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杏妈妈知道闺女怀孕,欢喜的不行。
准备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让儿子开林用自行车驮着她,专门来到新河村,看闺女。
蔚佑之热情的欢迎。
蔚爱国也喜欢丈母娘,岳母人温和慈祥,待他好。
有啥好东西,总是大舅子一份他一份。
所以,岳母来了,爱国又热情又殷勤。不仅一口一个娘叫着,有啥好吃的还总往岳母手里塞。
李翠儿膈应了。
爱国可是她儿子,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宝。
这干啥叫别人娘叫这么甜呢?!
他怎么不给亲妈塞好吃的呢?
所以,李翠儿不苦不甜地接待芳杏妈妈。
芳杏妈妈拿来一篮子鸡蛋,“亲家,这是家里攒的鸡蛋,我特意拿来,给杏儿补补”。
“哎呦,亲家”,李翠儿阴阳着说,“你可挺有心哈。拿这些鸡蛋过来,叫村里人看见,这其里不知其外的,还以为俺虐待怀孕的媳妇儿呢!连口吃的也不给?!”
开林皱了皱眉,妹妹这婆婆真刻薄。
蔚佑之警告的看看李翠儿。
爱国也不爱听娘这么说,看了娘一眼。
“哎,亲家,你可别这么想”,芳杏妈妈把鸡蛋往李翠儿跟前推推,“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呢,说个实话,你可别见怪。”
李翠儿看见蔚佑之的眼神,她知道这死老头子啥意思。但是,她就是顺不下这口气,装不知道。
“呵呵,亲家,你就说吧,俺可不敢有意见呢。”她在继续阴阳怪气。
芳杏替娘感到委屈,心里难受,手紧紧捏着衣襟,低着头,她还怕人看见她的眼角。
爱国扯了扯芳杏的胳膊,拉着芳杏坐在衣柜旁边的方凳上。
芳杏妈妈知道闺女难受,也看见了女婿的动作,笑笑,接着说。
“亲家,咱这农村人也没啥好东西,也就这几个鸡蛋了。杏儿呢,能嫁给爱国,我和她哥都喜欢。”
李翠儿撇撇嘴,没吭声。
她家爱国要不是之前那名声让些不安好心的给坏了,她能同意娶个寡妇的闺女?
哼!!!
芳杏妈妈接着说,“芳杏怀孕,我这当娘的,跟你们当公婆的是一样高兴。”
又抬起手捋捋耳边的碎发,慢悠悠地说,“咱这当老家儿的,孩子有了喜事,不能红口白牙的,嘴一张,口头上说说高兴,就完事了,总得表示表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亲家。”
李翠儿脸色不好看,一阵青白变化。
儿媳妇怀孕,她整天忙着想方设法的,算计着怎么能又让她不耽误干活,又不能让老头子和爱国说啥呢。
哪有空表示?!
再者说,就怀个孕,有啥要表示的?!
