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北风裹挟着冰刃般的雪粒,将商船甲板切割出细密的沟壑。沈砚之握着船舷的手掌己结满冰霜,他望着前方翻涌的冰雾,混沌令在怀中隐隐发烫——极北之地的气息,竟与归墟深处的黑暗如出一辙。望舒紧了紧貂裘,寒梅剑鞘上凝结的冰晶折射出诡异蓝光,与百机谱残页上的符文产生共鸣。
“沈少侠,前方便是‘千重雪渊’。”鲛人战士的鱼尾拍碎挡路的冰礁,“传说冰龙栖息的‘永夜冰宫’,就在这片迷雾深处。但每隔百年,冰渊便会重组,迷宫路径瞬息万变……”话音未落,海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商船剧烈摇晃,众人险些跌入深不见底的冰裂缝隙。
沈砚之挥出剑气斩断缠上船身的冰藤,却见裂缝中浮起数十具被冰封的尸体——他们皆是江湖成名高手,面容凝固在惊恐与绝望之中,胸口赫然插着刻漏司的青铜沙漏。“是黑袍人的手笔!”望舒瞳孔骤缩,寒梅剑嗡鸣着指向北方,“命之卷轴的气息,就在那里!”
商船在冰雾中艰难前行,西周不时传来冰川崩塌的轰鸣。沈砚之突然抓住望舒手腕,混沌令迸发金光——三道冰蓝色的巨大身影从雾中浮现,竟是长着冰晶羽翼的巨狼。它们的瞳孔泛着磷火,利爪划过冰面,激起漫天寒芒。“是冰渊守护兽!”鲛人战士们举起珊瑚戟,却在接触寒气的瞬间被冻成冰雕。
望舒舞出剑花,寒梅剑的剑气竟被凝成冰锥反弹回来。沈砚之急挥混沌剑劈开冰锥,金色血液滴落在冰面,瞬间融出深潭。巨狼们嗅到血脉气息,放弃鲛人战士,齐齐扑向二人。沈砚之将望舒护在身后,混沌剑化作金色光盾,却被巨狼利爪抓出五道深痕。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望舒抛出百机谱残页,符文化作火网缠住一头巨狼。沈砚之趁机跃起,混沌剑刺入狼首,却见伤口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黑色冰晶。巨狼发出震天怒吼,声波震碎方圆百丈的冰川。沈砚之感觉体内血脉翻涌,混沌令突然失控,一道金光没入冰层。
冰层轰然炸裂,一条百米长的冰龙破土而出。它的鳞片泛着幽蓝,龙角缠绕着千年寒冰,口中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足以冻结时间的玄冰之气。望舒被寒气笼罩,黑雾纹路再次浮现——冰龙的气息竟与她体内残留的无缺力量产生共鸣。
“不好!望舒的血脉在引动冰龙!”沈砚之挥剑斩向龙爪,混沌剑却被冻结在空中。冰龙张开巨口,玄冰之气形成漩涡,将众人吸入其中。沈砚之奋力抓住望舒,却感觉身体逐渐失去知觉,在意识模糊前,他看到冰层深处有一卷散发微光的卷轴,正是命之卷轴的模样。
再次醒来时,沈砚之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晶莹剔透的宫殿。冰柱上雕刻着上古战争的画面:三大圣物合一时的璀璨,以及黑袍人模样的身影将圣物击碎的场景。望舒躺在不远处,黑雾纹路爬满脖颈,手中却紧握着半卷残破的命之卷轴。
“你终于醒了,双生血脉的继承者。”冰龙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巨大的身影从穹顶垂下,“千年前,我受命守护命之卷轴,却没想到等来的是妄图复活血契的野心家。”它的龙爪抬起,露出冰棺中躺着的人——那是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女子,面容与望舒有七分相似。
“她是初代双生血脉的持有者,也是我的主人。”冰龙叹息,冰层开始崩塌,“黑袍人曾试图夺取卷轴,她以生命为代价将其封印。如今血契之力复苏,卷轴残页正在吸引黑袍人……”话未说完,宫殿外传来刻漏司的战鼓声,乌鸦面具人的笑声刺破冰雾:“沈砚之,把命之卷轴交出来!”
