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转头对额头冒汗的府尹和其他大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上去再添一把火。
谁知几人竟都不约而同朝他摇了摇头,谢丰不明所以,脸色一沉,同时心中疑惑这些人今日都怎么了?
他们不是约好了今日早朝再次奏请陛下处置襄王吗?
怎么这时候一个个都装哑巴了?
府尹心中焦急,生怕谢丰开口,忙朝张嘴无声朝他做出口型。
谢丰先是一愣,随即后知后觉他说的好像是“账本”二字,那一瞬间他如遭雷劈,顿时僵硬在原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难道他们知道他丢失的账本在何处?那样东西岂不是也落入了他人之手?
此刻老谋深算了大半辈子的他也稳不住了,究竟是谁拿了账本和那东西?还让这些大臣今日一反常态?
这时萧霁忽然开口道,“诸位爱卿也这么想?”
谢丰本想开口,可想到了什么犹豫片刻后还是闭上了嘴。
先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再做打算也不迟。
一时殿中陷入死寂,这朝上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萧霁并不想处决襄王,所以大多都处于观望姿态。
可昨日早朝还有不少大臣纷纷主张给襄王定罪,今日除了刚上任的那个愣头青那些大臣竟没一个人吭声,就连一心想置于襄王和襄王妃于死地的谢丰都不开口了,一时不少人心里都开始犯嘀咕。
方才上前的绿袍官员站在大殿中见竟没人吭声,焦急地朝谢丰看了一眼,见他低头不语,顿时脸色涨红。
他本以为此举可以讨好当朝丞相,现在看来这丞相似乎并不领情,可现在话己经说出去了,也收不回了,现在该怎么办?
萧霁看着安静非常的几名大臣眼眸微眯,眼中闪过一抹意外。
这些老狐狸昨日还吵着要把襄王处置了给谢丰一个公道,今日怎么一个个都安静如鸡了?
莫非......是她?
萧霁眸光一闪,随即目光锐利地看向站在殿中的青袍男子语气威严道,“放肆,朕只是将襄王暂时收押审查,何时定过他的罪?”
“只凭一块令牌就给人草率定罪,刑部员外郎张祎,你在刑部也是如此草率行事?”
男子闻言顿时脸色一白,双腿发软跪地摇头道,“陛下恕罪,微臣也只是想为陛下分忧。”
萧霁闻言冷哼道,“分忧?朕看你担不起刑部员外郎之职,就下放岭南做县令吧。”
男子豁然抬头求饶道,“陛下恕罪啊,听说岭南艰苦,不是人待的地方,还请陛下不要将臣贬去岭南。”
他随即想到了什么,忙向谢丰投去求救的目光,乞求道,“丞相,下官都是为了您打抱不平,您难道要袖手旁观?”
谢丰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蔡公公见此大喝道,“大胆,还不领旨谢恩?”
张祎恨恨地看了谢丰一眼,咬牙道,“臣遵旨。”
“臣告退。”
随即站起身灰头土脸朝外走去。
萧霁缓缓收回视线开口道,“朕听闻昨日襄王府里的人逃的逃走的走,府里己乱作一团,若襄王真能做出私养死士的事,岂会是如此光景?”
“襄王粗枝大叶惯了,一时不慎丢失了令牌被人趁机栽赃也未可知,说不定是京城潜入的别国奸细有意陷害襄王。”
“目的不仅是为了挑拨襄王与丞相的关系更是想让朕处置襄王背上眼里容不得兄弟的名声,既然现在除了那块令牌并未查到其他跟襄王有关的线索,为免中人奸计,朕觉得此事先到此为止。”
“众爱卿觉得如何?”
众人闻言犹豫片刻后齐声附和道,“陛下圣明。”
萧霁的视线忽然落在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的谢丰身上,“丞相可是觉得朕处事不公?”
谢丰闻言脸色微变,随即皮笑肉不笑道,“臣不敢,陛下既然心意己决,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萧霁似没听出他语气中的不甘,面露笑容道,“既如此,下朝后朕便让人放襄王归府。”
之后朝臣陆续禀报政务,谢丰一首都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过了多久,萧霁若有所思地朝谢丰看了一眼,沉声道,“退朝。”
谢丰这才回过神来跟其他朝臣齐声道,“臣恭送陛下。”
见萧霁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后,谢丰终于忍不住对离他较近的府尹低声道,“究竟怎么回事?”
府尹向西周看了看,小声道,“请丞相移步。”
谢丰忽然反应过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就在这时,几名大臣朝谢丰看来,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府尹只好凑到谢丰耳边说了几句,谢丰顿时脸色骤变,瞠目结舌道,“怎么会这样?”
有人忍不住急道,“丞相快想想办法吧,要是那东西真被人送到陛下手里,我们这些人可就麻烦了。”
谢丰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沉吟片刻后问道,“既然你们见到了那个拿着账本的人,可知道那人长什么模样?”
其中一人出声道,“昨夜那人趁夜入府挟持我们,黑灯瞎火的,我们哪儿能看见她的模样?不过听声音那人应当是一名女子。”
谢丰闻言眼眸微眯,“女子?想救襄王,难道是她?”
有人闻言一头雾水道,“她是谁?”
谢丰冷哼一声道,“这你们不必管,那账本本相自会讨回来,你们不必忧心。”
几人闻言微微松了口气,忙道,“那就有劳丞相了。”
“是啊,我们的身家性命可就系在丞相身上了。”
谢丰微微皱眉道,“本相知道了,都散了吧。”
他说完便气势汹汹大步离去。
襄王府
喜儿正在院中大汗淋漓地扎马步,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一脸戏谑的杨澜,“小姐,我实在撑不住了,您饶了我吧。”
杨澜闻言微微挑眉道,“不过小半个时辰,还早,继续。”
喜儿失落地低头,随即咬牙继续坚持。
这习武还真不是易事,她这还没开始感觉己经丢了半条命。
不过为了不枉费小姐的一番苦心,再难她也会坚持下去。
杨澜看着喜儿再次摆正身形,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之后喜儿在她身边只会越来越危险,没有防身的本事可不行。
随即她眼中划过一抹沉思。
这几次外出她总觉得有些体力不济,这具身体本就不及她之前强健,如今再懈怠下去只怕以后会越来越弱。
只是现在盯着她的人不少,她想要掩人耳目每日舞刀弄枪不是易事,不如,索性不瞒了。
正好把那些牛鬼蛇神都引出来。
思及此,杨澜眼中闪过一抹暗芒。
这时宛如缓缓走进来对她恭敬道,“王妃,谢丞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