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错。”小荷跪地请罪。
叶雯雯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下去吧。”
“娘娘,奴婢愿死个明白,只想问问小姐如今可好?”小荷跪地不起,不断磕头。
叶雯雯目光向下看去,只见小荷额头青紫,一头一头磕的甚是用力。
抹了抹眼角的一滴眼泪,叶雯雯开口:“我很好。”
她不能心软,她不能承认。
“娘娘,您就告诉奴婢吧,奴婢自小与小姐一同长大,小姐待我们更是亲如姐妹。”
一下又一下的砰砰声,额头重重地砸向坚硬的地面。
额前的发髻松散开来,发丝凌乱地飞舞着,随着磕头的动作愈发激烈,小荷的额头渐渐滴出了鲜血。
血迹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泛进去耳边,沾湿了鬓角。
可她依旧不停的磕头,那砰砰作响的声音不止敲到地面,也敲到叶雯雯心里。
叶雯雯该说出来吗?
以一盏茶就能试探出真假叶祈宁,小荷的脑子或许是宫斗的一把快刀。
可这把危险的刀,保不齐是日后刺向自已的。
不知过了多久,小荷的额头已是血肉模糊,她的身体随之不断倾倒,但坚毅的眼中仍充满倔强。
叶雯雯再也看不下去,伸手扶住还要磕头的小莲。
罢了,若日后她害自已,那便是自已识人不清。
“她很好。”叶雯雯开口。
现代社会的叶雯雯,家庭和睦,父母开明,生活富足,除了有一个总给她送表白信的家伙,其他真的挺好的。
“娘娘,你是说小姐?”小莲顶着出血的额头向上张望。
“嗯,她很好。”叶雯雯又重复一遍。
“那…那小姐如今身在何处?”小荷又问。
“身在——我该身处的地方,小荷你相信吗?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说罢,叶雯雯提起小茶几上的剪刀指向小荷:“小荷,我问你,你可愿跟随我一起在皇宫里生存下去?”
“还是一死了之,但再也找不到你的小姐。”剪刀尖锐的那头直逼小荷的喉咙。
没办法,叶雯雯也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杀了她,要么让她乖乖的跟着。
“娘娘——不是——小姐——小姐就是娘娘,娘娘就是小姐。”
被扼紧喉咙快要说不出口,小荷断断续续说道:“奴婢——愿誓死追随——娘娘。”
“好。”
叶雯雯松开小荷的喉咙,把剪刀扔在小茶几上。
“记住你今天的话。你知道的,若是让旁人知道这事,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奴婢定当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半字。”
看着泛红的额头,叶雯雯忍着身下疼痛走下软榻,俯身去擦小荷额头的血:“小荷,我不是狠心,而是不得已,我没办法放一个知我底细但我不信赖的人在身边,所以刚才真的对不起。”
“能得娘娘信任,那就是小荷的福气。”小荷接过叶雯雯的手帕,一边擦拭额头的血,一边把叶雯雯再扶到软榻上。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叶雯雯想知道在其他地方,她是不是做的也有所疏漏。
“奴婢也说不上来,落水后娘娘也一直由小莲近身服侍,所以奴婢一直没能近身,奴婢只是觉得娘娘性情变了不少。”
“刚刚奴婢说杀了程公子…,娘娘只是惊讶,如果是小姐她……”
“所以…所以奴婢又倒了茶。”
“原先奴婢伺候小姐的时候,小姐喝茶向来喜欢慢品,不会一口喝下。奴婢想着娘娘性情变了,习惯应当不变。奴婢——奴婢这才斗胆一问。”
“好啊,原来是诈我。”
都说小荷聪慧,这哪是聪慧,这简直赛诸葛。
也是,小荷说杀了程会,叶雯雯只是惊讶,只是出于现代社会法律和道德约束的震惊,而没有表现出强烈的不愿和不舍。
古代的官家小姐,一颦一笑皆有定式,品茶、吃饭更是规矩的很,也只有小莲那么粗线条的人不会发现什么。
“奴婢该死。”小荷又是重重一跪。
“我没怪你,怎么又跪下了,快起来。”
叶雯雯再扶起小荷,问道:“我只问你,原本你才是贴身大丫鬟,后来小莲做了大丫鬟,你心里可有怨?”
“奴婢不敢,小姐也是怕奴婢觉察出她和程……,奴婢理解。”小莲解释。
“好,既然你无怨又聪明肯干,我自然也会好好用你。只是这事谁都不可说,包括小莲,你明白吗?”
“奴婢用脑袋担保,绝不泄露半字。”
都这样保证了,叶雯雯还有什么可担心:“好了,快起来。”
“娘娘,奴婢还想问,小姐,她还会回来吗?”小荷拉住叶雯雯要搀扶她的手,问道。
“我不知道。”
“但很可能,她回不来,我也回不去了。”叶雯雯无奈道。
抿唇使力将依旧跪地的小荷拉起:“今后,你只管把我当做她,我就是叶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