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转头定定地看着棺中的女子。
眼中闪动着杨澜不明白的情绪。
杨澜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这个人认识她?
还是他也是冲着她手中的玉佩来的?
可玉佩的事除了她和她死去的父亲无人知晓,他又怎么会知道?
这人究竟是谁?
杨澜正想着,忽然见男子抬手缓缓将棺木合上。
沉声道,“我们走。”
杨澜闻言一愣,忽然问道,“你不是来找东西吗?”
男人脚步微顿,头也不回道,“我要找的东西己经找到了。”
他语气中竟带着一抹微不可察的凄凉荒诞之感。
反应过来的杨澜顿时如遭雷劈呆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男子的背影。
他要找的就是她的尸体?
不等杨澜细想,现在先出去才是要紧事,思及此她忙跟上对方的脚步。
狭窄悠长的甬道格外寂静,静得只能听见两人轻细的脚步声。
不知是不是杨澜的错觉,她总觉得男子身上的气息忽然冷冽了几分。
是因为看见了她的尸体吗?
杨澜不得而知,只能压下心头的重重疑惑继续前行。
两人刚走出密道,外面便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不知是谁喊道,“走水了。”
“凤栖宫走水了,快救火。”
杨澜闻言一怔,前面的男子忽然出声道,“是我让人放的火,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立即离开这儿。”
“好。”杨澜沉声应道。
两人出去后便绕开凤栖宫而行,不多时便来到了牢房的墙外。
杨澜将衣服脱下还与他。
“多谢。”
男子接过衣服开口道,“襄王己经前往江州,我也要离开京城一些时日,这些日子你自己小心。”
杨澜闻言犹豫片刻动了动唇道,“你也多保重。”
“嗯。”男子淡淡应了一声。
他转身之际忽然神色复杂地着她问道,“若襄王回不来你会怎么办?”
杨澜闻言一愣,随即苦笑道,“那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虽如此说,眼中却毫无惧色,只有一片坦然。
男子不由问道,“你不怕死?将性命托付到一个只知沉迷酒色的废物身上,你不怕吗?”
杨澜闻言摇头道,“没什么怕不怕,我向来落子无悔,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若是看错了,我也认了。”
男人沉默片刻后脚尖轻垫转瞬便消失在夜色中。
杨澜对此也见怪不怪,其实她刚才并未说实话,她怎会不给自己留退路呢?
她从未想过坐以待毙,她缓缓收回视线不再逗留,翻入窗户回到了牢房。
将窗口恢复如初后,杨澜坐在榻上,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的玉佩,她本应高兴才是,可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堵得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但无论怎样,如今这东西在她手中,总归是多了份助力。
凤栖宫此刻正冒着火光。
但好在宫女太监们七手八脚打水灭火后,火势己经渐渐控制住。
谢黎雪裹着床锦被,头发凌乱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凤栖宫,不禁怒斥道,“你们都是怎么当值的?好端端的怎么就走火了?”
彩月恭敬解释道,“听说是烛台被风吹倒将纱帘着了这才烧了起来。”
谢黎雪闻言冷哼道,“怎么如此大意,还好本宫跟肚子里的孩子无事,否则他们就是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她话音刚落,便见闻讯而来的萧霁匆匆朝她走来。
“皇后没事吧?”
谢黎雪立即起身扑到他怀里一脸后怕道,“臣妾差点都见不到你了。”
萧霁抚了抚她的背安慰道,“不会的,朕这不是来了吗?”
“朕听说你这儿失火了,你可有大碍,以防万一,朕先让太医给你诊治。”
谢黎雪闻言摇头道,“不必了,臣妾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
“那就好。”萧季脸上依旧带着温润的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他随即神色一冷朝伺候谢黎雪的太监宫女冷声道,“你们是怎么照顾皇后的?若她腹中的孩儿有个闪失你们该当何罪?”
“来人,将这些伺候不周的奴才拉出去一人杖责三十大板。”
彩月闻言一慌,求救地看着谢黎雪。
谢黎雪忙出声道,“陛下请慢,人总有疏忽的时候,这次就饶了他们吧,臣妾并无大碍,你若将他们都打得一瘸一拐的还怎么伺候臣妾?”
萧霁这才语气微缓道,“既然皇后给他们求情,朕就不追究了,只是下不为例,若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谢陛下开恩,谢皇后娘娘开恩。”凤栖宫一众太监宫女忙连连道谢。
谢黎雪似想到了什么,眸光微闪,抬眼看向萧霁柔柔道,“只是臣妾还有个不情之请。”
萧霁闻言笑道,“皇后尽管说便是。”
谢黎雪犹豫片刻试探道,“臣妾听说那襄王妃现在己经被押入天牢了?”
萧霁闻言笑意淡淡道,“果真什么都瞒不过皇后,不错,确有此事。”
谢黎雪继续道,“臣妾好歹跟她见过几面,她如今入狱,臣妾想去看看她,望陛下恩准。”
“天牢湿寒,皇后如今身怀有孕,行胎未稳,不宜去那脏乱之地。”
“臣妾会多加小心的,如今只是想去见襄王妃一面,也好了了一桩心事,否则只怕臣妾寝食难安啊。”
萧霁深深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口气道,“也罢,既然你执意前去朕也不拦你,只是千万小心自己和腹中的孩子。”
谢黎雪微微一笑道,“陛下放心,臣妾一定加倍小心。”
萧霁点了点头,随即递给她一枚令牌道,“明拿着这个入天牢便是,只是朕知道襄王妃与谢家多有过节,但朕己经答应襄王,在他回京之前她不可有一丝一毫损伤。”
“如何处置襄王妃,自由大启律法,望皇后莫要插手。”
谢黎雪闻言神色微僵,随即点头道,“陛下放心,我此番只是去跟襄王妃说几句话。”
“嗯。”
谢黎雪接过令牌眼中闪过一抹狠意。
翌日,天光大亮,清晨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杨澜脸上。
杨澜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眼,抬手遮了遮有些刺眼地阳光。
就在这时牢房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