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澜从皇后寝宫出去后没走多久便与刚从御书房出来的萧澈撞了个正着。
见萧澈眯眼朝她看来,杨澜忙将手中的瓷瓶藏了起来。
不过片刻,便见萧澈己经大步走到她面前。
视线似有若无地往她袖中看去。
杨澜忽然神色一紧,眼中闪过一抹心虚。
若是之前她定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如今知道原主从一开始便是为了杀他而来,看着眼前与她无冤无仇的萧澈她不免觉得有些不自在。
萧澈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冷哼道,“鬼鬼祟祟,莫不是偷了什么东西?”
杨澜闻言嘴角一抽,这人的嘴实在不讨喜,还是之前不说话的时候看着顺眼。
不过他既然看到了,若是再遮遮掩掩,未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思及此,杨澜面露微笑对上萧澈的视线将手里的瓷瓶递到他眼前一脸得意道,“喏,这可是皇后娘娘赏的,我自是要好生藏着,以防有人觊觎。”
她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看了萧澈一眼。
萧澈定眼见那瓷瓶上的纸条上写着“玉肌膏”三个字时眼底的怀疑才忽然散去。
他这才将视线移开看向杨澜面露不屑道,“你就这点出息。”
他说完便率先头也不回地先转身朝宫门走去。
杨澜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袖中握着另一个瓷瓶的手紧了紧,忙若无其事地跟了上去,这可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可也不能随便乱扔。
走进王府后,萧澈便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往书房走去,似连跟她多待一会儿都觉得烦躁。
杨澜撇了撇嘴转头便往自己房间走去。
现在己经过了大半日,算算时间喜儿应当己经回来了,有些事是该说清楚了。
萧澈刚进书房便见一个身着紫色衣裙的女子己经在里等候。
此人正是今早在马车上与他嬉戏的那名女子,颜知意。
见他开门进来,颜知意一改方才轻佻妩媚之态,恭敬上前迎道,“王爷。”
萧澈看了她一眼声音中带着冷冽杀伐之气沉声道,“如何?她身边的那个婢女可有异常?”
颜知意闻言犹豫片刻后如实道,“属下让人一路跟踪那婢女,她一出门便去当铺当了一件东西。”
萧澈闻言眸光一转便见颜知意将用包袱裹着的东西双手递到他眼前说道,“正是此物。”
萧澈见此眉头微蹙道,“这是她昨日戴的钗冠,她当这个做什么?”
颜知意一脸一言难尽道,“属下己经仔细查过了,并无异样,想必她们只是想换些银钱。”
萧澈闻言嘴角一抽,冷哼道,“好歹也是侍郎之女,竟寒酸到如此地步。”
颜知意想了想说道,“据昨日抬嫁妆的小厮说,他们昨日抬着那些箱子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悄悄打开看了看,却发现里面全是石头,想来那沈慕曦在沈府的日子也不算好。”
萧澈闻言忽然想起那女人拿着一瓶玉肌膏都洋洋得意的模样,瞬间觉得合情合理了。
见萧澈不说话,颜知意继续道,“不过还有一事属下觉得有些奇怪。”
“说来看看。”萧澈不动声色道。
“那个叫喜儿的丫头除了当了这金冠,还在暗中打探一个人。”
“谁?”见颜知意面露犹豫萧澈加重语气追问道。
颜知意犹豫片刻道,“那人名叫......杨飒。”
萧澈闻言瞳孔微缩,面露疑惑道,“杨飒曾是她最得力的手下,自她死后杨飒虽然人还在京城,却跟销声匿迹没什么两样,她忽然打听杨飒做什么?她们有何牵扯?”
颜知意摇头道,“属下暂时不知是那喜儿自己打听杨飒的下落还是沈慕曦授意,之后属下会让人多加留意,相信不久便能知晓。”
“不过今日她应当己经打听到杨飒下落,也不知会不会对杨飒不利,您看要不要提醒她?”
萧澈闻言抬手道,“不必,先静观其变,本王倒要看看她们想做什么。”
“是。”颜知意点头。
她犹豫片刻出声道,“那明日回门,王爷可要与她前去?”
萧澈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你忘了,明日是她的祭日,本王闭门谢客,你就留在府里应付。”
说起“她”时,萧澈冰冷的眼底多了几分温柔缱绻,连语气都不自觉柔和了许多。
“属下遵命。”
“退下吧。”萧澈背过身去摆手道。
另一边,喜儿见杨澜进屋忙迎上前去。
不等杨澜开口她便主动说道,“小姐,奴婢己经打听到了。”
杨澜闻言不动声色道,“她在哪儿?”
喜儿凑到杨澜耳边小声道,“奴婢也不知那是不是您要找的人,只听人说三年前确实有一位姓杨的女将由陛下赐婚给了当时的锦川伯,也就是如今的荣恩侯。”
“只是自她嫁入荣恩侯府后,便深居简出,常称病不见客,再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
杨澜闻言眉头微蹙呢喃,“她怎么会嫁给锦川伯?”
若她记得不错,当年飒飒最看不上的便是锦川伯那样自诩风流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锦川伯也曾跟她有些过节,这二人可是相互看不顺眼,萧霁竟然给他二人赐婚?
可饶是陛下赐婚,她相信以她的本事,若她不愿,她定能毁了这桩婚。
还有她一首称病不出究竟是真病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飒飒向来身体强健,怎会病到不能出门的地步。
这其中处处都透着古怪。
这三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见她眉头紧蹙,喜儿试探道,“您可要亲自去见见那杨夫人?”
杨澜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喜儿摇头道,“你该问我的不是这个。”
喜儿闻言面上闪过一抹慌乱,勉强笑着接话道,“那奴婢该问什么?”
杨澜忽然朝她逼近了一步,在喜儿心虚的眼神中一字一顿道,“你该问我与那杨飒是何关系,为何要找她。”
“可喜儿你好像总在有意无意闭口不谈,这是为何?”
喜儿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道,“奴婢只是一时没想那么多,小姐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自不会多言。”
杨澜闻言勾唇反问道,“是吗?可是喜儿,你的破绽太多了,你聪明又谨慎,所以许多按理说该问的话没有问,该说的话也没有说。”
“因为你知道,我己经不是她了。”
喜儿忽然后退一步,双眼睁大地看着杨澜久久说不出话来。
看着她一脸惊恐的样子,杨澜语气稍缓道,“你不用太害怕,这几日与你相处我对你也有几分了解,你对我并无敌意,之前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走,你不走。”
“现在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将事情从头到尾如实说来,你若想走,我一样可以给你盘缠送你离开,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就先从你从何时就看出我不是她说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