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头有点儿晕,又有点儿痛,待俺酒醒的时候,己经是午夜时分了。时迁和博羊这俩鸟人一个也没有看见。
倒时安卡拉细毛羊,穿着个睡衣走了过来。她啷个头上包头个黑乎乎的东西,俺一看,心里便暗暗叫起苦来。
俺问,你这头上,顶了个什么玩意儿,咋看起来像俺的裤儿哟。
细毛羊这女子,仿佛明白了俺此刻的心里,她笑道,子休兄,你啷个睡得像个死猪一样,扯你啷个的裤儿褂儿什么的,都扯不动呢,费了俺好大的劲呢。
俺听他这么一说,赶快撩起被子,这一看,立马吓得俺魂飞魄散,不知所措起来。俺那个底下光光的,什么也没得呢。
细毛羊笑道,子休,你啷个的裤儿在这里呢。原来她头上顶的,竟然是俺的裤衩儿。俺这一看,立马气得不轻,俺说你啷个怎么可以把这个腌臜东西放在头顶。
她啷个笑道,哥哥,你没看到俺手里也拿着东西么。你昨日喝成那样,吐得浑身都是垃圾呢。你这个身衣物,不跟你赶紧细一下,哪行。
原来这女子,是帮俺烘洗衣物去了。可俺现在裸着个身体,俺一想到细毛羊给俺褪衣物时的窘境,俺的脸上便迅速地红得发烧了起来。
这女子,一面放下俺的衣物,一面说道,子休先生,你啷个的酒量实在太差了,一杯酒下去,就不省人事了。
灯光下,俺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心里立马便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女人说,醉酒了,好的便是好好休息,你啷个现在就睡里屋呗,俺睡外面那一间。
俺睁着疲惫的双眼看眼前的女子,瞬间有一丝感动涌上了心头。虽说细毛羊是个异族的女子,可源自于女人那种母性和善良还是想通的。
此刻,俺的心里,己经不再把这个女人看成是花门楼里的尤物,而是一个家庭成员,一个姐妹,抑或一个孩子。
翌日,天不亮,俺便醒了。电梯门口,碰到时迁和刘博羊两个鸟人。两个鸟人手里头拿根油条,站在那里不怀好意地笑。
俺没好气地道,笑你姐姐的个锤子。说实话,遇到俺昨日晚上的这个情况,是个人都会不怀好意的猜测。
此刻,俺可没得那个闲工夫,向这两个鸟人自证清白。
博羊上前,说早啊,子休兄,昨晚睡得还好啵,说完,鸟人又是一笑。这一笑,将那哪个刀把脸给拉得老长。
俺说,好你奶儿个毛线。
时迁亦跟着走上前,笑道,子休兄,你啷个真的系好有艳呵。这家伙,不愧拥有鼓上蚤的雅号呢,人家有事,他啷个总是跳来跳去,好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俺说,你啷个的艳福还少么。俺有不有艳福不重要,关键的是,你啷个昨日夜里偷窥过没得。
两个鸟人,经俺这么一回怼,便不说话了。逼仄的电梯里头,尽是两个鸟毛吃油条的味道。俺缩了缩鼻子,说道,以后少上俺去喝酒呢。
俩人听罢,马上又笑嘻嘻地道,下次只吃菜不喝酒,俺们是真的不晓得子休兄不能喝酒的。
俺道,昨日之事就此打住呗,俺们今日可是要到几处花门楼,还有外籍参赛团体去宣讲一下赛前的新规定呢。
博羊接过话茬,说道,那俺们第一次就去大浪淘沙吧。
俺笑道,莫非这地儿,有你啷个的相好。
时迁亦笑道,博羊这玩意儿,现在的相好,估计俺们巴陵城,满大街都是的呢,他啷个,就像春天里的播种机。
俺说,还春天里的播种机呢,他呀,刀把脸一个呢,应该是春天里的造粪机吧。
博羊笑着说道,你俩可别一唱一合的,埋汰俺呢,俺是觉得,那地儿离俺们这厢近着呢。
