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6 商门娇女：悍匪追妻录

Chapter 016 ＜商门娇女：悍匪追妻录＞

承珏死了。

小老太在书中的儿子死了。

顾宁的儿子死了。

王明玥的双胞胎哥哥死了。

顾明远的外甥死了。

王承霄的儿子死了。

草原霸主的女婿死了。

其其格的夫君死了。

镇北王府的小世子死了。

王承珏死在了剿灭血手盟的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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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卷着黄沙漫过黑风谷，将满地血迹一寸寸掩埋。王承霄死死攥着儿子染血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顾明远踉跄着扑过来，颤抖的手抚过承珏早己冰冷的面庞，两行清泪砸在少年凝固的眉峰上，却再也唤不醒那双总含着笑意的眼睛。

其其格僵立在一旁，手中染血的短刃“当啷”坠地。她弯腰去捡，却摸到满手的温热——那是承珏的血，此刻正顺着她的指缝缓缓流淌。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非常自责，为什么没有拦住他！

在他明知是陷阱还跟着旧仆离去，说“等我回来”，如今却化作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她想尖叫，想痛哭，可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如果当时拦住他，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是我的错……”其其格抱着承珏的尸身悲痛大哭。

承珏尸体被运送回了王府。

小老太被人搀扶着赶来时，只一眼便瘫倒在地。她爬着扑到承珏身边，干枯的手在儿子身上西处摸索，仿佛这样就能找到一丝生机。“珏儿，醒醒，是母亲啊......”

她的声音凄厉而绝望，“你说过要带母亲去看江南的桃花，怎么能说话不算数？”泪水滴落在承珏的脸上，混着血渍，晕开一片惨淡的红。

王府上下一片缟素，白幡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也在为逝去的人悲鸣。王承霄将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三日，任谁来劝都不开门。

第西日清晨，下人发现他坐在承珏儿时的书桌前，面前摊着一本破旧的启蒙书，书页间夹着承珏六岁时画的歪歪扭扭的画。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眼神空洞，仿佛灵魂也随着儿子一同去了。

顾明远开始疯狂追查血手盟余孽，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他带着王府暗卫踏遍西域每一寸土地，见人便问“可知道血手盟”，手中的剑不知饮了多少人的血。

可即便如此，也无法填补心中那道巨大的空洞。夜深人静时，他总会想起小时候抱着承珏骑马的场景，小家伙咯咯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如今却只剩无尽的寂寥。

其其格整日守在承珏的灵堂，对着牌位一坐就是一整天。她常常恍惚觉得承珏还活着，会突然推门而入，笑着唤她“阿格”。可每次回过神来，看到的只有冷冰冰的牌位，泪水便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开始反复翻看承珏留下的东西，一件旧衣，一支毛笔，都能让她泪流满面。

草原上，其其格的父亲得知女婿的死讯后，命兄长守好家园，便亲自连夜赶来王府。这位纵横草原的霸主，此刻却像个无助的老人，抱着女儿痛哭失声。

他后悔当初为何要把女儿嫁到这里，若不是如此，承珏或许还活着，女儿也不会如此痛苦自责。

“对不起，这血手盟的目标是我们父女两，却让令郎他……”其其格的父亲更加自责了。

皇帝的诰命诏书到的那天，王府上下一片死寂。小老太颤抖着接过诏书，突然冷笑出声：“诰命？我的珏儿都没了，要这诰命有何用！”她将诏书狠狠摔在地上，转身蹒跚着走向承珏的房间，再不肯出来。

其其格穿上诰命夫人的华服，却感觉不到一丝喜悦。这身衣服太重，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望着镜中自己苍白憔悴的脸，想起与承珏初见时的场景。那时他骑着高头大马，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边。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日子一天天过去，王府的悲伤却并未减轻半分。花园里承珏亲手种下的桃树开了又谢，可树下再也没有那个看书的少年。小老太的头发愈发花白，整日坐在承珏的房间里，对着空荡荡的床铺喃喃自语。其其格开始变得沉默寡言，除了去灵堂，便是将自己关在房里，对着承珏的遗物发呆。

王承霄开始酗酒，常常喝得酩酊大醉，嘴里念叨着“是我没保护好你”。顾明远依旧在外追查血手盟，可每一次的一无所获都让他更加痛苦。他不知道这样的追查还有什么意义，即便杀光了血手盟所有人，承珏也回不来了。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将王府染成一片素白。其其格独自来到承珏的墓前，墓前的石碑上刻着“爱夫王承珏之墓”。她跪在雪地里，将亲手缝制的棉衣放在墓前，泪水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融化。“承珏，下雪了，你冷不冷？”她轻声说道，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