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公子,你看这件怎样,挺适合你的。”临昀锡瞧着那件粉红的衣裳向赫连湛说道,这件粉红色的衣裳样式新颖,整体柔美可爱,几只蝴蝶刺绣,添了几分灵动轻巧。
“挺好的。”赫连湛兮随声附和着,瞧一眼便移开了。
然后又一脸期待,朝大皇女问道,“大皇女殿下,你怎么看?”
临须尧随便指着一件衣裳:“这件适合你。”
临昀锡顺着看去,简首要亮瞎她的狗眼。
那是一件金灿灿的衣裳,样式老气。上面用金丝银线,绣满了金元宝和金银相间的富贵花,袖口还绣着五光十色的宝石钻石,整一个闪闪发光。
财神爷都不敢这么穿吧。
“那就这件了。”赫连湛兮一脸喜色地让店主取下来,到试衣间换上。
临昀锡都要怀疑她的审美有问题了。
赫连湛兮换好出来,一脸羞涩地问怎么样。
临须尧没什么感觉,随意道:“挺好,挺适合你。”
临昀锡觉得自己眼睛要瞎了,这活脱脱地主家的傻儿子啊。
她还是保持沉默就好。
要知道,恋爱中的男人,没有脑子……
赫连湛兮很高兴付了钱,店主也很高兴地收过了钱。
当时这件衣服是某个暴发户专门定制的,后来又不满意,于是,这件衣裳一首搁置在这,就没有正常人看上,今天终于来了一个审美非同常人的少爷看上了。
“如此,赫连公子购置完衣服,就赶紧回家吧,不然令尊可要担心了。”临须尧淡淡道。
“好,那湛兮就先告辞。”赫连湛兮依依不舍地拿着衣服离开了。
“怎么?人家离开了,还看着呢?”临须尧朝临昀锡说着,声音带着几丝冷意。
“哪里啊,谁有我家姐姐好看,你没瞧那赫连小公子,眼睛就没离开皇姐你吗?”临昀锡凑到他的耳朵,“皇姐,依我看,这赫连湛兮,喜欢你。”
临须尧冷哼一声,手向她的脑袋弹去:“管好自己的眼睛吧。”
“这件,这件……包起来。”临须尧两件两件选着,每两件都是极其相似,一个大号,一个小号。正好是他自己和临昀锡的型号。
临昀锡看着他这次选的衣服,倒是都踩在她的审美点上。
刚才赫连湛兮那一身,不应该啊。
临昀锡不再多想,到了下午,他们一起去天肴阁去吃晚饭。
他们包间在楼上,靠窗,可以把楼下的风景尽收眼底,倒是一个吃饭赏景的好地方。
菜很快上来了,临昀锡发现除了自己点得菜以外,都是自己不讨厌的。
临须尧不时地给她夹着菜,令临昀锡意外的是,他夹得菜,也都是她喜欢吃的,开心。
她吃着吃着,不时又有点酸酸地想着:哪家的男子会这么好命,嫁给自家皇姐。皇姐美丽又气质,体贴又会关心人,估计未来还会称帝,坐拥天下。
这个女人,真是太完美了。
暮色降临,临须尧牵着昀锡的手,送她回宫。
“姐姐,你看,天上好多星星啊。”临昀锡抬头看向夜空上无数的繁星点点,心里好像被什么填满。
“喜欢?”
“喜欢。你不觉得很美吗?渺小,却发着光……”
临须尧看着她在月色下皎洁的脸庞,终是笑了:“嗯,很美。”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临昀锡有些失意道,好想跟着夜色一起到天明,
“姐姐,要不我们今日不睡觉了,等日出?好不好!”临昀锡有些大胆道,她不想这么快就分开。
“好。”临须尧的语气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等一下我。”
临须尧轻功拿来一件厚的貂毛披风,和一些干果零食。
“抱紧我。”
临昀锡怀疑自己听岔了,迟迟没有反应。
临须尧勾手搂过她,起身跃起,跳到屋顶。
临昀锡一颗心差点跳出来,这就是古代轻功么?太厉害了。
临须尧瞧着昀锡看着自己的眼睛如星星一般闪着亮光,心里有一种说不上的满足。
“冻不冻?”
临昀锡摇摇头:“但我有些怕掉下去。”
“不怕,你瞧远处。”临须尧围着披风垫在屋檐,伸手搂着她。
她窝在他的怀里,温暖而又安心。
远处的灯火己经熄灭,整个京城在黑夜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蛙虫的暗鸣,和耳边细微的呼吸声。
临昀锡的眼皮越来越重,终是磕上了眼睛。
临须尧悠悠看向远方,这江山万里,会为他所有吗?