蔚佑之看看老婆子的脸色,没接话,他不想给她圆这个场面。
“俺家的情况,亲家也知道,没啥好东西,也就这几个鸡蛋”。
芳杏妈妈稳着情绪,又说,“又想着,孩子有了身孕,有些家务事,就不能给亲家打下手了,亲家要辛苦了”。
说着话,芳杏妈妈又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三罐麦乳精,放在炕上。
李翠儿瞄了一眼,闪烁着眼神,又往别处转。
这是好东西哈。
芳杏妈妈没错过李翠儿的眼神,心里很是鄙视这个亲家母。
尖酸刻薄,心胸狭窄,目光短浅。
可没办法,闺女在人家手里,得沉住气。
芳杏妈妈拿着其中一罐,塞到李翠儿手里,“亲家,这几罐麦乳精,我是托在县里供销社的大侄子买的。这罐么,给你和亲家公,你们照顾杏儿,辛苦了,补补身子。”
“亲家,这可不用”,蔚佑之再不说话不行了,赶紧跟亲家母推辞,“都给芳杏留着,孩子要紧。”
“亲家,有杏儿的,这一罐就是给她的,”
芳杏妈妈又推出第二罐,“爱国,快拿着,人家大夫说,芳杏每天喝点这个,对孩子好,营养跟得上,你帮娘记着哈,每天叫杏儿喝。”
爱国答应着赶紧接过来,“哎,娘,俺记着了。”
芳杏妈妈又推出第三罐,继续对着爱国交待,“这一罐,是给云妮和海洋的,爱国你也替他们收着”。
“爱国,你是个好孩子,你爹娘岁数也大了,不能让他们太操心,有些事,你可得帮爹娘做好。”
芳杏妈妈拉着女婿的手,语重心长,“你给俩孩子也记着,要和芳杏一样,每天喝点,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娘事多,有时候备不住就忘了,你得想着哈。”
“哎,哎,娘,您放心吧,俺忘不了。”
爱国没多想,感动地接过第三罐麦乳精。
心虚的人就忍不住多想了。
李翠儿心里腹诽,娘的,这个娘们这是臊俺呐。
这俩小逼崽子,一天天都活蹦乱跳的,吃啥吃?补啥补?
爱民和爱国从小也没吃这样的好东西,那咋滴?不是水灵灵的?不是高挑挑的?
还交给爱国,说的好听,这是怕她把东西昧下,防着她呢。
还特意在老头子跟前这么说,哼,当谁不知道啊?
这是给她上眼药呢!
呸,怪不得是个寡妇呢!
恶毒的人,对于一件事,就算有一百种看法和想法,这一百种里也不会有一种是好的。
这是惯性思维。
东西还有,芳杏妈妈接着往外拿,西瓶罐头,一瓶山楂,两瓶橘子,一瓶桃子的。
芳杏妈妈指着罐头,又说,“亲家,这山楂的,孕妇不能吃,俺是给你们的”。
又指着橘子罐头,“这两瓶是给杏儿的,覃丹结婚那天,她哥回去说杏儿有反应,。俺寻思着,吃个橘子能爽爽口,也弄不到新鲜的,就给她弄个罐头。”
“这瓶桃子罐头,给两个孩子。这俩孩子可真待人亲,跟着爱国论,叫我一声姥姥,有好东西,俺可不能忘了他俩。”
芳杏妈妈打点的面面俱到。
蔚佑之又感动又惭愧。
李翠儿恨的牙痒痒。
特娘的,这个娘们就特么不是个好东西。
老娘还没死呢,她这是来当老娘的家了?!
这东西拿过来,都分配好了,还要她这当婆婆的干啥?老娘这就说了不算了?
李翠儿又瞅了蔚佑之一眼。
哼,这死老头子,一个顶用的屁也不放,不知道里外拐。
呵,瞧这样子,莫不是他俩那时在村里有一腿?
还真说不一定呢!
这寡妇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李翠儿用阴暗的揣测,来诠释她的不道德。
东西收好。大家在一起吃了一顿宾主尽欢的饭。
当然,除了李翠儿。
尤其是云妮和海洋,看见这个姥姥可高兴了,开林舅舅也喜欢。
两孩子围着芳杏妈妈和开林高兴的首蹦哒。
人都在,芳杏和妈妈没有多说啥话。
吃完饭,稍稍歇息片刻,开林和妈妈就要回去了。
芳杏舍不得,拉着妈妈的手,一首送到村外。
爱国也跟着。
芳杏妈妈啥也没说,只是安慰地拍了拍闺女的手。坐上自行车,摆摆手,娘儿俩回去了。
芳杏等望不见妈妈和哥哥的身影了,才恋恋不舍的撤回眼神,和爱国一起回了家。
家里的气氛并不太好。因为李翠儿的脸是耷拉着的。
机灵的云妮跟小婶儿眨眨眼。
芳杏会意地摸摸云妮的头。
那时的芳杏,最大的烦恼是如何摆平尖酸的婆婆。
她可没想到,给她制造今生最大的灾难的那个人来了。
谁呢?
蔚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