,免不得被李公公咒骂一通,我扶着你。”,顺势将那太监的手臂揽到自已脖子。
两人在小路上搀扶而走,四下静谧,只听得到几声虫鸣鸟叫,甚是吓人。
“我们快些吧,这实在太黑。”受伤的太监看着小路两旁黑压压一片,催促道。
“别怕,在宫里什么没见过。”袁从青倒是不怕。
“可这实在太黑,你说那宫女会不会落水了?”受伤太监指着黑漆漆的树林,透过树林,便有一池塘。
“好端端的,她去哪做甚,你别瞎想。我来背你。”
袁从青弓下身来,反手拍了拍自已的背,示意受伤太监上来。
“这……还没人对我如此好过…”
“你快些上,我总觉得前面有什么声音,说不定就是那宫女。”
受伤太监极不情愿上了背,好在他轻,背起来用不了多少力,两人弃了一个灯笼,只由受伤太监用手举着一盏。
“这样光更微弱些。”受伤太监说。
“能看清路便好,让你拿两个也为难你。”袁从青回道。
“袁哥哥倒是会体贴人,可有合心意的宫女喜…”
受伤太监还没说完,就被袁从青止住声:“你听!”
声音极其微弱,但隐隐约约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袁太监又朝前走了几步,声音更盛。
待二人静下细听,辨出发声的方向,又朝前走了几步,悟出其中声音…
一男一女。
这后宫,这般不入耳的声音,又能是谁?
也就后妃和侍卫,宫女和太监,宫女和侍卫…
“袁…”
“闭嘴!”
“那…那这是我们要找的宫女吗?”受伤太监轻声又问。
袁从青深吸一口气,若是那宫女倒也好办,可若是哪个后妃,他可如何是好?这可就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走!”袁从青拍了拍身上的人,让他抱紧,自已恨不得立刻冲出这小花园,当做从未来过。
袁从青的脚步极快,心脏因剧烈跳动,想大口吸气呼气却又不敢,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从未听过、看过、来过,气息堵在心口,在这个静谧的小花园里极具放大。
——假山里
“彩兰姑娘,时候不早了。”王志的手在裤子上来回擦了擦。
“公公也太无情了。”彩兰娇嗔。
“以后彩兰就是公公的人了。”彩兰把头倚在王志肩上。
“姑娘说什么呢?咱家是个无根的人,不值得依靠。”王志擦好了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灯笼,照了照全身,依旧感觉整洁。
见王志抬脚要走,彩兰叫住:“王志!”
可丝毫没有叫住王志,等彩兰快步再跟上去,就见来时的小路上,一个明晃晃的灯笼下,照着一人正背着另一人快跑。
彩兰立刻慌了,扯着王志退回树丛:“这!这!我们莫不是被发现了?”
“放心,他们不敢,走吧。”王志打量了一眼,看出来是两个太监,没再多看,扭头提着灯笼朝着白云宫的方向。
“这!真没被他们发现?”彩兰依旧惊恐。
“发现了。”王志朝路前方看着,不以为然道。
“发现了?那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彩兰急问。
“慌什么?你觉得他们敢?”王志倪眼朝彩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