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向阳听着,眼眶渐渐了。
他握紧拳头,低着头,默默流泪。
他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知道自己这些年确实忽视了松元白太多,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他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滴在手上,也滴在心里。
等松向阳哭够了,君华轻轻地握住他的手,用温柔如水的声音劝慰着他。
在君华的劝慰下,松向阳终于鼓起勇气,站了起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他缓缓地走进了松元白的房间。
房间里,松元白正坐在床边,低着头,沉思着。
看到松向阳进来,他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没想到爸爸会在这个时候进来,更没想到爸爸会主动和他谈心。
松向阳走到松元白身旁,坐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和松元白促膝长谈。
他讲述了自己这些年的艰辛与无奈,表达了对松元白的愧疚和自责。
松元白听着,眼眶也了。
他感受到了爸爸的诚意和关爱,心里的埋怨和不满也渐渐消散。
他开始理解爸爸的苦衷和无奈,也开始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父爱。
隔天早上起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给这个家带来了一丝温暖和生机。
君华发现他们父子的关系融洽了许多。
松元白不再像之前那样对松向阳冷冰冰的,而是主动和他打招呼、聊天。
松向阳也变得更加开朗和乐观,他笑着和松元白一起吃早餐,还答应他周末一起去公园放风筝。
他们的欢声笑语在房间里回荡,给这个家带来了一丝欢乐和活力。
看着父子俩其乐融融的模样,君华的心中洋溢着欣慰与满足之情。
一个星期后,松元白那瘦弱的身躯终于痊愈。
他背着沉甸甸的书包,脚步轻快得如同雀跃的小鸟,蹦蹦跳跳地去上学了。
君华拉着松向阳的手,眼神中闪烁着几分踌躇,几分不安,似乎有千钧重的话梗在心头。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缓缓道出了一件令人心潮澎湃的事。
“向阳,我一个星期前收到了一通来自国外的电话。”君华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沉重,“是一位热心人打来的,她说她看到了我们家西处张贴的寻人传单,然后,竟然发现我们要找的庞念念就在她居所的附近。”
“什么?找到人了?在哪儿呢?念念在哪儿呢?”松向阳闻言,惊喜得几乎要跃起,双手紧紧握住君华的手,生怕这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生怕一松手就会如泡影般消散。
“人在国外。”君华轻声说道。
“怎么会在国外,难道是被拐卖过去的?”松向阳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心疼起庞念念的遭遇,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几分难以置信。
君华摇摇头,眼眸中泛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是那位热心人说她确实看到了念念,还给了我们一个确切的地址。”
随后,在安排好松元白的生活和学习后,君华和松向阳立马办理了出国手续,踏上了寻找庞念念的漫长旅程。
经过日夜的煎熬和辗转,他们终于来到了庞念念工作的餐馆。
餐馆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各种美食的香气交织在一起,令人垂涎三尺。
但后厨却是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忙碌而井然有序,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如同交响乐一般。
君华和松向阳在服务员的带领下,穿过熙熙攘攘的餐厅,来到了后厨的门口。
他们透过门缝,看到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庞念念正站在洗碗池边,双手沾满了泡沫,脸上挂着汗珠。
松向阳看到这一幕,心如刀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哽咽地呼唤着庞念念的名字,“念念,念念,是爸爸妈妈来了,我们来了,我们来找你了……”
庞念念听见声音,猛地抬起头,看到是松向阳和君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愤怒。
她立马起身,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怒声质问道,“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你们有没有把我的下落告诉给其他人?你们……你们是要毁了我吗?我好不容易才开始新的生活!”
松向阳被庞念念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他不明所以,但耐着性子,用温柔如春风般的话语哄着庞念念,“念念,你别激动,我们是来找你回家的。我们不会害你的,我们是你最亲的人啊。”
庞念念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道出了当年她和那群二流子的事情。
“那年,我遇到了一群恶棍。”庞念念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挖掘出来的一般,“他们像魔鬼一样缠着我,我差点……差点就毁在他们手里。我害怕极了,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知道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要逃离这个地方。所以,我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逃到国外,开始新的生活。我以为我可以忘记过去,开始崭新的篇章。可是……可是每当我闭上眼睛,那些噩梦就会像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松向阳听完了庞念念的叙述,很是心疼庞念念,但他也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庞念念会选择逃到国外。那
群二流子不过就是一群地痞流氓而己,为什么会让庞念念如此恐惧,以至于选择逃离自己的家乡呢?
庞念念冷哼一声,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厌恶,如同看待仇敌一般。
“你们快点滚,不要说你们认识我!我不能被那群人找到,我要是被他们找到,我就不再是冰清玉洁的好女人了。我的清白,我的人生,都不能被他们毁掉!快滚,你们快滚啊!”
她边说边用力地推着松向阳,双手如同利爪,恨不得将他推入万丈深渊。
松向阳皱着眉头,眼中满是疼爱与不解,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念念,你不用怕的,爸爸和妈妈都在,我们会像铜墙铁壁一样保护你,那群人伤害不了你。你为什么这么怕他们?他们只是一群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二流子,我们完全可以报警,让法律来制裁他们!”
庞念念像是被触动了某根敏感的神经,更加用力地推着松向阳,声音尖锐而歇斯底里,“你们不懂,你们什么都不懂!报警?哼,报警有用吗?就算报警有用,这件事传出去,我的名声和清白还在吗?”
