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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初一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她对贺方余的电话毫不在意。
事实上，她在等的是另一个电话。
张有新的电话是在晚上八点打来的。
“初一，小鱼游游家的情况查出来了，比她告诉贺方余的还要糟糕。”
“嗯？”赵初一吸溜了一口芒果汁，好整以暇问道，“怎么回事？”
“她告诉贺方余，自己家欠了五十万，但事实上，欠的是八十万。”
M运作那一周，贺方余和小鱼游游挣了应该有西万左右。
这个钱拿去填补赌债，无异于用小针去补大缝，是填不上这个窟窿的。
她一边聊着，一边打开了贺方余的账号，果然，他今天就迫不及待接了两条广告。
但是视频质量很差。
粉丝是眼睁睁看着他挂上M机构的，又眼睁睁看着M机构的标志消失。
一时之间都在怀疑，贺方余解约之后，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垃圾M机构，所以才出这么低质量的视频，出镜全是在口播广告。
赵初一知道这两条广告，一条是美容仪，一条是洗地机。
出价很丰厚，一条十万。要求是口播至少十五秒，全部都要介绍产品，还列出了产品一二三点，要求要一字不差。
这样的广告在短视频里，对质量和观看率的影响是很致命的。
赵初一翻看过自己的笔记，这种广告，她以前从不会让贺方余接，因为对账号的长期发展有影响。
虽然给的钱多，但是赵初一拒绝过很多次。
没想到，贺方余居然接下了广告，还是两条。
第一条视频底下评论很热闹，都说贺方余是不是缺钱，怎么接这种广告。这款美容仪产品质量差、使用体验不佳，并且价格比同行还高了几百块。
第二条视频就不行了，观看量、评论和点赞都寥寥无几。
这种情况，肯定要被甲方找上门的。
张有新还告诉赵初一：“小鱼游游那边己经有催债的上门了，贺方余应该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
赵初一：“很快是多快？班长，你去加快一下他们的进度吧。”
张有新错愕片刻，很快明白了赵初一的意思。
“我这儿还拍下了小鱼游游被催债人推搡的照片，我去发给贺方余？”
赵初一：“发。多发点。记得匿名啊。”
张有新应了声好，很快就挂了电话。
贺方余那边收到了美容仪的尾款后，洗地机的甲方迟迟不肯付款，还以浏览量和互动量不达标为由，要缩减一部分费用。
贺方余和甲方扯皮了半天，见他们迟迟就是不肯把剩下的西万块打过来，一气之下把视频给删了。
就在此时，他收到了一封彩信。
发件人显示“未知”，他以为又是什么广告，或者是甲方为了报复他发的垃圾短信。
但没想到点开彩信一看，上面的照片里，居然有小鱼。
那个人又连续发了三张照片过来，每一张里，都有小鱼。
有三个大汉围着小鱼的，有拽着小鱼衣领的，还有朝她挥拳头的，一个个凶神恶煞，而小鱼游游也丝毫没有富家千金的样子，反而一脸颓相，甚至看起来很是狼狈。
他瞪大了眼睛，仔细辨认着照片里的人。
长头发，大眼睛，甚至连眼尾不明显的疤都确认了。
是她。
是小鱼游游。
她为什么会被这几个陌生男人欺负？
她的父亲和哥哥，他都见过，根本不长这样。
心里渐渐不安起来，贺方余给小鱼游游打了个电话。
没人接。
他心里的不安加剧，立刻从酒吧起身，驱车赶往家里。
小鱼游游没在家。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贺方余以为是小鱼游游回来了，立刻松了口气。结果门一开，居然是两个陌生人。
一个身材较胖的女人，和一个身材中等，比女人还高了一个头的男人，耳朵上还戴着一颗蓝牙耳机，有点眼熟，让贺方余多看了他两眼。
站在门口的女人似乎没想到里面有人，错愕地看着他，“你是？”
贺方余冷着脸，“你又是谁？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小鱼呢？是她把钥匙给你的？”
虽然贺方余的语气不善，但胜在长得好看，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两眼，才说：“你是这个户主养的小白脸吧？你金主一首没交房租，现在我要收回房子了！”
“什么……？”
贺方余脸色变幻莫测，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自家的鞋柜，确定里面的鞋子不是自己的就是小鱼的，而后才抬起头对女人说道：“是你走错了吧？这是我家。我买的房子。”
女人低声骂了一句“傻呗”，又对身旁的男人说了句“你等会儿”，就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贺方余听到她让电话那头的人把房产证拿过来。
忽然灵光一闪，小鱼游游的房产证也放在屋里，自己去拿出来不就得了。
这女人怕是喝醉了酒不清醒，乱闯民宅不说，还舔着脸说房子是她的。贺方余心里嗤笑着，没准又是那种想方设法贴上来勾引他的女人。
他“啪”地一声把门关上，回到房间找房产证。
转移财产的时候，这个房子被他以售卖的方式，转移到了小鱼游游的名下。
虽然婚后他说过要加名字，把房产变成两个人共有的。
但是小鱼游游说她家里的企业忙得她抽不开身，要过一阵子才有时间去加名字。
出于对小鱼游游的信任，贺方余就暂时搁下，没再提过。
但是……
贺方余几乎要将整间房子翻个底朝天，却发现根本没有房产证。
只找到了一张房屋租赁合同，乙方名字下，赫然写着小鱼游游的大名。字迹他也确认过了，是她亲笔签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门外的女人不仅让人拿来了房产证，还叫来了保安。
贺方余被两个保安强压着双手，身上的衣物因挣扎还有些凌乱，不过他顾不上了，他强撑着抬起头，对女人说道：“房产证，让我看看。我有钱，我能继续交房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