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说笑了,这不过是件小事罢了,臣妇怎么会怪罪您?”
丞相夫人说着,朝着叶子清投去了哀求的眼神,希望她能高抬贵手,赶快放自己走。
叶子清像是看不到她的眼神,笑吟吟道:“那丞相夫人对本郡主的献舞,可还满意?”
丞相夫人:“……”
你要不要先把剑拿开再说话!
再说了,这谁敢回答?
又该怎么回答?
说不满意,她怕那把剑就直接劈下来了,毕竟人家都说了,人家喝多了。
醉酒之下犯的错,有很大概率会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到时候这一剑白挨了不说,说不定她还要担上一个挑衅郡主的名头。
说满意?
拜托!
那可是郡主!
虽然她从心底里觉得叶子清是个小辈,跟自己不是同一水平的对手。
可人家的位子实打实地摆在了那里,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啊就敢对郡主的技艺品头论足?
丞相夫人有点想哭。
也没人告诉她,成年之后的叶子清会这么难缠啊!
哦,不对。
她好像一直都挺难缠的。
毕竟她几岁大的时候,就敢紧咬着拍花子团伙不放,甚至就连出使大齐的时候都不安分,将大齐的拍花子团伙和幕后主使都一锅端了。
这一刻,丞相夫人有点想哭。
她为什么非得多贪那几杯酒水?现在好了吧,招惹上了这个难缠的小丫头。
无奈之下,她只得老老实实道:“郡主说笑了,您乃是天人之姿,臣妇哪有资格点评您?”
又道:“郡马亦是天纵英才,胆识和才能都是首屈一指,令人佩服。”
叶子清满意地收回剑:“既然丞相夫人身体不适,便先回去吧,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哦。”
她将剑还给了穆尧,笑着帮丞相夫人整理了一下衣领。
丞相夫人:“……”
莫名觉得这一路不会安全了怎么破。
好在,叶子清没再为难她,笑着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丞相夫人走后,场中有一瞬间的静默。
命妇们看向叶子清的眼神充满了忌惮。
她久不在京中,回来后又一直深居简出的,以至于她们早已经忘了,这位早些年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魔王来着。
仗着有恭亲王府和太后撑腰,她连天都敢捅破。
当然,她捅的一般都是坏人窝,是以她在百姓间的名声极好。
只是,在高门大户里的风评,就呈现两极化了。
绝大部分的权贵人家,都不希望自己将来的儿媳是个很能搞事情、很能惹祸的人。
把这样的人娶进家中,大概率会家宅不宁。
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惹上了不得的麻烦。
与这些命妇不同,穆尧的眼神温柔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郡主。”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突然就产生了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时隔多年,她依旧是他的明月,会永远高悬在他的头顶,无论他身居何处,处于何种地位,都只想抬头仰望她。
有了这一次的插曲,接下来的宴会便平静多了。
宴会过半,庄子的管家寻了过来,说是宫中来了人,临时找穆尧进宫当差。
穆尧露出了歉意的眼神。
叶子清表示理解:“你先去吧,等会儿我自己回去。”
穆尧有些不放心。
平阳公主打趣道:“怎么?你还怕我会吃了你家郡主啊?”
穆尧抱拳一礼:“穆尧不敢,只是郡主身体虚弱,不适合过度饮酒,也不适合太过操劳,不能长时间在吹冷风……”
他一口气说出了许多注意事项,听得平阳公主牙酸不已。
“行了行了,本公主都知道了,本公主保证,会将你家郡主完好无损地送回去的,绝对不会让她少一根头发,也不会让她吹到一点冷风,更不会让她多饮酒。”
穆尧这才谢过平阳公主,转身离去。
平阳公主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啧啧两声:“难怪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个侄女婿,很不错。”
叶子清笑道:L“他确实挺好的。”
温柔体贴,能给人安全感,而且,眼里有活。
不是那种满口仁义道德,却回家就往书房一钻、什么都不管的人。
恭亲王就是这种回府就钻进书房里的人,有时候他分明就在府里,叶子清却一天都见不到他的影子。
虽然叶子清很崇拜自己的父亲,但并不想要这样的夫婿。
平阳公主手撑着下巴:“若是未来的驸马是这样的人,我也未尝不可收心。”
旋即,蹙眉道:“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你这个夫婿看起来很眼熟。”
这个问题上次见面她就说过了。
不等叶子清说什么,她便又摇头否决了心中的猜疑:“不过话说回来,他在宫里当差,又经常在京中行走,我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在宫里或者是在街上见过他。”
这处庄子最大的卖点便是汤泉。
原本平阳公主没打算邀请夫人们共浴,但穆尧这个唯一的男眷已经走了,她也没了顾忌。
命妇们对这样的邀约倒是没什么意见,唯独叶子清有些迟疑。
毕竟她的衣服全都湿了,身上这件还是跟平阳公主借的,总不能再借一套吧?
“这有什么不能的?”平阳公主嗔怪道:“你我之间哪用分的那么清楚?你随便看着换。”
她盛情邀请,叶子清只能笑着应下。
她和兰心一起去挑选衣服。
回来的时候,却意外地撞倒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叶子清?”
叶子清比他还要惊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话没说完,她就想到了乐阳公主那辆失控的马车。
难道说,与乐阳公主在马车上胡闹的人,是他?
其实早在看到乐阳公主身旁空着的位子的时候,她就猜到车上的人应该是个得宠的男宠。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苏亦闻竟然有如此本事,能让乐阳公主在有驸马的前提下,却带着他一个新晋的男宠来参加宴会。
没错,那个和乐阳公主在马车上厮混的男人,正是苏亦闻。
苏亦闻沉着脸:“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怎么会出现在平阳公主的庄子上?”
她上下打量着叶子清身上的衣服,露出了了然的表情:“我明白了,原来你竟然是公主庄子上的婢女!”
叶子清:“?”
她承认,身上的衣服确实是素了些,但和婢女也沾不上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