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访客
伦敦的雨总是带着阴郁的霉味。1923年秋夜,大侦探威廉·格雷夫斯裹紧风衣,踩着青石板上的水洼推开警局大门时,法医正对着解剖台上那具尸体摇头。
"死者海伦·温斯顿,西十二岁,今晨被发现死于自家茶室。"探长霍克叼着烟斗,将现场照片铺开,"壁炉旁的高背椅翻倒,后脑撞击铜制烛台致死。桌上红茶未凉,烟灰缸里还有半支雪茄——看起来像意外滑倒。"
格雷夫斯却盯着照片中死者僵首的手掌:"右手拇指与食指有灼烧痕迹,指甲缝残留火药微粒。"
法医猛地抬头:"您是说......"
"火药痕迹出现在惯用手,且死者袖口内衬沾有硝化甘油。"侦探的银框眼镜泛起冷光,"这位夫人临死前开过枪。"
茶桌上的幽灵
温斯顿庄园的雕花铁门缠绕着荆棘。当格雷夫斯推开茶室橡木门时,座钟恰好敲响三下。天鹅绒窗帘缝隙透进的光束里,灰尘在血腥味中起舞。
"壁炉左侧地毯有拖拽痕迹,但死者倒向右侧。"侦探半跪在波斯地毯上,指尖掠过某处凸起,"这里本该有枚图钉。"
女仆艾玛突然啜泣:"夫人昨天刚辞退花匠史密斯,说他偷了银器......"
窗外传来乌鸦嘶鸣。格雷夫斯突然掀开茶几下方的暗格,三枚带血的霰弹壳滚落在地。壁炉灰烬里,半融化的金丝眼镜框闪着微光——与花匠档案照片中的款式完全吻合。
消失的枪声
"案发时我正在阁楼擦拭银器。"艾玛颤抖着指向旋转楼梯,"但......我确实听见座钟报时声。"
侦探猛然抬头:"座钟每半小时报时,而你们听到的枪声呢?"
众人面面相觑。法医突然冲进来:"弹道比对确认!死者体内子弹与三日前郊外劫案凶器吻合!"
格雷夫斯踱步至壁炉前,突然用放大镜对准烟囱内壁:"这些新鲜刮痕......霍克,立刻搜查全镇钟表店!"
当探员押着鼻青脸肿的钟表匠出现时,格雷夫斯正将座钟零件摊在茶桌上:"你篡改机簧,让座钟在三点整发出类似枪响的爆鸣。而真正的凶器——"他举起茶炊,"这把改装过的霰弹枪茶壶,能在倾倒红茶时触发扳机。"
红茶里的杀机
月光刺破乌云时,花匠史密斯在墓地被捕,怀揣着温斯顿夫人的珍珠项链。而钟表匠的账本显示,篡改座钟的雇主竟是死者的丈夫。
"您故意辞退花匠制造矛盾,再用茶会谋杀妻子。"格雷夫斯将雪茄按灭在烟灰缸,"当座钟伪造的'枪声'响起,您冲出书房作证,实际是给真正开枪的钟表匠制造不在场证明。"
温斯顿爵士瘫坐在高背椅中,红茶在骨瓷杯里泛起涟漪:"她发现我私卖军火给劫匪......"
"但您不知道,"侦探举起那枚生锈图钉,"夫人早己在茶桌下安装窃听装置。她本打算在茶会录音取证,却没想到您会用她最爱的阿萨姆红茶作杀人工具。"
未冷的茶杯
结案那日,格雷夫斯站在苏格兰场档案室里,将温斯顿夫人的日记本轻轻合上。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合影:二十年前的牛津大学射击俱乐部,冠军奖杯旁并肩而立的,正是穿着骑装的海伦与当时还是穷学生的钟表匠。
雨又下了起来,侦探望着窗玻璃上蜿蜒的水痕,突然想起结案报告里未解的谜题——茶壶霰弹枪的撞针装置,本需要专业枪械知识才能改造。
格雷夫斯心中一动,迅速翻开案件资料,重新审视起钟表匠的履历。原来,这钟表匠曾在军队担任过枪械维修员,有足够的能力改造茶壶成为凶器。而那张合影,似乎暗示着海伦与钟表匠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旧情。或许海伦察觉到丈夫的阴谋,联系了旧情人,希望他帮忙阻止这场谋杀,却没想到被丈夫利用,反而成了丈夫杀人计划的一环。
格雷夫斯决定重新提审钟表匠。面对确凿的证据和侦探的推理,钟表匠终于崩溃,承认了一切。他本是为了保护海伦,却被温斯顿爵士威胁利用。最终,温斯顿爵士因谋杀罪被判处绞刑,钟表匠因协助犯罪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而海伦·温斯顿,这位聪明勇敢的女子,虽己香消玉殒,但她留下的蛛丝马迹,终究让真相大白于天下。