就在松向阳差点被推倒,踉跄几步的时候,君华迅速伸出一只手,如磐石般稳固地扶稳了他。
同时,她的另一只手抬起,带着满腔的愤怒和失望,狠狠打在庞念念的脸上。
这一掌,既是对庞念念任性的惩罚,也是对她这些年逃避现实的控诉,掌心带着的风声都透露着成君华内心的痛楚。
“庞念念,你是真蠢还是装傻?一群二流子而己,你竟然因为害怕他们而跑到国外,躲躲藏藏这些年?”
“我和你叔叔供你读书十几年,希望你能够有出息,能够勇敢地面对生活中的艰难险阻,可你书都读到狗肚里去了?”
“你不相信我们,为什么不去报警?我们是平民老百姓,但警察是维护正义的凛然正气,你总该相信他们吧?”
君华怒不可遏,声音冰冷如霜,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庞念念被这一掌打得懵了一下,脸颊上瞬间泛起了红印。
随即,她像是被点燃了怒火,开始口不择言,每一句话都如同利箭,刺向君华的心窝。
“我不跟你说,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会懂我们这种冰清玉洁的好女人的苦与难?你只知道指责我,你配吗?你根本就不配为,不配为人母!你简首是毫无品德,卑鄙无耻的贱人!”
她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嘴上的话语却如洪水滔滔,连绵不绝。
君华听着庞念念的谩骂,属于成君华的那颗心被万箭贯穿。
她顺势装出大受打击的模样,身体摇摇欲坠,如同风中残烛。
然后,她美美地昏倒在松向阳怀里,眼神在闭上之前,还带着对庞念念的深深失望和痛心。
松向阳看着怀里的君华,又看了看面前失控的庞念念,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他对庞念念也死心了,原来她竟然如此不理解父母的苦心孤诣,如此不懂得珍惜和保护自己。
他抱着君华迅速离开,脚步坚定而决绝。
从此,他再也没有出现在庞念念的面前,仿佛她从未在他的生命轨迹中出现过一样。
庞念念的心中阴云密布,焦虑与恐惧如跗骨之蛆,紧紧缠绕着她。
她全然不顾君华他们的感受,只忧心那不经意的只言片语会成为泄密的源头,让那些如狼似虎的二流子嗅到她的行踪。
她的美貌,那是一种倾国倾城之姿,足以让世间万物为之倾倒,宛如明月之辉,吸引着所有贪婪的目光。
当天晚上,月色如墨,庞念念匆匆收拾了几件衣物,那几件衣物如同她破碎的梦,被胡乱地塞进包里。
她决心逃离这座城市,去一个荒僻遐远之地,或许那里能有她寻觅的安宁,能让她摆脱这如影随形的噩梦。
她行动诡秘,如同一只夜行的幽灵,偷偷摸摸,穿街过巷,尽量避开众人的视线,生怕被人窥破行踪。
当她来到一个偏僻幽深的小巷,那巷子曲折蜿蜒,如同一座迷宫。
她准备钻过一个狭小的狗洞,那狗洞污秽不堪,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就在她即将钻过之时,突然,一阵剧痛从背后袭来,她的双腿被人狠狠地打断。
而动手之人,正是君华。
庞念念的一双腿,就当作是回报成君华几十年的养育之恩。
从今往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庞念念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她的双腿如同断木一般,再也无法支撑起她的身体。
她失去了双腿,如同囚鸟一般,再也离不开这座城市了。
她在这座城市里小心翼翼地活着,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恐惧如影随形,不安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遗忘在角落的尘埃,无人问津,孤独与无助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始终提心吊胆,生怕那群二流子突然出现。
可渐渐地,她发现街道依旧平静,巷口依旧空荡,那些令她心惊胆战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她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像是阴云密布的天空忽然透出一缕微光,虽不耀眼,却足以让她看到前路。
她拿出那部己经关机多年的手机,手指颤抖着想要拨通宋肃的号码。
那手机如同一个沉重的枷锁,锁住了她所有的思念和渴望。
但最终,庞念念还是放下了手机。
二流子虽未在这座城市出现,但难保他们不会在国内的其他地方游荡。
她决定再等一等,等到那群二流子真正将她遗忘,再联络宋肃。
这一等,便是漫长的十年。
十年后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沿街乞讨的庞念念看到了宋肃。
他挽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两人在街上谈笑风生,亲密无间。
庞念念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她立即爬过去,那双手如同枯枝般颤抖着,张开嘴巴,发出沙哑的嗓音。
她一遍遍地喊着自己是庞念念,那声音如同破锣一般,刺耳而凄凉。
宋肃并未理会她,只是带着女人迅速离去。
庞念念停在马路中间,难以置信地看着宋肃的背影逐渐消失。
她的心中如刀割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她这些年不与宋肃联系,除了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清白,更是为了保护宋肃的安全。
她害怕那群二流子会伤害到宋肃,她害怕自己的存在会给宋肃带来灭顶之灾。
“为什么,宋肃,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庞念念绝望地喊着,泪水如泉涌般夺眶而出。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如同猛兽一般将她撞飞。
她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
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而诡异。
庞念念西肢扭曲地躺在路灯旁,鲜血如注,染红了地面。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而迷离,生命在一点点消逝。
而在国内的一座城市中,君华和松向阳正过着颐养天年的退休日子。
他们的儿子松元白习武有成,被国家聘请为教练,功成名就。
他们作为父母,也沾了光,早早地过上了舒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