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随后便跟着那位老伯,而杨乐见此也有些怪异。
杨乐不知道为什么苏远要跟着这位老伯,但是还是跟上了苏远。
待走到人较为少的地方时,苏远快步上前,喊了声。
“这位老伯,且慢。”
那位老伯闻言转过了头。
苏远望着眼前老伯的样子,突然有些恍惚。
苏远立马将心神回了过来。
问道。
“这位,方才见你在官衙门口,可是有什么难处?”
老伯闻言叹了口气。
又看了看苏远的样子,欲言又止。
苏远好像想到了什么。
便对老伯说道。
“老者晚辈与老伯一见如故,晚辈便想请老伯畅饮几杯。”
苏远说完,还未等老伯说完,便推拉着老伯走了。
随后苏远便带着老伯来到了一处酒馆。
杨乐对此有些不解,不知道苏远要干嘛。
到了酒馆苏远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招呼着老伯坐下。
而那老者见苏远热情的样子也不好推脱。
老伯见到坐在苏远身边的杨乐便问道。
“小兄弟,这位是你的夫人吗?”
杨乐闻言连忙摆手说道。
“才不是,才不是,老伯你别乱说。”
老伯见此笑了笑也没有再说这件事。
“小二,来西坛你们这里最好的酒。”
苏远招喊道。
随后小二便将酒上到了桌上。
于是二人便开始喝酒了,至于杨乐。
苏远给杨乐倒了一小杯后,杨乐喝了一小口后脸顿时红了。
“??这么好灌?”
苏远见此也没让杨乐再继续喝了。
…………
“所以啊,这个世道说不清道不明啊……”
苏远身前的老伯喝了口酒说道。
苏远听不出老伯说这句话时,是什么心情,就像老伯说的,说不清,道不明。
苏远只是静静的看着老伯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苏远静静的想着老伯刚刚述说的平生。
老伯叫王雨生,平县本地人,祖上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
在老伯二十岁时,听闻前线有战事老伯毅然留下家中年迈的父母,媳妇和三个人。
王雨生兄弟三人毅然决然的上了战场。
但是这一去没人想到一去便是二十人。
王雨生的父母走了,自己的媳妇也生病去世了。
王雨生的哥哥,弟弟都死在了战场之上,去时三人,回时只剩一人。
王雨生的大哥和三弟都没有生娶。
在王雨生的爹娘走后好像只有自己能代表大哥和三弟来过。
大哥是在与妖族的战斗中替自己挡刀死的,大哥死前说哥哥保护弟弟是天经地义的。
三弟也是替自己挡刀死的,三弟死前也说弟弟小时候二哥护我,长大了弟弟护你,那是天经地义的。
王雨生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是弟弟也是哥哥,最后怎么就独独的留着自己一个人呢?
王雨生说着说着混浊的眼睛在灯光的下显出丝丝晶莹。
后来王雨生在一场战斗中受了重伤,气海被毁,便退军了。
王雨生回到平水城,家里只剩一个小儿子了,小儿子却身患重病时日无多。
王雨生拿着退军的银两给小儿子治了又治。
最后银子花光了,小儿子也走了。
小儿子走前对王雨生说。
“爹孩儿不孝,走前还带走了爹的银两。”
……
于是啊,王雨生家中只剩自己和自己的小孙子了。
王雨生原本想着自己便好好把小孙子抚养长大,王雨生心中最希望的便是小孙子能快些长大。
因为王雨生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
但是老天爷好像总是在和王雨生作对。
前些日子小孙子病了,病的很严重,王雨生便带着自己的退军证和大哥三弟的战死证。
去官衙领补恤金。
但是啊我们的官衙老爷却说要有人能证明你是王雨生,另外两张战死证也是你哥哥弟弟的。
王雨生哪听过这样的说法啊,当场便不知道如何说了。
后来王雨生也反应过来了。
这官衙老爷是在欺负自己,可是自己一个半截入土的老人又有何办法呢。
王雨生到处求药医药堂的老医师看王雨生可怜。
便让王雨生来医堂做杂役。
每日给王雨生一包药。
王雨生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包药。
那包药便是王雨生孙儿治好的希望。
苏远闻言取出了一颗丹药给了王雨生。
丹药这样的物品低阶修士很难见到,王雨生也认出了那枚丹药的不凡。
说什么也不肯要。
王雨生继续说着。
前些时候,他听说现在朝廷在计算在边军参加过战役的人员名单。
说是要给战士们单独立册以供后世子孙纪念。
王雨生想着自己就算了,但大哥和三弟必须入册。
至少王雨生要让大哥和三弟在这个世界留下一点痕迹。
但是啊,王雨生拿着大哥和三弟的战死证前去官衙。
官衙老爷还是同一套说辞。
王雨生己经连续一个星期前往官衙了。
但是每次王雨生都会被赶出来,还说王雨生妨碍公务,前来闹事。
今天王雨生首接被人架着丢了出来,王雨那把老骨头被那么一扔到现在还有些疼嘞。
王雨生就那么说着说着,喝完了最后一口酒。
“那多谢苏小友了,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去照看我孙儿呢。
“老夫便先走了。”
“老伯,你住哪里?”
在王雨生要离开时苏远走上前对着王雨生说道。
“城东王家村。”
说完王雨生便离开了。
而王雨生离开时,苏远将那枚丹药塞到了王雨生的兜里。
苏远看着王雨生离开的背影有些落寞。
老人的背影不算挺拔但也不算弯曲。
待老伯的背影完全消失后苏远也回到了酒桌上。
此时的杨乐正趴在桌上,好像睡着了般。
苏远还有些惊讶,杨乐的睡眠质量哪那么好。
苏远喊了杨乐几声,杨乐都没有反应,后面才发现原来杨乐是被酒精哄睡着了。
原来方才闲得无事的杨乐便偷偷的倒了一大碗酒喝了起来。
后面不出意外的,杨乐便被那碗酒哄睡着了。
苏远又叫了几声,杨乐还没有反应。
“小酒量,睡得比猪还死。”
没办法苏远只能背起杨乐,又从杨乐兜里掏出了锭银两。
“这钱就当我背你回去的报酬了”
苏远说着背起杨乐将酒钱付了。
酒家找的余钱,苏远也将其放回杨乐兜里了。
没办法苏远是个讲究人。
而苏远也没有发现此时在树背上的杨乐也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还有股莫名的情绪。
苏远像方才的老伯一样,从一个门口走出,但俩人的命运却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