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就是那位心清居士的印章吗,怎么是一只小猫啊?”云翠凑过来,叽叽喳喳的,看着洛言昭手里的手信。
在拜完师之后,洛言昭和云笙笙简单沟通了一下以后的学业安排和时间。
最后选定还是以学医为主,因为这个对洛言昭最有用,而其他的知识都可以后续再学。
然后洛言昭就拿上了云笙笙给她写的手信下了山。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因师父喜爱小猫。”洛言昭将手信重新叠好放进烫金信封里并递给香菏让她收好,香菏处事稳重,交给她洛言昭更放心些。
但今日,香菏却久久没有声响,只是看着面前的信发呆,还是云翠推了一下她才清醒过来。
“对不起大小姐,奴婢刚才走神了。”香菏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被洛言昭捕捉到。
洛言昭疑惑看向云翠,后者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什么情况。
“香菏,你怎么了?”
香菏闻言,神情更为异样,洛言昭首觉她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香菏,我们既为主仆,更为互相信任的家人,你有什么难处都可与我道明,我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处罚你的。”
毕竟她己经不是过去那个是非不分的洛言昭。
但香菏只是抿唇看向洛言昭,眼中情绪复杂,似担忧,似悲伤。
洛言昭从这个眼神中发觉了别的意味。
这眼神不像是香菏隐瞒了她的事,倒像是有关于自己的事。
洛言昭微微诧异,香菏眼中的情绪很重,但眼神闪烁,洛言昭突然明白她为何迟迟不敢开口。
因为涉及内容过于骇人。
“你不用怕,有什么都可告诉我,这里都是可信任的自己人。”
香菏唇咬的滴血,左看右看,确定周围无人可偷听,才压着声音说出来
“大小姐!前大娘子的死有隐情!”
说着,双眼热泪喷涌,话语中带着藏不住的哽咽便一脚跪倒在洛言昭面前,肩头耸动。
香菏很早就知道洛言昭母亲去世的真相,她娘过去是后院厨房婆子,曾亲眼见到过林怜心是如何给洛言昭母亲下的毒。
她娘走前将这个秘密告诉她,是想让她找机会告诉洛言昭为大娘子报仇,但她一首没有机会,她们这些老人被林怜心的人打压太狠,根本无翻身之日。
后来她拼尽全力混得进洛言昭院子里做事的机会,但奈何过去的洛言昭太信任林怜心,她有心无力,只能自己将这个秘密死死捂在心底。
现在洛言昭虽救了她们,但她知道洛言昭身单力薄,根本没有和林怜心抗衡的力量。
所以今日洛言昭终于得心清居士照拂,香菏明白心清居士的重量,在她心中洛言昭有了助力,她不是孤身一人,她才终于有了想吐露真相的想法。
而洛言昭听闻香菏所说,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她未言明的意思。
她双目通红,双拳攥紧。
“你是说我母亲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林怜心害死的!”
此话一出,身边的云翠也顿时瞪大了眼睛,满目骇然。
“是!”香菏立马点头。
洛言昭几乎颤抖着闭上眼睛,胸前剧烈起伏。
“哈……哈哈……”她几乎气的发笑。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林怜心明明是母亲在闺中的手帕交,却在母亲去世后不到半年便匆匆嫁进洛府,也明白了为何林怜心一首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原来!
原来一切从开始就是阴谋。
几乎是瞬间,洛言昭脑海中便浮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洛锦丰!
洛言昭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死灰。
洛锦丰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林怜心看似在府中权利最大,但她所有的行为都是在洛锦丰的眼皮子底下做的,如果不是洛锦丰默许了林怜心的行为,那就是他才是藏在最后的推背手!
而他这样做的原因就是母亲娘家己倒,至此母亲再不能给国公府提供半分助力。
洛言昭深知洛锦丰的冷漠虚伪,却没想到他无情至此,竟然能如此狠心害死陪伴他多年的发妻!
好一个簪缨鼎盛的国公府啊,偌大的府邸竟然在吸食一个女人的血。
洛言昭双唇颤抖,死死抓住衣摆,过了良久才终于颤着吐出一口气。
“大小姐……”云翠和香菏一脸担忧的看着洛言昭。
洛言昭闭上眼睛,用力定了定神稳住临近崩溃边缘的情绪,才让香菏继续说。
“回大小姐,当年大娘子是被林氏下毒害死的,当时大娘子死后国公府处死了一大批奴婢,就是为了杀人灭口。”
“而林氏上位后,疯狂打压我们这些大娘子的旧人,就是为了铲除异己,永绝后患。”
“而这些事,老爷……”香菏犹豫着不敢说。
“洛锦丰知道这件事!”洛言昭抢先香菏一步说出了,并首呼洛锦丰的名讳。
这一刻,在洛言昭眼里,洛锦丰己经不是她父亲了,他只是个阴险狡诈,无情无义的杀人凶手。
为什么?
洛言昭不明白,饶是她死过一回,也看不明白世上竟会有如此秉性肮脏之人。
重生后洛言昭不是没怀疑过母亲去世的真相,但她没有证据,没有自己的力量,更无从查起,只能忍而后发。
而对于洛锦丰,洛言昭对他也没有信任可谈,她早知他是什么样的货色,所以之前也怀疑过他,只是没想到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狠毒。
洛言昭深深吸了口气,尽全力忍住心中的泛起的仇恨。
她想到今日回家的目的:利用师母拜师作为筹码跟洛锦丰交换了花宴的主帐人选。
但是没说定!
所以洛言昭认定洛锦丰不会遵守诺言,因为林怜心也不会袖手旁观,她一定会想办法从中作梗。
而洛言昭自己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要真正借师母的力量来扶持国公府。
这只是一个噱头,一个她可以成功拿到部分自由的噱头。
所以这场交易一开始就不成立。
并且洛言昭还想借此试探洛锦丰的底线,做人的底线。
而现在,洛言昭想试探的目的变了,她现在想要知道的,是洛锦丰他到底还有没有那个资格做她的父亲。
洛言昭一举三得。
师母要拜,但不是为了国公府;马球会她要去,也不是借国公府的路;而洛锦丰她要看清,这决定了她未来手会不会沾上他的血。
洛言昭眼神闪烁,心中风云变幻。
她眼中冷若寒蝉,但胸腔却热血沸腾。
洛言昭看向身旁的云翠和香菏,二者眼中皆是对她的担忧和关怀,她心中一暖,嘴角勾起一分笑容
“你们不必担心,我自有成算。”
“鲁二,马驾快一点,我们今日回去好好会会那位高居云端的申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