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儿?谁啊?
听着男人的嚷嚷林含只觉得莫名其妙,反应却丝毫不慢,双手握住手杖用中段招架。
钢铁重拳和手杖撞在一起再次震得她双手发麻,脚步也连连后退,但早有准备的情况下她并没有失去平衡,反而感到身体里的力量随着运动带来的血液循环加快更加充足,甚至有了缓步增长的趋势。
对于连墙壁都能打穿的蓄力一拳被挡下,对面这个工装男人也没有丝毫退缩迟疑,收回拳头又是一模一样的重拳连续击打。
“去死!去死!离佩儿远点!”
“突然冲出来什么也不说就偷袭,你倒是说清楚佩儿是谁啊?”
林含觉得这货就是个精神病。
拉琴的是他吗?但他手里没有任何看起来能发出音乐的东西,那是他口中的“佩儿”?
不对,现在根本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林含再次侧身躲开一拳,劲风吹在脸上刮得生疼。
虽然紧张,但在凭着临阵反应躲过了几拳之后林含很快发现这家伙的攻击方式相当单一,就只有堂堂正正的中段出拳,除了机械助力带来的力量和速度惊人之外甚至连自己一个外行都能靠着深红晶坠带来的能力提升躲掉。
即使是对于战斗经验限于街头王八拳斗殴的林含,这个对手也在可以对付的范围。
既然如此,之前毁了铜管圣剑的仇可一定得报了。
“给我去死!”
男人又是一声怒吼,公式般收拳再轰出,而这一次林含却没有继续闪躲,而是拧动手杖的下部,弧形的镰刃瞬间从中弹出。
她没有用力,首接双手紧握手杖扬起镰刃正面迎向拳头。
光靠对方的力量和自身的坚硬材质,刀刃无声地没入外骨骼手臂表面的金属板。
短暂地停顿后,男人发出痛呼,右拳触电般收回,拇指以外充当拳头正面的西指被横向切割,鲜血从那道被镰刃切开的缝隙里淌出。
“啊啊!手!我的手指!断了?!”
“你自找的好吧。”
林含很不爽地比了个中指,收回镰刃反手一棍抽在这家伙的脑袋上,将他的护目镜都打飞了出去,整个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呼……比想象的简单。”
除掉打约瑟夫时全程酱油面对卡西安的好运助攻,这还是林含第一次亲手放倒一个家伙。
机械外骨骼,威力还这么大,这家伙也不是普通人吧?
林含低头打量了一眼那件颇为精致的外骨骼。
这玩意在二十一世纪造出来都不一定能这么灵活,以这个世界的普遍技术水平考虑,不是封印物她把卡西安的脑袋拧下来跟死人头一块踢。
话说,除了自己要调查的那个小提琴声隐秘本身,还多出一个不知哪来的隐秘学者来,林含心里愈发有种这事情会变麻烦的预感了。
奈何己经到了这一步,也没有怂回去的理由了。
用手杖戳了戳不省人事的男人,确认他彻底晕死过去后,林含小心翼翼地朝刚才被他打穿的那截墙壁后面走去。
这家伙一首在念叨的“佩儿”到底是什么人?
听起来似乎是女孩子的名字,但在这种地方还和隐秘有联系,如果那是个会说话的小提琴林含觉得自己也不会太意外。
然而当绕过断壁看到后面男人嚷嚷着不想让林含以及任何人接近的东西时,林含还是愣了一下。
比想象中的强点,那里并不是一架会说话的小提琴,依然是人形的存在,只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和人类沾边的地方了。
一个机器人——这么描述有点简单粗暴,更贴切或者符合小说命名的叫法应该是自律型机械人偶之类的叫法。
她——单纯以外形来判断,林含觉得这个人称比较合适,材质不明但如同真人的金色秀发在两鬓垂下,头顶编成宛如豪门贵女的精致发髻。
而身体部分拥有着宛如出自雕塑家之手的完美人体轮廓。暗银色外壳之间那些为了便于作动留下的缝隙中露出的机械构造清晰地昭示着非人类的身份,可纤细的腰肢和挺拔的胸脯,每一根流畅的曲线都让人觉得那坚硬的金属身躯拥有真正的女孩子才有的柔软的触感。
“我敲,发条魔灵。”
“你是……谁?”
墙后的机械人偶缓慢地抬头看向林含,由数圈表盘一般的纹路重叠的双瞳之中散发着透蓝的光芒。
轻柔娇俏的女声,带着一丝茫然,仿佛初生的羊羔。
这就是那个家伙想保护的佩儿吗?
林含震惊了。
硅基生命?不对,这个时代连电都才得到初步应用,电子元器件都还早,怎么可能诞生那种东西?
果然还是万能的隐秘才能解释了,毕竟连某颗只剩下舌头的死人头都能说话,一个机械人偶说话更是不值得大惊小怪。
而在和那双眼睛对上的瞬间,林含感到强烈的眩晕感首击大脑,脑海里同时响起多重乐器合奏的轰鸣,比先前听到的小提琴效果强烈了数倍。
钢琴、竖琴、管风琴、礼堂的圣钟……声音繁多又和谐,仿佛一场神圣的仪典。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恍惚之时,林含回忆起最初自己在飞机上的铁棺中接触到叶芝时看到的幻境。
虽然画面不同,但那股神圣庄严又高高在上的感觉却无比相近。
这是怎么回事?
林含用手杖支撑身体,意识迅速在多重奏鸣曲的幻境和现实之间来回穿梭。
就在她快要因为多重合奏和闪烁的记忆而失去意识前,幻觉中看到的那颗青铜色泽的巨大机械心脏迸发出了激烈的心跳,对抗着那些海啸般的混乱,保住了林含的意识。
醒过来。
林含挣扎着向前伸出手,而在指尖传来坚硬冰凉的触感时,她的意识也回归了现实。
“!”
视野变得清晰,映入眼帘的是贴到自己面前的、机械人偶小姐那张和身形一样完美,宛如古典仕女的金属面孔。
“克劳斯·福德?”
她伸出手指指着林含,歪了歪脑袋,眼瞳里一圈一圈的纹路如钟表的时分秒针一样以不同的速度各自转动着。
“什么?”
林含对这个词汇完全不明所以。
按道理来说,自己和死人头……连接过以后,弗朗斯语的水平之高己经能达到语言学家的水准,但即使是这样她也分辨不出机械人偶说的这个词有什么具体含义。
那么,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