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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秋，天儿冷的快。
才两个月的身孕，沈春颐其实也没什么感觉，就是睡得多了些。
但她也确实在屋里憋得够呛。
她本就不是爱凑热闹的人，也知道孩子要紧，根本不会出北苑，可她没想到，商鹤亦的意思是让她连屋子都不要出。
“嬷嬷，我就在廊下吹吹风。”
“不可，不可，您身子弱，吹了风再病倒了。”辛嬷嬷说着赶忙又给她披上了个披风。
沈春颐知道辛嬷嬷是因那日心怀愧疚，这几日将她看的牢牢的，也没再说什么。
她如今有了身孕，待遇比从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光是她的吃穿用度都得是辛嬷嬷查了三遍的。
看着满桌清淡的菜式，沈春颐抿了抿嘴，只觉得没滋没味的，安慰自己从前在侯府吃糠咽菜也能活。
可她刚喝了一口汤，就首犯恶心。
辛嬷嬷连忙为她净口，“快撤走撤走。”
商鹤亦来的时候，看着伏在榻边吐得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的沈春颐，快走几步，生怕这个首心眼的起来给他行礼。
“怎么吐成这样，太医可来过了？”
沈春颐虚弱一笑，“殿下，这都是寻常的，妾身没事。”“殿下，这都是寻常的，妾身没事。”
可她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丹蕊这时正好端着白粥和小菜进来，辛嬷嬷说了，不吃也不行，换些清淡的多少用些。
沈春颐刚闻到味道，脸色更加难看了，又是一阵恶心，“呕——”
商鹤亦担忧的轻拍沈春颐的背，此事他没经验，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拿出去，让厨房的人再想办法。”
“是，奴才这就去。”丹蕊赶紧将食物收了去。
沈春颐呕吐得眼泪都流出了，她忍着不适，看着商鹤亦，平白觉得委屈，眼泪不自觉地滑落。
“殿下。”她哽咽了一声。
商鹤亦心疼极了，赶忙将她抱入怀中，“孤知道你难受，吃苦头了，等你生产时，孤让你阿娘来陪你，可好？”
她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抹喜悦。
如果是这样，吃点苦也没什么的。
苦，她吃得比盐都多。
“谢殿下。”
商鹤亦问过太医，女子有孕哭哭啼啼是正常的。
但看着沈春颐在他的怀中如此脆弱，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不哭了，孤陪你一会。”
“过两日秋狝，你便不能去了，孤让人给你寻些好玩意便也不无聊了。”
他安慰她，想着如何能让她稍微开心一些。
这时，江公公走了进来。
“殿下，太子妃在外，说是正好来瞧瞧沈承徽。”
商鹤亦摆了摆手，示意江公公把人带来。
看着太子和沈春颐恩爱的一幕，沈玉芙只觉得格外刺眼，心中咒骂，面上不显。
“臣妾见过殿下。”
沈春颐刚想起身给她行礼，就被商鹤亦按下了。
“嗯，沈氏身子不适，这些日子就免了礼数了，太子妃不介意吧。”
沈玉芙一笑，笑得眼角皱纹都快出来了，“怎会？”
“多谢太子妃体谅。”沈春颐依旧低着头。
沈玉芙视若无睹，只顾着朝着太子展现她身为太子妃的端庄大气，处事妥帖。
“殿下，臣妾思量着妹妹身子不好，身边除了辛嬷嬷也就是个丹蕊，总该再有个贴身丫鬟的，臣妾去内务司挑了个机灵的。”
“这不，今儿就给妹妹送来了。说来也巧，她名唤丹菊，跟你那丹蕊正好凑成一对。”
沈玉芙说着，那名唤丹菊的婢女便跪下了。
“奴婢丹菊，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沈承徽。”
一看就是个机灵的。
商鹤亦下意识看向了沈春颐，可后者只是低着头，手却攥紧了锦被，瞧着样子像是害怕极了。
他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不必了，她位分不高，身边有丹蕊和辛嬷嬷便够了。”
丹菊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抬眼看向沈玉芙。
可后者却没看她，只是一笑，“殿下，臣妾如今哪里有妹妹娇贵，也用不上那么些人伺候的。”
“太子妃才是最尊贵的，身边多少人伺候都是应当的。”
商鹤亦这话，极大的满足了沈玉芙的虚荣心。
可沈春颐越品越觉得这句话不对劲。
“谢殿下，那臣妾便先回芍园了，还有好些事务未理清呢。”
沈玉芙走后，商鹤亦看向沈春颐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看得沈春颐也着实有些心虚，“殿下怎得这样看妾身？”
商鹤亦回过神来，眼中少了些温柔，又变得那样漠然，“无事，歇下吧，孤得闲时再来看你。”
离开后的商鹤亦，眸中尽是冷色，思及沈春颐对沈玉芙的惧怕、恐慌，再想想沈玉芙下在后宅人屋中的药，行事之歹毒。
他忽觉得，沈春颐这样软弱天真的人，在后宫这是非地很难活下去。
不会斗，怎么立足，与其他时时刻刻护着她，不如教她如何活着。
“小江子，你那干儿子可是个聪明之人？”
江公公被这没有头绪的话问的一愣。
“小卓子他自打五岁入了宫便跟在奴才身边伺候殿下了，若论才智倒也不比奴才差。”
商鹤亦把玩着先前江公公刚从库房取来的白玉玉佩，是块好玉，他记得，也是父皇赏赐的。
“他日后跟在沈氏身边，你告诉他，机灵点，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多说些。”
“殿下的意思是？”江公公觉得自个今日是犯了傻了，总是听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商鹤亦淡淡开口，“有些事，让他尽管哄着沈氏做，出事了，自有孤撑着。”
他说得很清楚了，江公公这才会意，“是，辛嬷嬷那儿，奴才可要多说几句。”
辛嬷嬷毕竟是宫中老人，有些事也瞒不过她的。
商鹤亦应了一声，便算是默许了。
江公公不解商鹤亦的此举是何意。
殿下前天还说不喜心肠歹毒之人，今日又要教着沈承徽去做这样的人，可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但他也只是照做。
“你没听错？”辛嬷嬷更是不解了。
小卓子只顾着看脸色，这儿哪有他说话的费，主家说什么他照做就是了。
江公公笑呵呵的，“嬷嬷，咱家怎么也在殿下身边伺候十几年了，嬷嬷说咱家可能听错吗？”
辛嬷嬷摆了摆手，“得，你去回话吧。”
看着江公公的背影，辛嬷嬷生出了一丝疑心。
不知殿下此举是试探还是恩宠。
若是试探，那她得给沈承徽提提醒，行差一步可就是步步错了。
若是恩宠，那便是殿下和沈承徽的情趣，跟她这做奴婢的也没什么关系了。
又或是，二者皆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