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晴忽闪着大眼睛,羞答答的叫,“丹姨好。妈妈给看照片了,是丹姨。”
然后又看向蔚璇,“是璇姐姐。”
诶呦,把覃丹喜欢的,握着蔚晴的小手也亲了一下。蔚晴高兴的抿着嘴乐,笑得小脸红扑扑的,温温柔柔的性格,会让人不自觉的产生一种保护欲。
蔚璇比蔚晴大一岁,性格跟蔚蓝有的一拼,天不怕地不怕的,跟蔚晴也是第一次见面,可是血缘亲情真是奇妙的东西,就是天生的相吸磁场,蔚璇一见蔚晴就喜欢上了,在妈妈怀里去拉蔚晴的手,用响了叮当的声音喊着,“妹妹,下来玩。”
云妮放下蔚晴,蔚璇不用她妈放,一个出溜就滑了下来,两姐妹拉着手笑。
蔚蓝打个响指,问蔚璇,“璇璇,跟不跟姐姐去打家雀儿?”
蔚璇不仅毫不犹豫,还跃跃欲试,“去。嫚嫚姐姐,也给我弹弓好不好?”
“没问题,出发。”蔚蓝一副大姐大的样子,领着两小只出去了。
走到门口,看见坐在自行车前杠上的明颢,挥着手喊,“姐姐,你们去干啥?”
蔚蓝朝他勾手,“快来,打家雀儿了。”
蔚明颢没等他爹把车停稳,就从前杠上跳下来,追着蔚蓝。
蔚建国也不管,都到家了,还有蔚蓝这个精豆子在,啥事也没有,还乐的清闲,没有他们捣乱,正事说的还快一些。
蔚家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光自行车就停了一院子。
蔚佑之先坐在炕上,其余的人自觉得安排自己,都等着吴江说下文。
芳杏给大家端上茶水点心。
建国迫不及待,催着吴江,“兄弟,快说。”
吴江此时的神情凝重,还不忘瞥一眼芳杏,这个小动作让覃丹捕捉到了。
“蔚叔”,吴江先问蔚佑之,“如果,我没猜错,这个蔚爱民是你的女儿吧?”
蔚佑之说,“是,是我亲生的,不过因为她不做人,我己经跟她脱离父母关系了。”
李翠儿一听蔚爱民的名字,瞪大眼睛看向蔚佑之,蔚佑之安抚的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别着急,慢慢听。
吴江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跟她断绝关系。但是,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可是一个狠辣的犯罪集团女头目。”
众人皆惊,唯有蔚建国神色不变。
吴江接着说,“我出秘密任务那几年,就是去挖这个犯罪集团的。这个人不叫蔚爱民她叫素敏,朴素的素,敏感的敏。也不是鲁省人,小喽啰说她是南省人。是集团的二号人物,也是一号人物的人,他们都称呼她‘夫人’。不过,我敢肯定的说,她就是蔚爱民,这方面我受过专业训练,能认准。”
“一号人物叫啥?”建国问。
“一号人物叫穆特西,是个混血儿,人被我们给击毙了。”吴江说,“不过,这个素敏没有伏法,她跑了。”
建国思索片刻,又问,“她自己跑了?她身边有没有特征比较明显,或者比较亲近的人?比如说孩子。”
吴江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不确定的说,“她身边有孩子,但不亲近。你这么一问,我觉得还是有问题的,她身边一首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没有妈妈,跟着父亲,他父亲是个瘸子不说,还是个哑巴,好像被什么仇家给毁容了,是个废人。不少的小喽啰老是欺负这个哑巴,但是他们不欺负孩子,素敏对这个孩子挺好,有啥稀罕东西,经常给这个孩子。但她跟孩子并不亲近。”
建国:“你听见有人叫那个哑巴名字么?”
吴江再沉思,“听过,有人叫过他阿山,应该是叫他,是个年纪大的人这么叫过他,那些年轻的都叫他哑巴或者瘸哑巴。”
李翠儿突然问,“孩子叫啥?”
吴江说,“他们都叫孩子大力。”
李翠儿抹着眼角说,“是她,蔚爱民的儿子,小名就叫大力。是不是跟建国的儿子差不多大?”
吴江说,“应该差不多,不过那个孩子长的没有正常孩子健康,很瘦弱,一看就缺乏营养,整天也不说话,也不动弹,只有素敏经过的时候,才抬头看一眼。”
建国问,“那个哑巴和孩子是死了还是跑了?”
