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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月初一让太子妃入宫给母后请安。”
如今己经是七月中，商鹤亦说这话，意思就是等不了多久，便解了太子妃的禁足。
沈玉芙解禁足前夜，兴许是心中有愧，商鹤亦又去了沈春颐那。
她哽咽着低泣，“殿下轻些，妾身疼。”
声声哀泣娇腻入骨，叫人心肝一颤。
商鹤亦吻去她眼角的泪，格外怜惜，却未停下动作。
“怎得侍寝这么多次了，你还会哭？”
“殿下每次都不肯放过妾身，妾身自然...要哭的。”
她伏在他胸前，像是软绵绵地娇嗔，又像是在刻意撒娇。
......
一番云雨过后，沈春颐侧脸贴着他心口，闭着眼假寐。
她在等着他开口。
“太子妃明日便要入宫给母后请安，你莫怪孤。”
沈春颐睁开眼看向他，有些不解，“妾身为何要怪殿下？”
看着她无辜且含着水汽的眸子，商鹤亦以为她是真的不解。
“她陷害你，你不怪她？”
沈春颐却只是摇了摇头，“殿下，妾身不怪。说起来，妾身还要谢姐姐。”
“谢她？”
“若非姐姐，妾身怎能有今日？妾身不过宁安侯府庶女一名，是姐姐让妾身有幸得殿下青眼，得以入府，又承恩宠，穿锦衣绣履，戴珍珠翠玉，妾身从前连个像样的荷包都没有。”
她笑得轻。
“这些，己经足够了。”
商鹤亦想，沈春颐就是这样容易知足的人。
“这些就够？”
沈春颐这回是真的笑了出来。
当然不够。
“阿娘说过，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妾身不贪心，能陪在殿下身侧就好。贪得太多，最后什么都没了。”
商鹤亦听着她这番话，总觉得她比自己还要眼明心亮。
可他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如此善心之人。
偏偏沈春颐就是这样的人。
他垂眼望着怀中女子，轻抚她腰际。
沈春颐顺势缩进他怀里，依偎得更紧些，笑也收了。
良久，商鹤亦开口，“孤明日便让人接你母亲去广安寺清修。宁安候那你不必忧心，孤便说是为你祈福。”
“殿下废了好些功夫吧。”
商鹤亦“嗯”了一声，抬手指腹拂过她眼角，“所以你要再乖一些。”
“妾身会的。”
没有后顾之忧，她一定会乖乖的，好好上位。
“乖。”
*
沈春颐为商鹤亦更衣后，看着他离去，才揉着眼打了个哈欠，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
她昨夜可没怎么睡。
水叫了三次，灯也换了两轮。
她现在只想再睡会，反正沈玉芙还是太子妃，早晚要解禁足，她也没什么好烦心的。
沈玉芙从宫中回来时，面上不悦，却眉眼得意。
皇后虽训了她几句，可她也听出来了，那是场面话，说给旁人听的。
皇后特地赐了她一副好方子，为她调养身体，为的无非是早些有个嫡长孙。
喝过汤药，她心情正好，便去了园中赏花解闷。
她着一身冰蓝织锦襦裙，正一枝枝地掐着花看，便听见园墙角落两个婢女悄声议论。
“听说昨夜北苑叫了三次水呢，殿下每次去北苑都是如此，这太子妃的妹妹可是比太子妃都要招殿下疼惜。”
“是啊，谁不知道殿下如今偏爱沈承徽。听说太子殿下还要晋她位分呢，咱们这些下人，可得识相些，早早巴结上才能讨着好处。”
沈玉芙手中的芍药茎叶折断作响。
下人都是些拜高踩低的玩意，见她被罚，便想着巴结旁人。
她猛然转身，几步便冲过去，扬手狠狠给那说话的婢女一个耳光，打得那婢女首接跌倒在地。
“放肆！在这胡言乱语，谁给你们的胆子编排本宫！”
“太子妃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不敢了！”
另一名婢女跪下连连磕头，却也吓得脸色煞白。
“来人，把她们拖去浣衣局，好好管着，若还敢胡言，打断她们的腿！”
翠环闻言上前一步，为难的道，“太子妃，您才刚解了禁足，便重罚下人，若传出去，怕是对您不好。”
这话本是出于好意，可沈玉芙此刻哪听得进去？
她冷笑一声，猛地转过身，看着翠环的脸。
“你也学会教训本宫了？”
下一瞬，她抬手一个耳光甩过去，打得翠环踉跄后退半步，眼圈瞬间红了。
“记清楚，你是奴婢，本宫是主子！你如今还敢踩着本宫了？”
若不是没了刘嬷嬷，翠环大多时候也就是个端茶倒水的。
翠环低垂着头，“奴婢不敢。”
沈玉芙嘴上说得难听，却把翠环的话听进去了，忍着一口气回到芍园才发作，一手打翻了矮几上的茶盏与书册。
“啊！”
她的脸都有些扭曲了。
“那个贱人！沈春颐到底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这般讨得殿下欢心！”
翠环和几个小婢女跪在地上。
“太子妃息怒，若是让人听见，传到太子殿下耳中就不好了。”
提到太子，沈玉芙才勉强消了点气。
“滚！都滚！”
跪在地上的几个小婢女大气不敢出一声，手脚并用往门外爬，生怕晚一步便挨上巴掌。
她们在芍园伺候，挨打挨骂都是常事。
但翠环是贴身大丫鬟，可是躲不过了。
翠环知道刘嬷嬷没了，自个就是要受气的，也习惯了。
只要沈承徽受宠，太子妃便会恼怒，将气撒到她们这些下人身上。
她也听说，北苑那位待下人甚好，平日里赏银不少。
芍园和北苑的下人一比，日子过得简首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说不羡慕是假的。
“太子妃，殿下只是图一时新鲜，不会长久的，再如何，您都是太子妃，沈氏没法子跟您比的。”
“太子妃不如想想如何讨好殿下，好让殿下忘了她，厌弃她。”
沈玉芙脸色虽然难看，却也觉得翠环说得在理。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从前沈春颐没入府之前，得宠的可是崔氏和宋氏，她就不信她们俩看着沈春颐得宠能不眼红。
“日后，本宫身边只有你了，你做事要仔细些，若是行差一步，别怪本宫不客气。”
“是，太子妃，奴婢记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