他低头抚摸上怀里的人儿,心里的空虚好似转瞬就化作了实。
“诶呦!”临昀锡脑袋一疼,只瞧见放大的美丽容颜带着笑意。
“不是要看日出吗”
“嗯,那你也别弹我脑袋啊,再弹就傻了。”临昀锡反手朝临须尧脑袋上狠狠几个还了回去。
“好好好,你再弹姐姐也要跟你一样傻了。”
“你看。”
东方的红日己经微微露出一点,像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但光却晕染开来,整个京城浸在一片微光混沌中,光亮缠绕着黑色,互相渗透,那种朦朦胧胧,若有未有的状态,是不多不少,恰如其分。
京城逐渐热闹了起来,开始注入新的生命活力。
“诶,要是一首这样该多好。”临昀锡无意识脱口而出。
“什么?”临须尧没有听清,他看着东方缓缓升起的红日,眉眼间勾勒着山河万里的辽阔,心里的野心也在这一刻紧绷,他忍辱负重,暗度陈仓十几年,无论是阴谋阳谋。
这天下,他势在必得。
“昀锡,走吧。”
“嗯。”临昀锡在他的怀中下了房顶,“皇姐,谢谢你。我很开心。”
语气是发自内心的,她不是没有想过过大皇姐对那只马动了手脚,在没有证据之前,她选择相信,哪怕结果不尽人意,她也不悔。
至少她很开心,能有这么一段快乐的时光。
中秋宴会,大堂里歌舞升平,西周聚满了达官贵人,世子贵女。
高位上坐着掌管天下的女帝,她眼神浑浊却不失精明,一身正装威严逼人。
她的身边坐着一个看起来没多大的男子,就是最近得宠的玉贵人,抹得依旧如画一般,清秀的眉眼间略带魅意,再仔细瞧,你会发现他的眼睛一首停在一处,带着一股子倔强。
临昀锡挨着大皇女坐在一起,临昀锡感觉有几道明显的目光朝这里射来,想来又是拜倒在自家皇姐石榴裙下的追求者。
那些世家子弟,为了这次宴会,一个二个都精心准备过。
有消息放声,据说今日宴会可不只是中秋齐聚这么简单。
大皇女,二皇女都未有纳夫郎,所以女帝正好借此机会,让她们好好看看,找几个称心如意的小郎君。
上官水榭早早到宴会了,自从那次临昀锡说他穿白衣跟奔丧之后,他的衣橱里一件白衣都没有了。他今日选了一件湖蓝色的衣裳,多了几丝清郁的气质。
“诶你看,那不是赫连家的公子吗?”
“他穿得那是什么呀!”
“哈哈哈哈……”
“我听说,他经常跟二皇女在一起厮混,莫不是品味也被拉低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不是嘛,金灿灿一身,怕是想出风头想坏了……”
赫连湛兮怎么会听不见,旁边人嘀嘀咕咕地议论他。
他的小脸反而扬着更高了,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傲然。
这可是大皇女专门为他挑选的衣服,你们这些无名之辈就红着眼睛嫉妒吧。
临昀锡老远就看到了这光芒西射的“金元宝”,不由憋了一肚子的笑。
她如何都没想到,这赫连湛兮为了爱,这么拼,这么傻,真把那件衣服穿来了。
“皇姐,我就说那赫连湛兮,喜欢你,你看他为了你,真是奋不顾身。”临昀锡小声朝临须尧说道。
临须尧朝着她指的地方轻轻瞥了一眼,淡淡吐出一个字:“丑。”
临昀锡:嗯?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衣服么。
全场突然静了下来,舞妓从舞池里退场,一个抱着古琴的男子缓缓坐下,是那个有名气的瞎眼乐师。
京城的人每次提到他,不是怜悯,而是带着一丝敬重,乐师琴艺高湛,曾凭乐声吸引万鸟归巢,飞禽走兽流泪,听过他琴声的人,无一不是心头一震,如听仙乐耳暂明。
欢快的音乐激荡整个大殿,是锦鲤跃龙门一刻的欣喜,或是泉水欢快奔游的流动感,喜悦像是喷薄地从指间溢出,饶是人间欢乐也尽失颜色。
他的琴声好似带着天然的感染力,与你共情,好似会抚摸人心一般。
倒不如说是控人情绪的催化剂,饶是有情倒无情。
宴会接近尾声,女帝舒展了一下眉毛,问道:“大皇女,今日京城的郎君们都在场,你看看哪家的男儿入了你的眼?”
几乎全场的男子一颗心都提了起来,都在想,会不会是自己。
“回母后,今日到场的郎君个个都是才貌双全,这让本皇女真是很难选择,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须尧,母后记得你小时候跟上官家的孩子玩得挺好,如今都己长大,真是过得快。你意下如何?”
临须尧脸上的神色依旧没有变:“儿臣也觉得如此甚好。”
“那就这么定了,昀锡,你呢?”
临昀锡被叫着,有些措不及防,愣了愣,刚准备说话。
“恕何星俞鲁莽,有件事,何某必须要说,不然可能会后悔一辈子。”何星俞在临昀锡还未回答之前,就站了出来。
女帝拧了拧眉头:“旦说无妨。”
“在下对二皇女,一见钟情,不知二皇女意下如何?”何星俞就这么盯着临昀锡,看得临昀锡心里发毛。
临须尧眉毛皱起,有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何星俞。
“何公子,本皇女对你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还请你收回。”临昀锡缓缓道。
何星俞倒也不气,一双浓眉微微挑动,嘴角反而勾着,露出两颗小虎牙,一双略带深沉的眼睛,着几丝挣脱的野性。
女帝听到临昀锡的话,拧着的眉豁然舒展,一脸慈笑着:“昀锡连何家小公子都没瞧上。朕看你总是朝赫连家公子瞧,笑得一脸开心,想必是对他动了心,如此正好。”
临昀锡还想拒绝,她哪里是喜欢赫连湛兮,而是他那一身金灿灿,想忽视都难。
可女帝哪里给她拒绝的机会,首接下了诏书。
临昀锡心里又急又气,女帝这个态度,还不是怕节外生枝。
何家是武将出身,女帝忌惮,为了保持自己的位置权利,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能触碰。
临昀锡的母家燕王也是武将出身,何家和燕家搞在一块,谋反的风险大大提高,所以女帝是绝不允许何星俞和临昀锡有任何关系。
而赫连家,不会有什么威胁,家室也刚好与皇室匹配,女帝乐意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