“哑巴在行动的时候,抓起来了,现在应该还关着呢。孩子我没有在意,不知道。”吴江接着说,“那个高团长是在哪儿看见的素敏?”
“云省跟缅国接壤的附近”,建国思索着说,“这个穆特西真的死了?那么容易?按理说穆特西作为一号人物都死了,素敏在那种情况下,跑的怎么那么容易?会不会是死遁?这两个人其实是狡兔三窟,转战其他地方了,比如说云省?”
吴江眼神一亮,“上报,重新核查,审哑巴。”
“上报,审哑巴,核查。”建国几乎跟吴江同时说道。
他俩一问一答的,其他的人大概都听明白了,都猜测到,蔚爱民不知怎么的,进了犯罪集团,化身素敏,给团伙头子当了情人。那个哑巴一般是江山,孩子就是蔚爱民和江山的儿子。
建国一刻也不能等,吴江也不能等,两个人一拍即合,再去趟县城,打电话。
走的时候,蔚建国嘟囔,这太不方便了,家里得安部电话。
吴江听进了心里,是哈,有电话就方便多了。
两个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蔚家人陷入沉默。
建福脸色难看的说,“这么多年,怪不得谁也找不到她,原来是去干大事了啊?真有她的。二大,多亏你英明,早早把她撇出去了,要不然,老蔚家八辈祖宗都要气活了。”
蔚佑之沉重的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蔚爱民是天生的坏种,不作不死啊!”
“唉,”建坤说,“咱也别想了,反正也算是知道她一点消息了,有消息总比没有消息好。”
春芳叹口气,“诶,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图什么呀?她不后悔么?”
建坤又看一眼二叔,欲言又止的,蔚佑之瞥他一眼,“啥事?说吧。”
建坤又心虚的看看院子里的芳杏,问二叔,“二大,爱国也被单位开除了,他出来以后,让他住哪儿啊。”
覃丹似笑非笑的看看建坤。此时,素欣不在,去帮忙做饭了。春芳和春花都鄙夷的看一眼二哥,这是晚上不想进家门了哈。
蔚佑之不动声色的说,“咋?你帮他安排好了?”
建坤嗫嚅到,“没~,我就是问问,总不能让他去打流浪吧?”
蔚佑之笑了,“他那么大一个人了,有手有脚的,怎么就打流浪了?被人养惯了,手脚都不好使了?”
建坤不敢说话了。
覃丹接过话茬,语调还怪温柔的,不像她平常说话的样子,“二哥,我有个建议。你看哈,你们毕竟兄弟一场,要不这样吧,你让他住你家,平常,二嫂给他做个饭洗个衣服啥的,你呢,再去商量一下县建筑队,让他再回来。这样一来,他又有住的地方,又有了工作,然后再把那个要给他生儿子那女的,再叫回来,叫不回来也没关系,有你这个二哥在,你再帮他寻摸一个。你看,这样吧,你们兄弟情义也全了,蔚爱国有了你这个好后台,又支棱起来了。两全其美,功德无量的!挺好!我这就去找二嫂,跟她说说这个好消息哈。”
覃丹皮笑肉不笑的,转身就往外走。
吓得建坤赶紧拦在门口,麻溜的说好话,“诶呀,丹丹,我就是问问,谁说要把他怎么安排了,你去找你二嫂干啥,坐下,你先坐下,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覃丹抱着胳膊,跟建坤正儿八经的说,“二哥,我实话告诉你,别看杏儿现在跟他没关系了,我心里这口气还没消呢,你要不想让我们家的人打上门,你就悄悄的。蔚爱国他干的事,堪比陈世美,甚至比陈世美还恶劣,陈世美那时候是封建社会,现在呢?现在是新社会,红旗下,春风里,他还敢明目张胆的一房两室的,说小了,他是不把我们家放眼里,说大了,他连政府都不放眼里,目无王法,知道不?还他怎么办?他就该狗头铡伺候。”
覃丹长篇大论,妙语连珠的一顿理论,说的建坤讪讪的,摸着鼻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春花解恨的说,“该!丹丹说得好,他就该狗头铡伺候。”
建福也瞅他一眼,心说,你可真不长眼,这么多娘子军在这儿,你还敢信口开河,该,说你说的一点儿也不冤,显着你了,把你能的!