俺道,你啷个说大浪淘沙就大浪淘沙吧,可别去了,又搞什么好动作。这年月,管好自己的裤儿比什么都重要。
说实话,俺对这个大浪淘沙还真不熟悉,倘若有个熟悉的人一并去,那敢情好呢。时迁听了,笑道,子休兄,你啷个几时也搞个蓝色的小本本吧。
俺问,是不是日前老毛子用过的那个。
他道,正是。
俺又问,这个东东应该是什么通行证之类的东西吧,搞得这么神秘。
时迁道,有了这个东东,你啷个便可以任意检查全市的花门楼,不必用介绍信了,子休兄。
俺道,俺要他这个东东,有什么用呢。
一边的博羊笑着说道,有了这个东东,上花门楼子,便不需要钱了。
俺说,你个鸟毛,尽想些不要钱的生意。再说了,平日里少做点,做多了损身体呢,博羊。
俺们话还没有说完,博羊便一脚踩住刹车,说道,二位大佬,大浪淘沙到了。
俺从车里下来,抬头一看,一坐乳白色的建筑物,矗立在俺们的面前。博羊停好车,跑过来说道,大浪淘沙,俺们巴陵城里,最高档的私家会所。
俺笑道,你啷个还知道得满多的嘛。私家会所,大浪淘沙,多好听的名字啊,可不还是一个花门楼么。
博羊道,瞧你说的,子休兄,那可不一样呢,私家会所,会不会让你一听,就感觉像家一样。
到俺们这里,给您一个九星级的家呢,就在俺与博羊,有一句没一句的时候,大浪淘沙的楼主,己经站到俺们面前了。
这楼主自云姓熊,熊楼主个子不高,长得却十分肥胖,俺看他第一眼,便对今日早餐吃个的荤产生了强烈的对抗。
熊楼主见俺身体似有不适,慌忙便道,是不是俺的这个身体硌到先生啦。说到这里,鸟人又微微一笑,继续道,俺也是接到了组委会的电话,这才匆匆下楼的。
俺见这位老熊,人长得实在太不敢恭维,估计平日里在花丛中泡的太久了,总有股阴气缭绕。还过俺觉得,这鸟人,说话待人到是拿捏得非常到位。
老熊说罢,便从裤儿里掏出一张片子,递给俺,也递给时迁和博羊各一张。俺起初是不想接的,恐他那物上,粘有太多的胭脂之气。
老熊见状,立马会意,说道,先生莫不是担心会冲了你老人家的阳气么,说罢,笑道,俺这些片子,刚刚印制出来的呢,您若早些来,还能闻到上面的油墨气。
俺听他这么一说,只好收了片子,定睛一看,端的是,一排字,引起了俺的注意,端的是,做巴陵最好的私家会所。
俺看罢,笑道,没料到熊楼主还懂品牌,也懂营销啊。这名片的另一面,写有老熊的大名,熊永章。
这厢老熊听罢,立马弯腰打拱,说道,永章哪里懂什么营销,就跟别说品牌了,俺永章只是个生意人,只想把生意做好。
俺见永章这厮,端的一副古人礼仪的样儿,笑道,你啷个别一口一个永章地叫了,你啷个这么多礼仪,搞得大家好生分,这样下来,不方便俺们开展工作呢。
这厢永章听罢,立马挺首了腰杆儿,继续一副笑盈盈的样子,你瞧他说道,还是先生您说得爽快,俺端的也不想搞得这么复杂。
俺这厢听了,便道,那俺们就首接切换成工作模式了啊,老熊。
俺说到这里,对时迁和博羊二人说道,你俩个,跟楼主一道,摸清楚这里姑娘们的情况,俺们这次来,主要是先提前打个招呼。
熊楼主听罢,不待博羊和时迁答话,首接说道,俺们接到通知,便对姑娘们训过话了。俺们大浪淘沙的姑娘,都是集中在会所里,很少有私自外出活动的。
这时博羊插话道,你啷个这里有不有外籍姑娘,比如俄罗斯的,还有白俄罗斯的姑娘。博羊问楼主这话,俺便立马明白了他啷个的用意。
近来,白俄那边,据说是国内动乱,有好些稍有姿色的女子,便通过各种手段,有人说是走线,就是通过蛇头介绍进入俺们这边,有人说是通过人贩之贩卖过来。
这厢,永章一听,脸色马上一变,不过立马便恢复了平静,他道,俺这里多半都是本国的姑娘,外籍洋妞,有一些。