沈砚之扶起望舒,将混沌令贴在她心口:“坚持住,我们一起面对。”望舒艰难睁眼,将卷轴塞进他手中:“这卷轴...有禁制...只有双生血脉...”话音未落,冰层突然裂开,数十名刻漏司改造人涌入,他们的机械义肢与冰龙守护兽融为一体,组成恐怖的战争兵器。
冰龙喷出玄冰之气阻挡敌人,沈砚之趁机研究卷轴。命之卷轴的残页上布满血红色符文,与百机谱的机关术截然不同,却与他在归墟海底看到的星图隐隐呼应。突然,卷轴发出刺目红光,将他卷入一段记忆——千年前,初代双生血脉者与黑袍人决战,在最后关头,她将自己的半颗心脏融入卷轴,设下“血脉共鸣”的终极禁制。
“原来如此!”沈砚之将望舒的手按在卷轴上,双生血脉的光芒迸发。卷轴自动展开,露出完整的命之卷轴,却在此时,黑袍人的声音穿透冰层:“干得漂亮,沈砚之。把圣物交出来,我饶这姑娘一命。”冰龙的动作突然停滞,黑袍人带着天玑和乌鸦面具人从虚空中踏出,手中的时之沙漏与空之罗盘散发着邪恶光芒。
沈砚之握紧卷轴,混沌剑指向黑袍人:“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对三圣物如此执着?”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布满机械纹路的脸,却与沈砚之有七分相似:“我?我就是千年前的你,双生血脉的另一个极端。当你选择守护圣物时,我便选择了吞噬它们。”
望舒的黑雾纹路突然暴涨,寒梅剑不受控制地飞向黑袍人。沈砚之奋力阻拦,却被黑袍人用罗盘撕开空间裂缝。命之卷轴脱手而出,与另外两件圣物在空中共鸣,归墟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冰龙发出悲啸,用身体挡住裂缝:“快阻止他们!归墟大门一旦打开,三界将永坠黑暗!”
沈砚之望着黑袍人手中即将合一的三圣物,突然想起冰棺中初代双生血脉者的遗言。他咬破指尖,将金色血液滴在卷轴上:“以双生血脉为引,启动终极禁制!”命之卷轴化作流光没入他与望舒体内,两人周身浮现出古老的星图。黑袍人的笑容僵在脸上——三圣物竟在即将合一的瞬间,重新分解成碎片。
“不可能!”黑袍人疯狂攻击,“我筹划千年的血契计划,怎能毁于一旦!”沈砚之与望舒的力量交融,混沌剑与寒梅剑迸发出超越归墟的光芒。冰龙趁机喷出最后一口玄冰之气,将黑袍人等人封印在冰层中。但归墟的异动己无法完全阻止,天空裂开细小缝隙,黑色雾气从中渗出。
“沈砚之,三圣物虽未合一,但血契的苏醒己成定局。”冰龙的身体开始透明,“带着命之卷轴的力量,去寻找传说中的‘补天石’。那是唯一能彻底封印归墟的希望……”它的龙角断裂,化作一颗蓝色宝珠落入沈砚之手中,“此珠能指引补天石的方向,但前方等待你们的,是比冰龙更可怕的敌人……”
冰层剧烈震动,沈砚之抱着望舒冲出冰宫。海面上,刻漏司的战船正在集结,而北方的天空,己被归墟的黑雾染成诡异的紫色。望舒握紧寒梅剑,虽然黑雾纹路仍在,但眼中重新燃起斗志:“无论前方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沈砚之点头,将混沌令与蓝色宝珠系在一起——归墟的终极之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