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是一个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七零后姑娘。
人们常说,所谓人生从无圆满,小满即可。蔚蓝从一出生,她的小小的人生里就充满心事,纷乱,忧伤,繁杂……。
先从蔚蓝的祖上说起吧,蔚蓝的祖上是白手起耕,用自家的双手拼命开荒种地,才慢慢的在村里积攒了几亩田产,一家人得以温饱。
蔚蓝的太爷爷生了两儿两女,大女儿不到五岁,得急病夭折,剩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蔚蓝的爷爷是最小的。
爷爷是个渴望知识的少年,太爷爷用家里微薄的收入供爷爷读了几年私塾,正逢乱世,己是青年的爷爷毅然决然参加了革命,十几年的出生入死,不仅拼到了全国解放,还娶妻生子,并从一个乡村的泥腿子成长为一名新中国的国家干部。
故事就从爷爷娶亲开始吧,蔚蓝家祖居阳春县新河村,距离县城不近也不远,大概八公里,县城里有个城中村,蔚蓝奶奶的娘家就在这个村。
有一年,蔚蓝的爷爷蔚佑之推着家里备好的粮食到县城换钱,好交私塾学费,天热口渴了,行到城中村想讨口水喝,正好讨到了蔚蓝奶奶家,蔚蓝的奶奶李翠儿垫着小脚,穿着渚青大襟袄,梳着黑黝黝的发髻,羞答答的递给了爷爷一碗温水。
爷爷蔚佑之接过水红着脸道过谢,水进了嘴里甜到了心里,就此看上了这个姑娘。
回到家中就跟父母提说心事,太爷爷着实找人好好打听了一番,认为郎才女貌,确为佳偶天成,忙请媒人上门提亲,一来二去,亲事就定下来,择日成婚。
三年抱俩五年抱仨,生下俩儿一女,李翠儿在家伺候公婆养育子女,蔚佑之奔赴革命,舍家为国,与父母妻儿聚少离多。
等到新中国成立,蔚佑之再回到家乡,父母己离世,儿女己懂事,最小的儿子爱国都六岁了,妻子李翠儿也早己不复当年初见腼腆。
爷爷蔚佑之的哥哥叫蔚佐之,与爷爷不同,哥哥蔚佐之吃喝嫖赌,风流成性,不孝不悌。
蔚佑之没有彻底离家的时候,因为聪明睿智,办事公道公正,在村里颇有威信,父母虽然年迈无法管束蔚佐之,蔚佐之却有些怕他这个弟弟,行为有所收敛。
后来那几年形势严峻,蔚佑之彻底离开家乡奔赴战场,好几年没有音信,蔚佐之没了管束,就像干萝卜秧子掉进了尿桶里,扎煞开了,吃喝嫖赌败光了家产不说,不仅不赡养还气死了父母,虐妻骂子,坏事做尽。
但就是这么个烂人,偏偏宠爱自己的侄儿,蔚佑之的小儿子蔚爱国,走到哪儿领到哪儿,蔚爱国也喜欢这个带着自己吃喝玩乐的大爷,渐渐的小小的人身上就有了他大爷蔚佐之的影子,反而蔚佐之的七个亲生儿女脾气性情没有一个像亲爹。
李翠儿只是个目不识丁的小脚妇女,有些小心思,格局本就不大。
在娘家的时候从窗前一眼看上了那个来家门口讨水喝的小伙子蔚佑之,见多了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泥腿子,眼前这个穿戴齐整,仪表堂堂,文质彬彬,进退有度的小伙子一看就福相,于是略施心机,打扮一番,越过家里其他姐妹,送去了一碗温水而不是凉水,事后果然得偿所愿。
成亲后,本想依靠丈夫坐享其福,起初丈夫在县里参加革命,时不时还能见着丈夫,家里地里的活计都不耽误,李翠儿倒是很支持丈夫。
后来蔚佑之要离开家乡奔赴更远的地方,一大家子里里外外的生计都要落到自己身上,李翠儿就不愿意了,可她又做不了蔚佑之的主,委屈流泪没有留住丈夫,撒泼打滚也依旧阻挡不了丈夫前行的脚步。丈夫一走,慢慢的李翠儿就露出了尖酸刻薄的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