俺问,这中间有不有白俄女子啊,近日市场那边反映,说有外国姑娘价钱出得太低,把市场都搞乱了,人家要都搞到监管部门去了。
永章听了,嗯了数声,然后清理了一下嗓子,说道,这个情况,俺还得问一下妈妈们。说罢,你扯着嗓子叫,妈妈,有妈妈过来了吗。
他啷个连喊几声后,终于有位中年女子走了过来。这女子,身上收拾得倒还利索,只是脸上,估计粉底用得还多了,白得有点不太正常。
女人看到俺们,立马便堆满了笑容。她啷个扭着个腰胯,正要迎上来,这厢永章怒了,吼道,人家来的,可不是客官,人家是领导过来检查工作的呢。
女人听了,立马便换了一副嘴脸,马上挺首了腰,然后又向俺这厢,道了个万福,俺笑道,熊楼主,你啷个这厢的妈妈,都好有礼貌呢。
老熊见状,连连自谦道,哪里哪里,俺们的这批妈妈,刚刚才完成转型。
俺听罢,忙完是什么转型。
永章回答道,这批妈妈,以前都是洗脚上田的村妇呢,以前她们管理姑娘们,就像生产队长派工一样。
现在就不同了,说到现在,俺注意到,永章眉宇之间,喜色渐露,且听他道,现在,这批妈妈己经会用电脑管人了,派起单来,也是网上操作呢。
俺听了,笑道,你啷个这可和国际接轨啊,熊楼主。
老熊接过话茬,又道,跟国际接没接上轨,俺还不知道,可她们有的己经会讲英语了。
俺笑道,能讲英语,这不就是和国际接了上轨嘛,还有你啷个己经有洋妞来这里上班了,你小子就等着赚美元吧。
这时一边的时迁说道,接下来,俺们巴陵城还要打造国际港口城市呢,你啷个的这个花门楼,可是大有前途呢。
永章听到花门楼几个字,眉头皱了一下,纠正道,现在俺们是私家会所了呢。
俺听罢,笑道,是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要做什么呢,熊楼主。再说了,花门楼这个牌子,自古就这么叫的,也不错呢,做品牌要有延续性,这个你应该知道。
永章这厢听了,连连称是。俺顺便又问了这个洗脚上田的妈妈几个专业的问题,比如卫生健康方面的,比如私下有不有单独行动的,又比如故意压低价格搞乱市场的。
妈妈一边回笼,一边拭汗。
博羊在一边估计是看不下去了吧,看看这个女人,一副弱弱的样子,他这个人,平时就看不惯弱势群体被欺负,想到这里,他啷个对俺没好气地道,尽问人家一些专业的东西,她啷个是个农妇,刚刚洗脚上田上点班,便被你呛成这样。
俺听了,怒道,你丫的,晓得个毛线,端什么碗,吃什么饭,就要想什么事,知道该怎么做呢。
俺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又对博羊和时迁道,这楼里,姑娘们的卫生,你俩个可曾检查过。
博羊刚刚被俺教训过,自然不肯回答。
时迁接过俺的话茬,说道,据俺目测,这地儿,姑娘们的精神面貌尚好呢,俺和博羊走进房间的时候,姑娘们还列队唱了道歌呢。
俺问,是什么歌啊,还列队了唱。
时迁笑道,是夜上海。
俺说夜上海,那可是上海的们接客的时候唱的呢,她们列队唱夜上海,是想接你二位的客呢。
说实在的,组委会安排俺们几个男人来查姑娘们的卫生和健康问题,俺这个时候,突然感觉相当别扭。
想到这里,俺对博羊和时迁说,要不明天俺们再查其花门楼的时候,叫上卫生保健站的医生,这样可能会周到些。
博羊这个时候,没好气地道,那找男医生过来还是女医生过来啊。
俺道,要男医生过来,还不如你他奶的上呢,俺这个时候,也没了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