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万籁俱寂,温钰声躺在床上,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细密汗珠,陷入了一场纠缠的梦境。
梦里,熟悉的庭院重现,春日暖阳洒下,微风拂过,满园的桃花簌簌飘落,宛如一场粉色的花雨。
爹爹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手持书卷,笑容和蔼,正坐在亭中悠闲地品茶。
阿兄则一身劲装,手持长剑,在庭院中舞得虎虎生风,一旁的管家捋着胡须,不住点头称赞。
温钰声像往常一样,蹦蹦跳跳地从回廊跑来,身后跟着那个以往调皮的铭兰,一边追一边喊:“小姐,您慢些跑,小心摔着!”
爹爹放下手中书卷,抬手轻轻摸了摸笙儿的头,声音温和却有力:“笙笙,跑这么急,是有什么好玩的事要和爹爹说啊?”
阿兄收了剑,笑着走过来,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妹妹,又在和铭兰胡闹呢?”
铭兰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世子,您可别冤枉我。”
温钰声笑着躲到爹爹身后,撒娇道:“爹爹,阿兄,你们就别打趣我啦。”
这时,苏管家走上前,笑着递上一盘点心:“小姐,这是厨房新做的桃花酥,您快尝尝。”
温钰声眼睛一亮,接过点心,分给大家:“爹爹,阿兄,苏管家,铭兰,你们也吃。”
众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温馨而美好。
突然,画面一转,天色瞬间变得阴沉,狂风呼啸,苏府陷入一片火海。爹爹和阿兄的身影在火光中渐渐模糊,温钰声惊恐地大喊:“爹爹,阿兄,你们别走!”
爹爹在火光中艰难地转过头,目光温柔而坚定:“笙笙,莫要再被仇恨束缚。仇恨就像深渊,一旦深陷,便难以自拔。”
阿兄也在一旁声嘶力竭地喊道:“妹妹,我们只盼你能好好生活,活得自在快乐。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你这样阿兄不会放心的!”
温钰声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急切地说道:“爹爹,阿兄,你们走得那么冤,我怎能不报这血海深仇?我做不到……”
爹爹叹了口气,声音在风中渐渐微弱:“笙笙,冤屈终会得到昭雪,但不是以仇恨为驱使。你若被仇恨蒙蔽双眼,我们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心。”
阿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喊道:“妹妹,好好生活,去看遍世间的美好,这才是我们想看到的。”
温钰声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一阵嘈杂声突然传来,梦境如泡沫般破碎,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泪水仍在脸颊肆意流淌。
温钰声用帕子擦干眼泪,定了定神后着装下榻。
须臾,原本的绝美佳人消失不见,一位风华绝代的翩翩公子油然而生。
她顺着嘈杂声来到花楼大厅,瞬间被眼前热闹又奢靡的景象包围。
厅内灯火辉煌,红绸摇曳,众人簇拥的台上,花魁妆容精致,发髻高挽,金钗摇曳,眉如新月,眼眸中藏着一泓秋水,顾盼生辉。
台下,豪客们竞相出价,叫嚷声此起彼伏。
“再加一万两!”洪亮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只见那人一身肥膘,大腹垂坠,举止间尽显慵懒骄纵,生来便衣食无忧,十足的纨绔姿态,他身着华丽锦袍,腰间挂着硕大的玉佩,每走一步都带着十足的派头。
只见他嘴角挂着傲慢的笑,漫不经心地抬抬手, 这简单的一句话,瞬间让场上其他竞争者面面相觑,犹豫片刻后,纷纷无奈地放下手中号牌,退出这场竞价。
刚刚还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许多,只剩下男人得意的笑声在回荡。
角落中,“如今太后掌权,程家的人行事愈发张狂,你瞧这位,行事这般纨绔,真真是仗势欺人惯了。”一男子小声嘀咕。
旁边同伴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眉头紧皱:“小声些!你可知道他是谁?他可是咱们云州的刺史。”
最先说话的人满脸不屑,轻啐一声:“哼,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罢了,这官位怎么来的大家都清楚。要真论本事,指不定怎样呢 。”
后者吓得脸色煞白,左右张望一番,压低声音急切道:“嘘,快别说了!他可是当今太后的嫡亲堂哥,这话要是传出去,你的小命可就没了!”
男子这才意识到失言,赶紧闭上嘴,也跟着心虚地西处查看 ,见无人注意,才稍稍松了口气 。
温钰声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太后掌权,亲王即将归京,如今太后必然是急切地收拢权势,西处拉拢人才。此人既是太后堂哥,又是云州刺史,在朝堂上必定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和人脉。
温钰声目光紧紧锁住那位,心中己然有了盘算。
她抬手轻轻一招,唤来老鸨。
老鸨脸上堆满了职业性的笑容,扭着腰肢快步走来,微微欠身,轻声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温钰声不动声色地凑近老鸨,压低声音说道:“派如意阁里几个身手敏捷、机灵可靠的好手,暗中多盯着点儿他。”
老鸨眼中尽是恭顺,小声应道:“主子放心,阁里的人办事利落,保证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盯得死死的,一有消息,即刻向您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