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刚踏入浴室,双脚还未站稳,一股突如其来的虚弱感如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
他的双腿像是被抽去了筋骨,猛地一软,整个人便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首首地朝着坚硬的地面倒去。
“砰”的一声闷响,在这寂静的浴室里格外突兀,仿佛预示着一场噩梦的开端。
江临是被骨骼错位时发出的清脆响声惊醒的,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如同枯树枝在寒冬中被生生折断,在这封闭的浴室空间里来回激荡,每一声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他的心头。
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可置信,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喉结竟像融化的蜡块般,缓缓地朝着锁骨凹槽坠去,而那原本支撑着声音的喉管,正在以一种违背常理、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重新编织着结构。
他下意识地想要发出惊叫,试图用声音驱散内心如影随形的恐惧,可从喉咙里艰难溢出的,却不再是熟悉的男性嗓音,而是一串清冷的女声。
那声音空灵而诡异,在浴室的墙壁间不断回荡,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而未知的世界,透着无尽的阴森与陌生。
与此同时,瓷砖缝隙中,不知何时竟渗出了粘稠的血珠。
那些血珠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缓缓地在墙面上蜿蜒蠕动,逐渐勾勒出一幅雌雄同体的奇异图腾。
那图腾线条扭曲,形状怪诞,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可言说的邪恶秘密。
某种超出人类认知范畴的神秘力量,正在这狭小的浴室里悄然地重塑着他的躯体,而他,却无力抵抗。
皮肤仿佛是最先“背叛”他的防线。只见手背的毛孔中,缓缓渗出一种珍珠色的黏液,那黏液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如同恶魔的涎水。
男性粗犷有力的骨节,在这胶质般的黏液中,竟如同被高温炙烤的金属,逐渐软化、收缩,原本象征着力量的大手,正在一点点失去原有的模样。
当他颤抖着用双手扯开衣领,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他肝胆俱裂。
胸口的脂肪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疯狂速度增殖着,淡青色的血管在新生的肌肤下如同枝杈般肆意蔓延,仿佛在绘制一幅神秘而未知的地图。
血管的跳动仿佛有着自己的节奏,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为这场恐怖的变异助威。
“不...这不可能...”沙哑的男声与清亮的女声同时在浴室中回荡,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两个灵魂在这具躯体里展开了一场激烈而绝望的抗争。
江临跪倒在逐渐积起的水中,冰冷的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寒意顺着肌肤渗入骨髓,但此刻他心中的恐惧早己盖过了身体的寒冷。
他双眼死死地盯着水面倒影中的自己,仿佛要从那模糊的影像中寻回曾经熟悉的模样。
只见原本硬朗分明的下颌线,正逐渐变得柔和圆润,如同被岁月的手轻柔地雕琢,一点点褪去男性的阳刚,换上女性的柔美。
原本利落的短发,此刻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生长着,转眼间就变成了垂腰的银色长发。那长发在水中肆意飘散,宛如水底肆意摇曳的水草,透着一种别样的诡异美感。
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双腿间的变化——一股灼热的撕裂感从胯部如炸弹般猛然炸开,那疼痛犹如一把锐利的钢刀,狠狠地刺入他的灵魂深处,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生生撕裂。
男性特征如同退潮般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蝴蝶破茧般的剧痛,仿佛有什么全新而陌生的生命正在他的体内诞生。
“啊!”江临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在浴室里久久回荡。
就在这时,镜面突然爬满了冰裂纹,仿佛不堪承受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每一道裂纹都像是一道伤口,在镜面上蔓延开来。
每个碎片都映出不同阶段的变异,像是一部正在播放着恐怖电影的破碎荧幕,从各个角度展示着这场噩梦般的变化。
他的眼睛也在悄然改变,由原本属于男性的锐利与坚毅,渐渐变成了妩媚的桃花眼。
那双眼眸透着女性特有的柔媚与风情,眼波流转间,却满是惊恐与无助。
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有一双无形且邪恶的大手,正在肆意摆弄着他的骨骼,将其扭曲成另一种形态。
盆骨在皮肤下缓缓展开成优雅的弧度,曾经精瘦的腰肢正收缩出女性特有的凹陷曲线,那曲线如同起伏的山峦,勾勒出全新的、陌生的身体轮廓。
当最后一声骨骼轻响终于归于沉寂,积水中跪着的,己然不再是那个充满朝气的青年。
湿发如黑色的绸缎般贴在雪白的背上,玲珑的曲线随着急促的喘息微微起伏,仿佛是在这恐怖旋涡中无助挣扎的最后痕迹。
她的指尖按住的锁骨凹陷处,盛着一汪血水,宛如一朵盛开的血色花朵,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江临颤抖着双手,下意识地摸索着喉间己然消失的凸起,那原本象征着男性身份的标志,此刻己化为乌有。
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突然,喉头涌上一阵甜腥,她再也忍不住,猛地咳嗽起来——咳出的鲜血在瓷砖上绽开一朵雌雄莫辨的曼陀罗,那艳丽的血色花朵,花瓣扭曲而诡异,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这荒诞而恐怖的一切。
她连滚带爬地跑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迷茫。
当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整个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眼前是一个银发、红瞳的少女,却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男装,正满脸惊恐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陌生的面容、奇异的发色与瞳色,以及这具不属于自己的躯体,都让她感到无比的陌生与恐惧。
然后,她在脑海里愤怒地质问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与恐惧,仿佛溺水之人在拼命地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是因为宿主受到画皮力量的影响。”系统那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毫无感情地响起,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宣判,无情地打破了她心中仅存的一丝幻想。
“还可以变回去吗?”江临急忙询问,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希望系统能给出一个让她重归正常的答案。
“不行,这种力量是从根源处改变的。”系统的回答简短而决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江临的心上,将她最后的希望彻底击碎。
江临死心了,心中一片灰暗,满满的都是绝望。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我的大龙没了,呜呜呜呜……X﹏X。”
那模样,仿佛失去了最珍贵的宝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又倔强地不肯落下。
然后,生无可恋的她,拖着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的步伐走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