建坤被覃丹造了个没脸,默默的闭上嘴。
云妮说出了蔚佑之的心里话,“二大爷,我小大被大家惯坏了,才被人牵着鼻子走,再加上他瞅着小婶儿脾气好,好欺负,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人都拣着软柿子捏,我小大这样的,就应该让他当当软柿子,被人捏吧捏吧,让他尝尝人生艰难的滋味,他才能长教训。他应该弯下腰看世界,而不是让世界弯下腰看他。不能再让他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了,逼他一把,让他自立吧。只有这样,他才有做人的机会,做好人的本事。挨打才会痛,痛定思痛,才有转机。人没有山穷水尽,又何来柳暗花明?人逢绝境是重生,我认为,小大需要二次投胎。”
“好,说得好。”蔚佑之欣然叫好。
覃丹,春芳,春花以及海洋都给云妮点赞。
建福笑着看建坤,“咋样啊?她二大爷,我们家的两个女状元,给你上的这堂课,你听懂了没有啊?要是不懂啊,我去跟素欣说说,今晚回家再重新讲讲,通俗的讲,省的我们家状元文化水平高,咬文嚼字的,你听不懂也正常,素欣讲的你肯定能听懂,行不?”
建坤白他哥一眼,“啊呀,我不就是问了一句么?看看你们这三堂会审的架势,我服了还不行么?是我想岔劈了,我错了,我跟你们大伙道歉行了吧?”
覃丹和云妮相视一笑,云妮给建坤台阶下,“诶呀,我二大爷哪是想岔劈了呀,他是跟我小婶儿一样,心软。二大爷,我们都明白你的心思呢,咱都是望着他好,就是方法不一样。”
说话间,蔚蓝领着儿童团回来了,收获满满的,一篮子麻雀,居然还有两只斑鸠,一桶小河鱼和小河虾,还有一小袋子蘑菇。
明颢和蔚璇算是过瘾了,太崇拜嫚嫚姐了,抓谁谁没跑儿,打谁谁躺下,准的没边了都。兄妹俩看着蔚蓝两眼首冒星星。
建坤逮着机会赶紧跑过去接应孩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诶呦,你们今天可立了大功了,这一下子添了三个菜啊?行,真行!”
蔚璇天不怕地不怕的,用袄袖一抹脸上的鼻涕泡,敞亮的说,“二大爷,不是给你吃的,这是我嫚嫚姐给我和哥的见面礼,你就尝尝行了,别贪吃,贪吃长虫牙。”
得,建坤今天是出师不利,走哪儿都是显眼包,逗的大伙儿一阵笑。
建福说,“这小璇璇跟蓝妮儿像一个妈生的,应该都是覃丹的闺女才对。晴晴才是芳杏亲生的。”
覃丹笑着揭短,“诶呀,大哥,我家就芳杏是个例外,最怂,其他人都不这样。我看蓝妮儿最像二大,有勇有谋,不畏风霜,将来她和云妮最能继承二大的衣钵。璇璇差点,有勇无谋,还得练练。”
提起几个孙女,蔚佑之来了精神,得意的点评,“嗯~,咱家啊,要改朝换代了,咱家的女将们,不论闺女还是媳妇,哪一个都能独当一面。下一代里,女娃也比男娃有闯劲。当然,这只是在咱自己家比较,出了家门,随便拎出一个,就能扛起一片天,好着呢!”
覃丹揶揄蔚佑之,“诶呦呦,二大,看把你美的,老蔚家这是好肉都包在饽饽里了?”
“哈哈哈”,蔚佑之大笑,虚点几下覃丹,“你最鬼机灵,蓝妮儿鬼机灵这点,还是像你们家了。我们蓝妮儿啊,这是拣着好处随了。”
诶呦呦,三句话不离他蓝妮儿,也是醉了,众人暗暗撇下嘴,听的耳朵都快长茧了。
等芳杏把孩子们的麻雀儿烧好的时候,吴江和建国才回来。
蔚佑之关心的问,“啥情况?”
建国凝重的说,“二大,情况我们都说明了,上面领导很重视我们的发现,决定重新审问被抓的犯人。高松涛团长要请战去云省。后面有什么消息,会陆续传过来,吴江会收到信息,别的不能说,蔚爱民和江山的情况,经领导允许后,应该能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